“难道什么?”一脸冷冽的温子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蓝大人,你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嘛!”此时他的眼眸就好似镶嵌在夜空中的两颗宝石一般,闪耀着夺人神魄的光芒。
蓝远志心里踌躇,作为一个郡主侍卫,虽然说如今国力鼎胜,没有宵小之人敢以身犯险,但自己能够胜任此位置那也是需要过人的胆识和能力,可为何此人的一个眼神竟然让自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瞧温兄弟这话说的!”定了定神的蓝远志,连忙打了一个哈哈辩解道:“我这人就一根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暗示!”
温子琦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不会对这种辩解之词信以为真,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所以没有继续步步紧逼,而是随意的应付了两句,便话锋一改,淡淡地问了一句,“虽说这琉璃瓶的事情因该是人尽皆知,但终究实物因该没多少人见过才对,蓝大人虽为侍卫,但毕竟...”
话说至此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语气蓦然一顿,尴尬地挠了挠头,毕竟他话到嘴边才意识到这样说,极有可能让人误以为自己是在贬低郡王府。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话音刚一落地,对面的蓝远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噌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温子琦的鼻子便准备开骂。
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本来怒气冲冲的蓝远志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尴尬,伸出去的食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换成了称赞的大拇指。
“蓝大人,你?”温子琦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不能准确的判断此人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大概可以猜测是因为怀中的琉璃瓶,便打趣地说道:“你难道想揍我不成?”
闻听此言,蓝远志尴尬地陪笑了几声,他也是聪明之人,知道此人这么说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刚才举止,但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只好硬着头皮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被压制的无言以对的蓝远志,温子琦心中长吁一口气,虽然在外人眼里自己是太子的人,但是他自己清楚的很,真正有此能力的乃是现在被困在知府后院的杨宏。
想至此节便哈哈一笑,顺势往椅背上一靠道:“蓝兄弟,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弯了,当日你们羁押的那个捕头,他是我的人!”
蓝远志闻言一顿,瞪着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温子琦,像他这种聪明人不会听不明白温子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此人为何和自己一个侍卫说这些。
“怎么?”温子琦似乎对蓝远志的反应有些不解,眉毛微微一凝,诧异地说了一句,“难不成我和你说的这些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蓝远志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以对方的身份,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些,可现在看来自己若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对方定不会善罢甘休,便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卑职知道是知道,只是有些不明白而已!”
“不明白?”温子琦好像不明白蓝远志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讶地打量了半天,方才笑着说道:“蓝兄弟,你尽然和郡主微服来到这青州之地,难不成只是普通的侍卫嘛!”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但是仔细一琢磨便会发现其中暗含着其他的意思。
蓝远志作为当事人自然不用多想,便知道温子琦到底想说什么,脸色不由自主地一变道:“温兄弟万莫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温子琦脸上登时掠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本来自己不过是小小试探一二,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明显,即使是傻子也可以看出此人心理到底是想什么。
“嗯,对胡言乱语!”蓝远志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生怕自己说的不够坚定,还在后面补充道:“温兄弟你贵为太子身边的红人,怎可拿我们这种人开玩笑呢!”
既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温子琦便没有在继续在试探,便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好好好,一切就依蓝兄所说,我们不开玩笑说点正儿八经的事情!”
“对对对!”蓝远志生怕温子琦会反悔一般,还未等他话音落地便干嘛结果话茬说道:“这眼看就天亮了,想必诸位还有要事要去处理,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说罢!”
话说至此便语气一顿,转身对秦可卿一抱拳道:“秦大人,按理来说属下本不该多嘴,但在不知道大人来此地究竟是所谓何事之际,小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大人!”
这话虽然听上去像是在打探消息,但说的不卑不亢也颇有一些道理,但秦可卿可不是一般的人,岂会被这种简单的套路所迷惑,便淡淡地一笑没有过多的发表意见。
蓝远志并不知道秦可卿心中作何想法,仍旧一脸坦诚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这什么回应。
微风卷起红烛摇曳生姿,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温子琦看了看一脸从容的秦可卿,虽然不知道为官之道是什么,但是总觉得直属皇帝的督察员是不可能吐露任务信息的,便将话茬接过来打趣道:“蓝兄弟,你可真的够意思啊,我在和你说着,你却跑去找秦大人!”
蓝远志闻言一愣,他并不知道温子琦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秦可卿不显得尴尬,竟然还误以为此人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回过头来抱拳行礼道:“温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没加过什么大世面,这不...”
话说至此蓦然发现自己面前放着的一个酒杯,不由二话便端起来自罚了一杯道:“什么都不说了,这一切都在酒里了!”
呃...
温子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若不是从刚才的举止中发现此人并没有说慌,他差点以为此人就是王林所请的戏子呢!
念及至此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好好,就以你所说我们一切都在酒里了!”说罢便将之前放在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蓝远志虽然是郡主身边的侍卫,但是和太子身边的宠臣还是有些差距的。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的红人他日说不定就是国家的基石,而自己若无天大运气降临,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所以若能和此人交好,他日必定是好处多多。
“温兄弟,有事不妨直说吧!”蓝远志一面盘算这心中的小九九,一面笑嘻嘻地说道:“兄台刚才所说这位捕头是你的人,是指?”
俗话说的好话说半句犹如钝刀子杀人,这话说一半最让人生气,可有时候恰到好处的停顿往往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蓝远志虽然不如温子琦聪慧,但是这么多年跟在郡主身旁,所学东西也属实不少,这一个嘎然而止让温子琦不得不将问题摆在明面上来。
温子琦虽然有些无奈,但聪明激灵的他只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想到了应付的对策,“唉,蓝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位捕头呢当日因为有要事要办,没想到冲撞了郡主,这一点我实在没有想到!”
说至此处便端起面前的酒杯,遥空一举道:“在这里我先行向郡主陪个不是,还望蓝兄能够在郡主面前为温某美颜几句!”说罢便将杯中所遗之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属实来的有些突然,蓝远志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错愕地瞪着一双眼睛,等到反应过来对面已经杯子倒悬。
事已至此,蓝远志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好尴尬地一抱拳道:“好说好说,温兄弟,你这话就有点客气了,当日冲撞之人又不是你,你何罪之有!”
这话乍一听好像说的颇为客气,可是若仔细的这么一想,好像并没有卖温子琦的面子,甚至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在其中。
温子琦也是聪明之人,马上便明白若不说出点什么重磅的消息,此人定不会在郡主面前为老黄求情的。
念及至此便将杯子往面前一放,随意地笑了笑道:“蓝兄弟,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偏激了,当日虽然不是我冲撞了郡主,但是那个黄捕头却是我派遣过去的,所以此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的失误!”
“你?”蓝远志双眉登时拧在一起,若是一个捕头,抓也就抓了,可若是真的牵扯到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那这个事情可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
想至此节便立马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温兄弟,你不会开玩笑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的身份应该是益春堂的一个学徒,按理说你和太子的关系应该没有几人知晓才对,他一个捕头岂会任由听你摆布?”
闻听此言,温子琦心中一紧,没有想到此人并不像看上去这么鲁莽,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便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蓝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位捕头帮我办事,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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