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拦住了下楼吃早饭的华寻南,还算毕恭毕敬地问道。
“我们不续房了,这几日我们收拾妥当就要搬走了。谁会在客栈长住呢?你说是不是?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拖的。”华寻南礼貌地回应店小二。
谁知店小二听此立马变了脸色。
“还以为是什么大客户呢?没有想到穷酸至极,住最下等的房间,吃着最下等的饭菜。连续房费都续不起,那就别来住客栈呀。呵。”
店小二摆明了是看不起华寻南。
要是华寻南以前的脾气,早就掌掴这个店小二了。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华寻南已经是个普通人了,根本不是什么阁老之女,又如何与这个店小二理论呢?没了盛气凌人,华寻南就只能忍辱负重。
还有五日,华寻南她们就必须得搬走。华寻南发愁得不得了。
身上的盘缠也用得差不多了,离开客栈,很有可能无家可归。
张良除了会打鱼,其他什么都做不来,而华寻南目前只会要做饭,绣花什么的也不精通。普通人还能摆个摊儿上街做个生意,他们三个人可能就只有坐吃等死的份儿,面对如此穷途末路,华寻南决定了,是时候回去了。
她决定告诉张良真相。
她把张良叫进自己的房间,在此之间,她已经想好了,张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救济了自己。她有必要告诉张良真相。
华寻南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张良喜欢自己。
如果自己是个寡妇或者是被人休了,她也愿意和张良再结新欢,可是自己当今状元郎的妻子。自己被谋杀的还是假死,她与刁玉树之间没有休书,还存在夫妻关系。如果她不找回华寻南的身份,自己就是黑户,京城的户籍所没有芙绸这个人,华寻南也没有办法于张良领婚书。
更何况刁玉树那人如此卑鄙,害得自己变得如此落魄,华寻南定是现在要寻爹爹华阁老一同复仇的,有仇恨在身,还是残花败柳,还带着婚约,华寻南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张良在一起。#@$
但华寻南不可否认的是,她对张良也动了心。张良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和抱负,但是长相也算俊朗,为人老实忠厚,对自己一心一意。
重活一世,华寻南才知道,这种踏实男人的好。
咚咚咚。华寻南正想着,张良敲门了。
“进。”华寻南抹了抹眼泪,压着声音说道。
张良不知道华寻南找自己什么事情,他还没有进过华寻南的闺房。%(
一进门儿他就紧张的不知所措,用手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袖口。
看着如此局促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张良,华寻南有些想笑。这个男人是爱惨了自己吧。
“坐把。我有些事想对你说。”华寻南温柔地说道。
张良这才坐了下来。
“芙儿,你说。”
“我接下来说的事儿,可能会吓到你。但请你认真听完。”华寻南深深地看着张良说道。
张良突然觉得眼前芙绸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是无论芙绸变成什么样,张良喜欢的就是眼前这人。只要芙绸不是妖怪,他对芙绸的情谊是不会变的。
张良也大概猜测出来了,芙绸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落难女儿,必定经历过不少风波,否则也不会变得如此平静。他倒是乐意芙绸,他说出真相,这样就代表芙绸接受自己了。
“那日我救了你,你受了那么多的伤。我都没有被吓到,你只要不是妖怪,我都是不怕的。”
张良还有心思同华寻南开玩笑。
“我当然不是妖怪,我是当今华阁佬的幺女,华寻南。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华阁老是谁,总之就是朝廷的一个重臣。不过我父亲现在已经卸甲归田了。”华寻南微笑着说道,边说还边看张良脸上的表情,生怕张良被吓到。
谁知张良并没有露出自己意想中的惊讶的表情,而是温柔的,定定的看着自己。
华寻南突然来了勇气,她继续往下说。
“因为我是幺女,再加上我父亲在朝廷几乎一手遮天,我承认以前的我挺好玩,任性,蛮不讲理。虽然我是京城第一贵女,但是没有哪个贵女,像我脾气这般差了。
我那时候去泰安郡,对当今的状元郎刁玉树一见钟情,用了许多手段,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他,还让我爹爹扶持他去大理寺做官。
谁知这就是我命运悲哀的开始。”华寻南说到这里苦笑,还强调了一句。
“我嫁过人的你介意吗?”
“芙儿,你继续说。我,不介意。”张良还是深情款款。
“别急着下结论。还是听我说完吧,我嫁给刁玉树后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一个重利忘色的男人,准确的来说,他就是为了借助我父亲的势力才娶得我,我从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婚后,他就变了。
我刚嫁给他不过几个月,他就娶了小妾。我大发雷霆,砸碎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可是那样任性的我竟然为了这个男人生生忍下了,这都不重要,他还将我关在后宅中,还跟我说有人要杀我,所以他才把我关在后宅里护我周全,我跑了出来,他才慌了。
他去我父亲那儿苦苦的求我原谅他,我当时太傻了,以为跟他回去,他会改的,可是一场日花灯,暴露出人心。我们一同出来上街,竟有人要刺杀他,恰好那日我穿的是男装,他竟然对绑匪说,我才是刁玉树。绑匪就真的以为我是刁玉树要杀了我,结果却发现我是女儿身,竟,竟,轮番,奸污了我。我,我,我,已经脏了,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可是我,配不上你。”华寻南声音哽咽,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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