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阿梨!”詹九爷遥遥大叫,兴奋得直挥手,“我们赢了!!哈哈哈!”
“看把他给乐的,”老佟笑道,“不过这可真是一场大胜仗。”
“是啊。”夏昭衣也笑。
一行人下了土阶,詹九爷已经蹦到了他们跟前,开心得一把胡须都要飞起:“太好了,真的太妙了!我们竟然赢了!”
“本就不弱,为何要用竟然二字,”杜轩见缝插针一顿夸,“青香村人杰地灵,男人勇猛,女人勤劳,当有此大捷之战!”
“啊,哈哈哈哈哈!”詹九爷大笑。
跟在詹九爷跑来的不少人,对此锦上添花非常受用,也跟着笑。
老佟这时说道:“阿梨,下边那些人的名字……”
“我都记住了。”
“那这孙三……”
夏昭衣朝孙三看去。
他像是个局外人,不为那些人战败而苦恼,也不为这些人欣喜而愤怒,脸上只有很淡的一丝悲悯,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你问詹九爷。”夏昭衣说道。
詹九爷一听,立马挥手:“来人,把他带下去。”
后面走来两个人,从老佟和支长乐这接手,把孙三带了下去。
詹九爷随着夏昭衣一起回去,路上担心那些人经此大败,夜间会不会来搞偷袭。
夏昭衣点头:“自然会。”
“那如何是好呢。”
夏昭衣一笑:“詹九爷,要不,我们不按常理出次牌,你看如何?”
“不按常理出牌?”
“这些时日,我和支大哥几乎将游州走遍,我选了三条道,这三条道还需披荆斩棘,是以,我眼下最缺的,是人手。”
“啊!”詹九爷一愣,“阿梨姑娘,莫非你看中了他们?”
夏昭衣点头:“利从近取,岂不方便。如今已消其势,若再瓦其心,其便不战而灭。”
“我懂了!既可以招揽人手来干活,又可以离间他们,此乃离间之计,又一石二鸟!”
“我暂时需得一百人,”夏昭衣说道,“过后再添一千,或者两千。”
“对他们来说,这点人手倒也是够的,”詹九爷说道,“不过就怕他们也使诈,看清我们山上形势,给报出去使坏呢!”
杜轩笑道:“詹将军,他们不傻,我们此处饿有饱食,困有卧榻,雨有遮棚,寒有暖炭,为何要去外面风餐露宿,茹毛饮血呢。”
“这倒,也是……”詹九爷点头。
折腾了一整晚,东边天际悄然淡掉夜墨,在群山之巅上渐渐勾勒出一条曲折的白色芒光。
詹九爷没有马上去睡觉,将夏昭衣和杜轩送回院落后,立即吩咐人手去看看那边的小院整理好了没,今早安排这些暗卫。
然后,詹九爷去找詹七爷和詹八爷,说了夏昭衣的打算。
莫五爷也在,激动地站起:“这怎么行?咱们跟外头那些流民兵,那可是你死我活,真枪真刀拼命过的!这可是血仇!现在收留他们,还给他们饭吃?别忘了,他们恨不得我们死!就前几天,他们还怎么折腾我们的?”
詹七爷没有说话,眉目凝重。
詹九爷说道:“不吃我们的,那是吃阿梨姑娘的,十五天前衡香来得那批粮食,养外头的人是够的。”
“那是她欠咱们的!”莫五爷叫道,“咱们不是把后山上的地给了她吗?”
“我是想说,她养得起!”詹九爷有些不爽,“杜轩先生这次过来,不也带了很多吃的吗?”
“反正我不同意!”莫五爷怒气冲冲地坐了回去。
“心里是不舒坦,”詹七爷说道,“但是,拉对面的人过来帮我们打对面,这其实有利。咱们死一个人,就少一个人,但对面人一直比我们多。”
詹九爷一拍手:“就是这意思!就是这意思!而且,阿梨姑娘自己出粮食,帮咱们养着呢!”
莫五爷脸上的怒意这才稍稍褪去。
“那便,这么决定了?”詹七爷说道。
这时,外面一个人大步跑入小院:“九爷,九爷!”
詹九爷走去:“何事?”
“白家的人来了,在那边揪着白五娘和白六娘打呢!打了个半死!”
“半死?”詹九爷皱眉啧了声,“胡闹嘛这不是!走!”
詹八爷也起身,跟着上去。
远远听到哭声,老裁缝家门口的空地上,白福明和王氏,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正在对白五娘和白六娘拳打脚踢。
不仅是他们,旁边还有白家的亲戚和旁支一起在骂骂咧咧,偶尔也上去补上一脚。
有人说道:“詹九爷来了!”
白福明扯着白五娘和白六娘又打了几下,停下手看向詹九爷:“将军!”
詹九爷一看地上,都出血了,不满地叫道:“大晚上的,别人打仗累了一晚上,你在这边打女儿,闹得鸡犬不宁!你像话吗!”
“将军,这两个贱货该打!”白福明叫道。
王氏自己脸上挨得打还肿着,这会儿指着白五娘和白六娘:“她们惹得事,杀了她们都不为过!”
“我看该杀了你们!”夏昭衣快步走来,看到白五娘和白六娘的模样,让支长乐和老佟帮忙一起扶起。
她刚睡下没多久,现在外面披着一件略厚的深紫色外袍。
在她后面,同样刚睡下没多久的杜轩小跑着赶来。
“阿梨姑娘!”王氏说道,“为啥杀我们?”
“你说为啥?”老佟怒道,“看把她们打成了什么样!”
说着觉得不对劲,在白六娘的胳膊上一按,浑浑噩噩的白六娘发出一声惨叫。
“阿梨,骨折了!断了!”老佟叫道。
“杜大哥!”夏昭衣看向杜轩。
“我来!”杜轩忙道,“把她扶回去,我懂医术!快!”
“我为啥不能打!”王氏上前,冲老佟的背影叫道,“这俩是我肚子里生的,干了这么龌龊肮脏的事,我不仅打她们,我还要杀了她们呢!”
话音方落,夏昭衣忽然扬脚,将她踹倒在地。
王氏“啊”的一声惊呼,飞快从地上爬起,躲到白福明身后,目光看着夏昭衣,却不敢骂,最后白着一张脸看向詹九爷。
夏昭衣克制了一些力道,才没将她踹飞,但眉目已见盛怒。
这还是詹九爷认识她以后,头一次看到她这般情绪外露。
“阿梨姑娘……”詹九爷细弱蚊声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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