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芷柔当然愿意:“那就有劳你了,我的语蝶妹妹。”
“芷柔姐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能帮到你,也是我的福气,这样的大喜事,能让我的胭脂铺子一同沾沾喜气,更是求之不得啊。”
郑芷柔和莫语蝶二人又聊了些女儿家的话题,没过多久,日头刚到中午,郑芷柔就说郑家人不许自己出来太久,也没留下吃午膳,坐上马车告辞离开了。
等这一天的客人和病人都接待完了,莫语蝶闲下来,才想起来,容巡今日该走了啊!
莫语蝶怕自己记错了,还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遍,甚至还让莲儿也替自己算了算,的确是今日,没错。
莫语蝶赶忙站起来,不顾腰酸背痛,小跑着去了容巡的偏院。
“容巡!你给我出来!”
果不其然,荣迅这厮根本没有一丝要走的意思,甚至还在院子里若无其事的喝茶。
“容巡,十日之约已到,你别想着再耍赖了,我可警告你,你若是赖着不走,我就让人把你丢出去!”
“莫姑娘,今日都已经快到晚上了,你忍心让我踏着月色回去吗?”容巡又开始换上了那副委屈巴巴的小奶狗模样,求着莫语蝶让她心软。
“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也不再叫你媳妇儿了,只是住在这里,你都不愿意吗?”
“再说了,我这几日根本都没怎么跟你说上几句话,甚至连你的面我都没见到几次,我这么想念你,好不容易你今日来了,结果竟然是来赶我走的?”
“莫姑娘,你就真这么狠心吗?”
莫语蝶和卫林两个人看着容巡扁扁嘴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各怀心事,一言不发。
卫林看见自家公子在莫姑娘面前的这副温软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收留自己在身边,还教授自己剑术的那个武艺高强,运筹帷幄的容公子。
公子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个狼一般的少年,在外人面前,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可唯有在莫姑娘面前,才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小绵羊。
莫语蝶看着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倒了大霉,和他纠缠不休。
当年徐氏他们想要暗害自己不成,本以为这容巡是老天递给自己的一把刀,让自己狠狠的刺了莫家人一刀,可没想到,现在这把刀变成了黏在自己身上的膏药。
哎,罢了,已经留他住了十日,再多一晚上也没什么区别。
可容巡断断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更是断断不能和自己再有瓜葛了。
且不说他们二人身份地位差距悬殊,就论志向理想,他们也毫无互通之处。
就算容巡是自己名下几个产业的股东,也只能让他分得自己所挣银两的一杯羹。
莫语蝶只希望,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止步于银两金钱,不要再有进一步的联系了。
容巡是郑家的人,还很受郑家那个一直住在京城的老太爷的宠爱。
而且听之前的郑家三小姐说,容巡好像是老太爷从京城带过来的。
那就说明,容巡的身份,非同一般,更与自己注定无缘。
最重要的是,这人脑子也不大灵光,不是她需要的良人。
“容巡,我没同你开玩笑,你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今日已经快要到日暮时分,我便再留你一晚,明日一早,我会亲自送你离开。”
容巡看莫语蝶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目送着她的背影,张张嘴,也说不出些什么。
卫林斜眼看自家公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夜幕降临之时,容巡一个人在庭院里喝酒,还让卫林不要管他。
于是卫林只能自顾自地练剑,一直练到天幕上繁星点点,扭头一看容巡还在喝酒。
“公子,您醉了,别再喝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也许我薄醉几分,就不觉得心中不快了。”
“公子——”
“不必多说了,你练完剑就自己回去歇息吧,我在此多坐一会儿。”
“夜间寒冷,公子莫要着凉。”
容巡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卫林见状,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就抱拳行礼离开了。
莫语蝶为何就不愿意同自己多说几句话呢?容巡一边喝完了手里的一盏酒,一边闷闷不乐的想到。
自己分明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许,自己的情感开始不受控制了吧。
最初见到莫语蝶的时候,只觉得这姑娘漂亮又聪明,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后来,就觉得她的确和寻常女子不同,不仅胆识过人,甚至还有男子汉大丈夫一般的宽远格局。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莫语蝶是打算把自己手里的所有可用商铺,都发展壮大,最后形成一道完整的绳索一样的链条,名动宣城。
其实,他容巡若只是心甘情愿的做她的一个股东,以后的日子也有的是荣华富贵,他相信,给莫语蝶的产业投入了资金,以后银两会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的口袋里。
只可惜,他不甘心只做莫语蝶的一个合作伙伴。
他还贪心的想要更多,想要莫语蝶和他一同回到京城,和他一同入宫,再和他一同站在最高的山顶上俯瞰文武百官。
从前,他立志韬光养晦这些年,有朝一日回到京城,定不能辜负自己这些年的辛苦,和母妃的遗愿。
遇到了莫语蝶之后,他就希望,有一天自己登上高位之时,身旁能有她在。
可惜,莫语蝶如今还不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
哎,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也许以后,莫语蝶会改变心意,也未可知。
容巡最后灌了一口酒,起身摇摇晃晃的回房了。
转天清晨,莫语蝶打着哈欠到了容巡的院子里,想要赶紧催他离开。
可没想到,一踏进院子里,喊了几声,都不见容巡的影子。
她以为容巡又要插科打诨,怒气冲冲的推开门,却发现房中早已经空无一人,徒留清晨的冷风穿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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