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的一声,利箭横插在房梁上,箭尾还在轻\/颤!
寒光闪烁地晃了人的眼睛。
“什么人!”
护卫一声怒吼,杂沓地步伐声响起,院子里忽而一阵骚动。
此时,房门被推开,沉时桢冲了进来,目色焦急。
“别担心,我没事。”文芜不等他开口就已是先安抚他,“那人就是放了一支箭而已。”
那箭尾上还系着也一个白色的纸条,显然就只是为了传信来的。
“没想到聂蔺洲携带的护卫竟是中看不中用。”沉时桢眼眸微冷,如果刚才这一支箭射得是文芜,她现在已生死未卜了。
“看来这个敌人并不想单纯的取我性命,应该不是周馥国的人。”文芜心想如果是蓉太子妃或者司徒太子下的令,那绝对是杀无赦。
沉时桢轻功跃起,将那箭从房梁上取下。
纸条上的字迹凌乱无比,每个字大小形状都不同,看起来就像是街边随便拉了几个人,让他们各写了一个字。
“欲救汝女,勿走。踏城外半步,死灰呈之。”
简单一句话却尽是阴狠毒辣。
文芜轻声冷笑,看着上面歪斜扭曲的字,眸色微凉:“这个劫走菊儿的人是不想让我出城,也不知他这么威胁有什么意义。”
她已从刑部大牢无罪释\/放,这是周馥皇帝亲自下的圣旨。这京都之内已经没有任何刑官敢捉拿她,不然就是打了帝王的脸。
清者自清,文芜什么也没做过,量那些小人也不敢做伪证来欺瞒帝王。只要她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有人能再对她下毒手。
将她留在这城内,也只是做无畏的挣扎而已。
“这送信的人倒是聪明,怕我找人辨识字迹,就请了很多人代写。”沉时桢将那信放在灯下仔细端详,“但是这会写字的人跟佯装不会写的,那字迹上都会看得出来。”
文芜看向那信上的字,被这么一提醒,再看那信也是有些不同了。
虽然字体歪斜,但是却很苍劲有力,明显就是写惯了字的人才能有的劲力。如果真的不太会写字,书法会非常轻浮游荡。
“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个拥有很多手下的人,不是门客就是宫女太监。只有这些人才会有经常写字的机会,也都不会出卖主子的意图。”沉时桢将那信放在蜡烛上,眼睁睁看着烧为灰烬。
不用说,这让文芜留下来的人又是皇亲贵族。
“真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人,竟是招来了这等祸患。周馥国传言民风和睦,如今看来也未必。”文芜无奈叹息。
如果只有她一人遭殃就罢了,没想到还连累了菊儿。
“你怎么知道对付你的是周馥国的皇亲贵族?”沉时桢挑了挑眉。
从刑部出来到现在,他好像还没跟她说过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司徒襄包庇护短,还有宫蓉的那些阴谋算计,林瑶的忘恩负义。这些都是导致她在监狱里受苦多日的原因,让沉时桢奇怪的是,她到现在也还没有问。
“除了他们之外,有谁还能快马加鞭在几日内到达京都内,还以那等凶残的方式劫走菊儿。”文芜不假思索,随意想想也就明白了。
“我跟阿竹在京都里住了许久,从没遇到过什么祸事。就是谋害太后还了清白之后,也没有遇到多少波折。素心馆的生意大多也都是来自同行妒忌,稍微平息一下也就过了。”
不管怎么闹,那都是可以私下解决的事,连府衙都没有上过。
但她来到周馥国,先是差点被紫玉县主的马车所撞,然后又是汤羹大赛的各种算计。要不是孙竹珉跟王六帮她,或许她早就因为涉嫌作弊被丢入大狱里了。
推断得合情合理,沉时桢也是挑了挑眉,无话可说。
“你将我从刑部救出来,一定是知道我跟蓉太子妃之间的事了吧?”文芜见他面色了然,心知他在这几日里已调查清楚了。
沉时桢也是将在面圣时发生的一切都说了。
“我知道你不忍心以牙还牙,所以在殿上没有提到蓉太子妃,也将司徒太子排除在外。但是,周馥皇帝会不会对他们进行处置,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了。”
文芜心头一紧,想到蓉太子妃,她就是觉得难受。
本来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就脆弱,无论身体心理都是。身子虚弱需要注意调养的情况下,还被小人煽风点火,惊扰心神。
她被无罪释\/放,以现在蓉太子妃的心境,肯定在担惊受怕,认为自己会蓄意报复。
恍然间,她目中一明。
“或许那送信的人不让我走,是为了借刀杀人!”
沉时桢抬眸,面色瞬间也是冷然。
“如果我们就这么出城,蓉太子妃就会认为我抛下了一切,不会再做追究。但我们走到半途又折返回来,住的还是使者府,试问她会怎么想。”文芜不用多考虑,都知道蓉太子妃现在就是惊弓之鸟。
那封信的灰烬还残留在桌上,沉时桢凝眸,沉声道:“那也就是说,这封信不是蓉太子妃命人送来的。”
现在的她巴不得让文芜出城,又怎会写信挽留。
“自然不是。”文芜可以肯定,“她只知道我有阿竹,并不知道有菊儿。而且,如果她下令让刺客去杀人劫人,司徒太子不会不知道。”
再者,这种事情一旦被揭发。别说蓉太子妃保不住自己的太子妃位,可能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文芜深深叹息,有些颓然坐下。
她不知道周馥国里究竟有谁会这么恨她。
“别担心,我已通知苏楼,让他们赶回京都。也已飞鸽传书告诉守城官,严查出城的人,只要发现携带幼\/女的,必然拿下!”沉时桢轻声宽慰。
只要那些人不是长了翅膀,他们就绝出不了京都。
“菊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我绝不会让菊儿出事!”
笃定温润的嗓音,让文芜也是稍微心安了些。
既然她留在这里可以暂时让菊儿安全,那也无需白白紧张。
她相信沉时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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