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并没有隐瞒幼清的身份。
不过假死一事他给圆过去了,就说是他的意思,说是大师说了要出去避灾,为皇家祈福,如今祈福归来,命格贵重,便得此封后。
康熙理由找的齐全,凡事当初在宫里知道舒妃身死的人没一个信的,但是康熙这么说,别人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这封后一事当然也有波折,后宫没了,前朝也没安分,说什么后位一事涉及甚广,需要德行配位才行。
康熙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喜欢幼清,便容不得旁人说她半分不是,既然敢开口说他的心上人,那康熙就去查那人。
一查果然不干净,那就不管康熙依律法办事。
这么来了一两回,都知道康熙的脾性和意思,这个皇后他是铁了心不准备换,一定要舒妃来当。
此事便就定下来了。
康熙所作所为幼清看在眼中,心下颇有些感触,这人能做到如此,已然合格。
她虽然有些现代的灵魂,但是在现代,她也保证不了所嫁之人一辈子一心一意无二心,康熙这几年没碰旁人,清心寡欲好几年。
正常男人都受不住,他一个皇帝,竟也受住了,难为他了。
她现在都记得上大学时有位男同学酒后失言,说了许多“真心话”,说是男人憋久了可太容易出问题了。
幼清安心准备大婚之事。
另一边,慕清园的景行阁内这些个皇子阿哥这几日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现实额娘以及宫中的娘娘们全都自请出宫,他们这个有额娘的孩子还没想到法子去打听出了什么事,那边就听说了康熙也大婚封后一事。
两件事一前一后,很难不让人联系到一起。
这件事对这些皇子们都有些影响。
太子额娘已经去了,但是来了个受宠的皇后,要是盛宠之下生下孩子,他的地位必然会受影响。
其他有额娘的皇子也不好受,他们隐约猜测他们额娘自请出宫必然跟这事脱不开关系,如何欢喜得起来。
唯一没怎么受影响的便是胤禛,他额娘不论是亲的还是养的,都没了,倒是不用着急这事了。
所以景行阁这几日各个都愁眉苦脸的,没一个面上露出喜色的。
对于别人的想法康熙可不在乎,这会子可没有比他还要高兴的了。
“我可听说外面都乱套了,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幼清看着康熙那悠闲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他们也就是小打小闹,出了什么岔子,朕便随他们去了,有时候朕都觉得自己太过仁慈了,养的都是些什么人,天天盯着朕后宫那一亩三分地看着,想要光耀门楣,扬名立万,那就拿出真才实学,造福百姓,稳定一方,天天在朝堂上为了那点事吵闹,朕瞧着都觉得闹心,出来方才好些。”
幼清笑了一声:“总归是利益相关,要不然也至如此。”
“只盯着眼前利益,眼光狭隘,定也走不长远。”
“既然走不长远,那边没必要在乎,合适的时候便用,不合适了,那边拔出。”
“朕知道。”
朝堂上那摊子事儿康熙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知道归知道,每每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气上那么一会儿。
这话他从前说不得,也没人可说,如今也只与幼清说。
幼清即将成为皇后,这个时候京城的目光也就落在了她身上,也就是这个时候京城的达官显贵才知道原来尤清就是当初的舒妃。
这一两年来京城哪家夫人小姐没用过颜悦阁的东西,一想到如此,众人便觉得心情复杂。
这些大家族沾亲带故的。
后宫嫔妃,皇子阿哥,跟京城这些达官显贵也都沾亲带故的,一时间颜悦阁的生意倒是受到了些影响。
幼清听说了此事,倒是不在意。
颜悦阁既然存在那便有存在的必要,女人爱美,那是天性,过段时间也就好了。
“不用管那么多,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前温僖贵妃,现在的钮钴禄氏在西边的庄子听说了外面的事,一脸颓丧的说道:“咱们这位万岁爷倒是真痴情,比先帝爷强多了,瞧他做的这些事,真是样样都是为了心上人,为此让前朝后宫都蒙在鼓里,这么些年,真是难为万岁爷了。”
这话她越说越讽刺。
都是天之骄女,进了后宫她便不曾受什么委屈,可康熙为了一个出身不显的舒妃做到如此地步,这让她觉得丢人。
满后宫的女人都比不过一个女人,可不就是丢人。
“娘娘,是万岁爷鱼目混珠。”
“行了,别说了,咱们这位万岁爷可比谁看的都明白,哪里是鱼目混珠,只怕是那位舒妃有不得了的本事。”
这些日子她也查了,这位舒妃化名为“尤清”,做的那些事便是个男子也未必做得到,也难怪万岁爷喜欢。
只是清楚归清楚,作为受害者,利益受损的一方,她可高兴不起来。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
钮钴禄氏赶紧阻止:“行了,什么都不比做,就万岁爷疼宠那劲头,谁做都是错的,除非有一天万岁爷自己厌倦了,要不然这位新皇后便能一辈子荣宠。”
钮钴禄氏这些年在宫中到底有些了解康熙这个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了一个女人,后宫遣散了,这得多喜欢才能做到如此,可不会随意放弃。
“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做?”
嬷嬷心里也不好受。
“不是不做,是不能做,就这样吧,好在万岁爷心善,没赶尽杀绝。”
说白了她们这些嫔妃之所以进宫背后背的是家族的兴衰荣辱,万岁爷让她们进宫,让的是她们背后代表着的东西,如今万岁爷早已大权在握,她们这些人家族也得了实惠,这样也好,至少命还在。
“娘娘。”
嬷嬷是真为主子委屈,主子多好,是万岁爷看到她们主子的好,那舒妃她也没觉得多好,凭什么呢!
“行了嬷嬷,这事就此作罢,听说院子里来了戏班子,我想听了,嬷嬷让人准备吧。”
“是,主子。”
一眨眼三月便到了,康熙定下的大婚日期。
这次大婚看起来有些仓促,但是实际上办起来比当初迎娶元后赫舍里氏还要有过之而不及,更加隆重一些。
别人只知道这场大婚用了不到三个月,只有康熙自己知道,他已经准备近三年之久,一直盼着这一天,自然想要给出最好的。
幼清从京城内一处五进的别院出嫁,走的是紫禁城的正门,康熙甚至亲自出宫门迎接,一路上受百姓朝拜,这个是当初赫舍里氏嫁过来时不曾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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