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莫语蝶与桑止春阁说说笑笑,用过晚膳后,便各自歇下。
莫山川在婳姬的各种勾引之下,也终于如她愿的在其房中留宿,这消息又传到了如夫人耳中,当下一个晃神,手上正在缝制的亵衣染上点点血色。
“夫人!”一直跟在如夫人身边的翠竹立即担忧的上前为她处理。“老爷早上过来还是甜言蜜语,现在便歇到了别的院子,夫人这亵衣也不必再缝了吧,平白浪费自己的一片情谊。”
“闭嘴。”任由翠竹为自己止血包扎,但听到这话时,如夫人还是第一时间喝止:“有些话不可乱说,你可明白?”
闻言,翠竹明白如夫人的意思,只是她为如夫人的境遇而感到伤心:“奴婢明白了,谨遵夫人教诲。”
明明是如此痴情的一个女子,却只能被养在外室,如今接回府内,还要再看着自己的相公日日流连于其他的妾室。
这样的遭遇谁听了不得怜惜几分。
“罢了,你下去吧,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明日不必喊早。”
等翠竹包扎好后,如夫人便摆了摆手,示意人先退下。
待屋中无人,如夫人看着窗外月色,眼眶发红,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不由得流下两道清泪。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徐氏,今日在自己的院中被卢美人和婳姬先后落井下石,一个比一个过分,气得她生生吐血昏迷了一日,眼下终于清醒,也无半分睡意。
“夫人醒了,可要喝些水?”丫鬟仍在床旁伺候,经过今日一闹能继续留下来伺候,多半也是看在萧家给的工钱份上。
“凝儿呢?”结果丫鬟递来的茶水润了润喉,看到外面天色已晚,想到自己一日未去看莫语凝的情况,于是便向旁边下人询问。
“回夫人,二小姐现在还是不肯见人,整日将自己泡在澡桶中,今日前去汇报夫人您这情况的时候二小姐倒也有些反应,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出来。”
丫鬟回道,又给徐氏身后加了个软垫,让其靠的更舒服一些。
不过她对于徐氏的伺候也仅止于此。
坐起来缓了缓神,见身旁除了这一个丫鬟之外,再无旁人,若是平时院中应当还有些下人走动的声音,今日确实安静的有些太过了。
“怎么只有你一人?院里其他下人呢?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院中继续做活?都不想要命了吗!”
越说越是激动,仿佛是街边悍妇一般,只着那丫鬟怒道,就因为太过气急,而咳嗽不止。
小丫鬟见此,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直挺挺的跪下,战战兢兢道:“回……回夫人,他们……他们现在都去了其他姨娘的院子里,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可以在那边留下……”
越说声音越小,稍稍抬眼,过不其然,看到,徐氏愈发铁青的面色,知道下一刻大概会再迎来一阵狂风暴雨,于是当下也做好了受责打的准备。
原本她也想去其他院子看看的,只可惜其他人将她留在了这里,让她替他们堵住徐氏,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又怎么可能拗得过徐氏呢。
当下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了。
于是被这一消息气得咳嗽不已,然而胸腔的淤血已经吐出,此时便是咳得再猛也不会再吐出血。
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于是此时心中再如何生气,也没有力气再对这些下人们进行处罚。
当下便往后一仰,靠在软垫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没想到,徐氏这次竟然没有发怒,小肖奂如临大赦,赶忙磕头谢恩,然后退出屋子。
此时屋中只剩下了徐氏一人,唯有窗子还开着,能看到院中那颗载了多年的桃花树。
当年她嫁入莫府的时候,莫山川曾经也是许诺过,日后必定会给她一个平妻之位,那时他与她浓情蜜意,夜夜笙歌,也在院中栽下了这棵桃花树,只可惜这树逐渐枝叶繁茂,但却已经物是人非。
一想到以前的旧事,徐氏不由得也想起以往林氏当家作主之时,虽然与她也不大对付,但不论是金银珠宝,饰物摆件,还是什么精致糕点,都没有苛待于她,甚至将所有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如今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眼中钉送了出去,但不仅没有做上自己梦想多年的平妻之位,还落得个女儿贞洁被毁,自己也被厌弃的下场。
她不禁也怀疑,自己当初选择将林氏赶出莫家,到底对还是不对。
只可惜现在也没有机会让她后悔了,如今林氏已经离开莫府,跟着林家以及她的女儿,日子过得舒坦。
而莫语蝶现在虽然身在莫家,但也只是形式上的住下,平日里不论她去往何处,又或者是做什么事,旁人皆管她不得,也是逍遥自在。
她的女儿却因为莫语蝶身子被毁,可莫山川这个男人明明是她女儿的父亲,但遇上了这件事,竟然只是口头安慰几句,旁的丝毫不做他想,而且几天之后便将他养的那群外室全部接了回来。
更重要的是他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他一直说她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可到头来他连着一点点情分都是假的,他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
这一切的不公让徐氏心生怨怼,想到莫山川在她面前喊的那几声如儿,便觉得恶心不已。
“叫的可当真是亲密啊。”攥紧双拳,看着窗外的桃花树,目光怨毒。
不论如何,一切都告诉她自己不可回头,接下来她必须得与这些女人们争上一争。
现如今,最有效的手段,便是让她也怀上莫家的少爷,只要她能生下莫家子嗣,到时便是母凭子贵,她在这莫家,便是最有地位的女人。
届时再让老夫人苏醒,给足那老太太好处,说不定,还能以此升为贵妾,抬高自己的身份。
她现在必须用这种手段保住自己的地位,这样才能让她,还有她的女儿活下去,才能让她们重新夺回属于她们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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