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玖长得像故去的周姨娘,明眸皓齿,温婉可人。她的身材像姜家人,偏高,腰身笔直,又已经开始发育。打扮出来亭亭玉立,美丽小佳人一枚。
不说一旁的姜展魁喜得笑眯了眼,连姜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愣神。
陆漫捧着她的小脸看了看,极是自豪地说道,“真漂亮!吾家有女初长成,我们的小玖儿也快长成大姑娘了。”
姜玖说了一句令陆漫意外的话,“嫂子,谢谢你。在玖儿的心里,你就是我的母亲。若是没有你,玖儿……”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眼里涌上了滢滢泪光。
陆漫恍然,时间过得真快,自己来这里近五年了,姜玖也从六岁的孩子长成了十一岁的少女。而这些年里,给予她关爱、照顾、教育最多的,是自己,而不是那边府里她的血脉之亲。
小姑娘在自己的心里,也是女儿。
陆漫笑弯了眼,说道,“在嫂子的心里,你和展魁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她牵着小姑娘,同姜展魁一起去了鹤鸣堂。两个哥儿还在睡觉,就不去了。
还没走进上房,姜悦就跑了出来。小妮子一身红,衣裳裙子都是大红遍地金宫缎做的,颈上还带了个盘螭七宝璎珞圈。漂亮,讨喜,贵气,张扬,一看就是长亭长公主的后人。
她问道,“娘亲,姑姑,叔叔,悦儿今天漂亮吗?”
陆漫三人自是一番夸奖。
小妮子哈哈声打得脆甜,牵着娘亲进了屋。
看到姜玖的小模样,长公主愣了愣,招手道,“玖儿,来祖母这里。”
长公主拉着姜悦的手说道,“真像……一晃眼,玖儿也长成了大姑娘。展唯媳妇这个嫂子当得好,长嫂如母,这些年都是她打理的。”又对钱嬷嬷说道,“去,把那串马锡国进贡的红珊瑚珠串拿来。”
她没有说像谁,但屋里的人都猜到了。长公主大概觉得自己儿子对不起周姨娘,这三兄妹也委实不易,赏了姜玖一样好东西。
钱嬷嬷拿过来,长公主亲自给姜玖套上。珠串鲜红艳丽,极是醒目,挽了三圈戴在腕上,显得小手更加白皙如玉。
姜玖屈膝谢过。
陆漫的余光专门看了一眼二老爷夫妇。
二老爷看到姜玖先是一愣,那个已经模糊了的面容又渐渐清晰起来。他老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二夫人似乎没听懂长公主那句打她脸的话,笑道,“我忙,甚少关心玖儿。还好有展唯媳妇这样的好嫂子,她也没受委屈。我那里有一匹江南来的九丝罗,适合给小姑娘做裙子,晚上让人送去晨轩。”
姜玖听了,又屈膝谢过。
姜展玉也笑道,“二妹妹越发俊俏了。”
几个妇人又都捧了姑嫂二人几句。
长公主分派了几句,众人才离开。
跟之前一样,男人们去前院陪男客,陆漫在鹤鸣堂陪着老封君们,大奶奶和三夫人、江氏、姜玖等人则去兰汀洲陪其他女客孩子。二夫人对这些不感兴趣,自回晚轩带女儿玩。
兰汀洲离后花园近,后花园有一片红梅开得正艳,所以女客安排在了那里。
而作为主角的小贵女姜悦县主也会留在鹤鸣堂,陪在长公主身边。
老驸马不想离开姜悦,又怕他惊着女眷,让姜展雁把他哄去外院听戏。
午时初开始,和郡王府,安郡王府,两个公主府,南山侯赵府,安国公鲁府,平国公刘府,陈府,闵府,朱府,等等,陆续都来了。
两位公主,两位王妃,还有几位年事已高的老封君被留在鹤鸣堂,其他女眷孩子来给长公主见了礼就去兰汀洲。几位身份高贵的小贵女也会留下来,跟姜悦一起在鹤鸣堂玩。如今的小姜悦,俨然有了自己特殊的小社交圈子。
跟老和王妃一起来的,除了宋默,还有赵侧妃。赵侧妃把老和王妃扶去鹤鸣堂,给长公主行了礼,便要去兰汀洲,这里没有侧妃的位置。
宋默属于讨人喜欢的孩子,再加上他是人人都不得罪的宋明的儿子,一来就被几个老女人拉住,跟他说着话。
赵侧妃今天打扮的端庄华丽,虽然没穿大红色衣裳,但朱红提花锦缎褙子色彩艳丽,头上戴的赤金累丝钗头钗也是镶的大红宝石,一看就很有正室的范儿。听说,宋明刚刚把给她请封正妃的折子递了上去,礼部暂时还没有批下来。
她十分不愿意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或许想多在这里呆一阵,走之前悄声跟陆漫笑道,“姜三奶奶,都说你是神医。我最近总觉得嗓子有些干,麻烦帮我把把脉可好?”
倒真是拿大。现在敢当面求陆漫看病的,可没有几个人。有些人即使想求,自己不好意思开口,也会人托人再求到陆漫这里。
听了赵侧妃的话,不说老和王妃皱了眉,其他的女人也看了看陆漫的表情。
陆漫根本不想给这个女人看病,但好奇心使然,又想看看她到底中毒中到了什么程度。便笑道,“好说,赵侧妃这边请。”
把赵侧妃请到西侧屋,陆漫看了她的眼睛和耳朵,再给她把了脉,又趁机摸了她手心的温度。最后断定,她中毒已经到了中后期,随时一个“风寒”就可以夺了她的命。
陆漫看看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笨,蠢,坏,面对强者还敢贪心,使阴招,触及男人的底线,就是在找死。
陆漫哪怕到现在,还是不忍心看到一个人活生生地被慢慢“毒死”。但是对于这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别人的女人,无论如何也同情不起来。
她斟酌着说道,“赵侧妃脉细数,舌红苔薄黑,阴虚火忘,热邪深入,属阴实挟杂,病位重在少阴……我给你开两副药先吃着。若再没有用,还是要找善治风寒的大夫。”
她说着药名,小中在一旁帮着把药方写了出来。
赵侧妃笑靥如花,接过药方谢过。
这的确是一个美貌女人,可惜了,内里不仅是糠,还是又硬又黑的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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