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找死!”
秘境里面搞得热闹,秘境之外就不是一回事了,火云宗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方贵悄摸的溜进了自家弟子在秘境里面占下的地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用那无耻而下作的手段抢下了法阵中枢阵旗,堂而皇之的雀占鸠巢,心情可想而知。
泻药……
石灰……
还有你们太白宗弟子干不出来的事吗?
迎着火云老祖愤怒的要杀人的目光,道心如此强大的太白宗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只能默默的坐在那里,喝自己的茶,饮自己的酒。
而除了太白宗主与火云老祖之外,另外的三大仙门宗主,这时候也都是一脸的古怪。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路上看着方贵摸进秘境深处,凭着两人一兽,生生将火云宗的地眼抢了下来,心里也是有些佩服的,并且在心里盘算了许多次,这两个太白宗弟子冒这么大险进入秘境深处,抢夺四大仙门的地眼与法阵,究竟是在打着什么精明的主意……
是想占下这处地眼,作为太白宗的根基,与李还真配合?
还是作为要胁,逼四大仙门低头?
有些出人意料啊,四大仙门为了在这一次秘境开启之际,打垮太白宗,报之前的一箭之仇,做了如此多的安排,谁能想到太白宗主只是派了这么个小鬼,就打乱了一切计划?
……
……
“居然就这么将火云宗领地拿下了?”
如今的秘境之中,大局已定,五位火云宗留守弟子,在方贵抢到了他们法阵的烈焰旗后,便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希望,一个个死的死,绑得绑,再无半分还手之力了,外面的灵兽们则是一泻千里,痛苦不堪,火云老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手里。
不仅张无常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婴啼都兴奋的“嘤嘤嘤”叫了起来。
“别这么叫,一点也没气势!”
方贵随手拍了婴啼一巴掌,背着手在场间巡视起来,模样很是得意。
大获全胜了……
外面人还在忙着打的头破血流呢,自己便已占下了一处地眼了,果然只要胆子大,没有什么困难拿不下啊,想想对方拼了老命,结果进来一看,自己已经筑基成功了,那又会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方贵越想越开心,一溜小跑的向着法阵中心赶了过去。
火云宗布下的整座法阵,都是围绕着一座地眼,而这地眼,却是一眼怪泉。
那一眼怪泉,正位于三条血溪汇聚之处,周围皆是血红色的怪岩,三条血溪流经了此处,溪水交融,则生出了丝丝缕缕的金光,而这金光凝聚了起来,却成了一株像是珊瑚一般的古怪小树,约有丈余来高,自怪泉之中生出,上面结着一种似金非金,似石非石的果子。
那果子晶莹剔透,似乎隐隐散发出了红色的神光,有大有小,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血晶。
魔山气血所化,又称血菩提,不死药,地血丹,可生死人,肉白骨,使修行中人超凡入圣,结成地脉筑基,一步踏入筑基境界,叩开修行之门,真正的天材地宝……
方贵知道血晶是什么样子的,宗主说过。
但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这血晶原来是从这么一种怪树之上生长出来的。
一眼看了过去,便见那怪树之上,累累赘赘,生了足足二三十颗经色的果子,大的如拳头,小的如荔枝,瞧着份量不轻,整株树上的果子算下来,怕不是得两三斤?
“发了!”
方贵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一溜小跑着到了那地眼旁边,眼瞅着那些生长在了怪木之上,像是一嘟噜晶莹剔透的红色葡萄也似的血晶,心里简直在兴奋的发颤,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去,将上面长的最漂亮的一颗摘了下来,左右打量了几遍,便要往嘴里塞……
“你干什么?”
忽然间旁边一只手打了过来,张无常一脸惊恐的样子。
“尝尝咸淡啊……”
方贵满面不理解的看着张无常。
“我的老天爷啊……”
张无常已经被方贵逼到捶胸顿足了,哭丧着脸道:“你进来之前究竟有没有做过功课?这些血晶自然是可以筑基的异宝,但想要炼化它们谈何容易?这玩意蕴含了太多神威,强过宝药,一旦服下,便需要你彻底入定,凝神炼化,归入道源,直到筑基成功,而今我们大局未定,凶险四伏,又没有人帮你护法,你这一颗血晶吞了下去,那岂不是找死?”
“还有这?”
方贵呆了一呆,道:“那先收起来!”
但也就在他想要将这一颗血晶塞进乾坤袋里时,却意外的发现,那一颗血晶,居然渐渐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彻底化作了一道气血,消散在了天地之间,方贵惊愕的抬头,便看那一株怪树上面,刚刚被自己摘下了血晶的位置,居然又生了一颗一模一样的血晶来。
已经摘下来的血晶,居然又回去了……
“这血晶若是可以轻易将它摘下收起来,五大仙门又何必这么麻烦?”
张无常听了方贵的话,更是无奈了:“难道你不知道,这血晶本就是魔山最精纯的气血所化,靠地眼之中的这株神木才成形,摘下之后,便与秘境大阵失了联系,不到数息功夫,就会再次化作无形气血,回归于地眼神木之上,根本无法用其他的方法保存下来啊……”
迎着方贵难以理解的目光,张无常的表情比外面那些灵兽还要纠结,耐着性子解释起来:“想炼化血晶,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摘下来之后,立时纳入口中,然后用一身灵息将其炼化才行,这也是五大仙门必须每十年一次派弟子进来秘境来筑基的原因……”
方贵一下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一直都知道血晶是好东西,也知道自己需要血晶,更知道秘境深处有血晶,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跑了进来,但自己好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血晶这东西虽然神异,却不像是其他的宝贝,可以随手揣进兜里带走的啊!
看样子这秘境里最宝贵的资源,想拿到手也不容易啊!
盯着那一树的红色血晶皱起了眉头,忽然道:“若是直接把地眼神木砍了,会怎么样?”
“砍了地眼神木?”
张无常吓了一跳,很快又摇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做法,不过地眼神木,砍了也没用的,你还不明白么,地眼神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秘境里面的周天大阵,这些魔山气血,经过了层层炼化之后,剩下来的只是最精粹的本源神力,本是无形之物,只有借了地眼神木才能凝结,但地眼神木一旦被砍下来了,便与周天大阵失去了联系,也就是普通树干了,上面的血晶一样会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会被其他地眼的神木吸引过去,再度凝结!”
说着摊了摊手,道:“也就是说,你砍了这地眼神木,倒是便宜了其他地眼的人!”
“还有这等古怪的事?”
方贵听着,不由焦躁了起来,忍不住埋怨:“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提醒我?”
“我怎么敢提醒你啊……”
张无常都快哭出来了:“这一路上,只要我问为什么,你就在那里笑我,搞得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只能硬着头皮跟你往里面闯,就在刚才,我还以为你早都想好了呢……”
“额……”
看着张无常的可怜模样,方贵都觉得有些不忍心责怪他了。
毕竟是个老实人,犯点小错还是得原谅的!
一时无奈,只好垂头丧气的在地眼旁边坐了下来,呆呆道:“难道只能在这里守着?”
“守?你们守得住吗?”
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愤恨的笑声,听起来又愤怒又幸灾乐祸。
转头看去,却见是那位火云宗的守阵弟子,他之前被方贵一把石灰洒在了眼里,之后便冻成了冰坨子,如今才刚刚化开一颗脑袋,一双眼睛还肿的像是桃子,却努力眯了起来,瞪着张无常与方贵两人,喝道:“你们太白宗好大胆子,两个人便敢抢我火云宗地眼,只是你们把我四大仙门想的太简单了,我们与玲珑、寒山、缺月三门,每隔一时间便传信一次,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火云宗异状,到时候三宗弟子一起攻来,我看你们两个怎么抵挡……”
“啥?”
方贵与张无常两个人加一条蛇,同时大吃了一惊,大眼瞪小眼。
“哈哈,还不快速速放了我们,跪地求饶,否则……”
那火云宗守阵弟子疯狂大笑,向着方贵与张无常厉声大喝,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方贵已经随手一摆,然后一道冰箭打了过去,恰好再次将他的嘴巴封了起来,呜呜乱叫。
“这回真有点麻烦了……”
方贵呆了半晌才道:“炼又炼化不及,带又带不走,那我们苦心巴拉的抢地眼干什么?”
张无常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这个问题不应该我来问你么?”
一时间,刚刚拿下地眼的兴奋变成了无奈,两人一蛇都有些垂头丧气。
……
……
而在这时候的秘境之外,四大仙门宗主的表情瞬间精彩了……
目光齐唰唰的看向了太白宗主,如果说刚才他们看太白宗主的眼神一直是觉得非常惊疑敬畏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看太白宗主的眼神,便多多少少都跟看傻子没什么两样……
“老太白,你在门中弟子进秘境之前,都没有细讲过血晶的用途?”
寒山宗主已有些憋不住笑了,目光精彩的看着太白宗主。
太白宗主只能低低的叹了一声,并不开口。
之前他是不敢胡乱开口,但这会却是真个不想开口了。
我能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