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棠溪低声呢喃了一下，抬眼看过去正好瞧见了从后厨出来的王有财家的，眼角瞬时一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想要来自家店面里打工的。
“婶子好。”棠溪率先开口问好。
小辉看到王有财家的出来了，也跟着棠溪乖巧地叫人，“婶婶好。”
另外两个男孩子看到妈妈面上立刻扬起了笑意，灿烂明媚，“妈妈。”
两个孩子喊了一声都纷纷扑过来抱住王有财家的，一人一边，谁也不会偏心。
王有财家的诶了一声，一手揽着一个男娃子，面上一样是洋溢着笑容，再去看棠溪的时候，瞳孔里明显是多了几分探究，方才毛若兰说了，还想听一听棠溪的意见。
王有财家的能看得出来棠溪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但让一个人十五岁的孩子来当家还是有一点点的不放心，可转而一想又觉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没有什么的。
这要是提前个千百年，十五岁的女娃子一早就嫁人了。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溪溪回来了啊，今天累不累啊？”王有财家的想要找一点共同的话题，但是两人年龄差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是一起完成的。
真当聊天，无非就是吃了没？吃的是什么？
“还好。”棠溪看了看王有财家的打扮，身上还绑着围裙，眼角微微上扬，要是她来店面帮忙倒是没什么的。
只不过……
棠溪想起了第一次见王有财家的就把自家刚出来的馅饼给偷去了，虽然后面还发生了啼笑皆非的事儿。
抿了抿薄唇之后，棠溪眯了眯眼，“婶子……”
刚开口，毛若兰就从后厨出来了，瞧见了棠溪，眼前一亮，立刻就上前，帮她拿过书包袋子，又细细地问问在学校怎么样。
“累不累？”毛若兰看着棠溪，感觉才一天没见，总觉得孩子瘦了，“还要等上一会儿才能吃饭，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现在有了店面，也有了电。
棠溪也就不用再去街边借用路灯的光亮了。
而且天气渐渐转凉了，有夜风，还是挺凉的。毛若兰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棠溪为了省电而去挤路灯了。
“好。”棠溪还想跟王有财家的说些什么，但被毛若兰打断后就忘记了。
王有财家的也知道要等明天才能知道结果，解下了围裙放好后带着两个儿子跟毛若兰母子三人挥手道别，回去了。
“妈妈，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小辉看着棠溪进院子了，回头看着毛若兰一扇一扇门地关上。
毛若兰将所有的木门都关上了，大厅顿时就昏暗下来。毛若兰擦了擦手，转身回去隐隐能看到小辉的身影，“快了，等你爸爸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妈妈，今天的排骨还有剩吗？”小辉想起了中午吃过的豆豉排骨，滋味太绝了，心心念念想让棠溪也要尝一尝。
毛若兰一怔，最后的两支排骨，一份给了老大爷，最后的一份中午也给小辉做了，还真的没有了。
“没有了，下次再给小辉做，好不好？”毛若兰想了一下还是哄一哄小辉，如今天色已晚，也买不到排骨了。
小辉努了努嘴，轻轻地摇摇头，比划着解释，“不是的，妈妈。”
“我想让姐姐尝一尝，豆豉蒸排骨好好吃，姐姐也要试一试。”小辉想着能不能等到周末放假的时候再给姐姐单独准备一份，他可以不吃的。
看着姐姐吃就很满足了。
毛若兰一开始还以为是小辉想吃，没有想到是想让棠溪也尝一尝，欣慰地摸摸小辉的发心，“你们姐弟啊，还真的是什么都想着对方啊。”
“等姐姐周末放假，我们再做一顿，好不好？”
“好！”小辉有力地拍着心口保证，“我绝对不会跟姐姐抢吃的。”再好吃那也是姐姐的。
“傻。”毛若兰看着自家的傻孩子，欣慰又心酸。
当初唐韵儿在的时候，小辉就没有说过这些话。
果然是亲的不一样。
在昏暗中，毛若兰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唐韵儿了，她已经是别人家的亲女儿，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了。
可是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又是亲自带大的孩子，毛若兰还是念着唐韵儿的，可惜唐韵儿眼里心里都没有自己这个养母。
光是想到这里，毛若兰禁不住一阵心寒。
小辉不知道毛若兰想了什么，他一心只想着快一点到周末，这样一来棠溪就可以吃到豆豉蒸排骨了。
母子俩进了后厨刚好碰上了从后门回来的棠为民，小辉看到父亲，小跑着过去。
说好的已经是长大了，可小辉还是忍不住想要棠为民举高高。
“溪溪回来了没？”棠为民举起了小辉后抱着他，转头去看毛若兰问道。
毛若兰接过了他手里的布袋子，掂量了一下，“买这么多？”店面原本就没有打算以卖馅饼包子馒头为主的，但禁不住顾客喜欢。
现在的面粉都是一天天去买。
着实有点浪费钱了，若是批发的话，应该能省下不少钱。
“多买一点，明天也多做一点。”棠为民抱了一会儿小辉，又继续问一遍，“溪溪呢？”
“回来了，在洗澡呢。”毛若兰拎着布袋子进厨房。
小辉嚷嚷着要下来，看了看毛若兰的背影，小小声跟棠为民地问，“爸爸，今晚我们吃什么啊？”
“不知道啊。”棠为民故意卖了一下关子，不告诉他。
小辉努起了嘴，唔了一声，“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棠为民还没有去看今天剩下什么菜，毛若兰也没说，打扫完之久他就被打发去买面粉了。
不过中午卖了什么，棠为民还是有点数的，只是不确定。
要是说了，晚餐里又没有看到的话，那就是骗小孩子了。棠为民不想让小辉不信任自己。
互相信任是双方一点点积累和培养的。
别看事儿小，但一次次的失望，孩子往后就不会相信的。棠为民很清楚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是被骗着长大的。
即便后来知道那是父母的无奈之举，可棠为民还是想和孩子们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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