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闻言后,看了一下田母,能听得出来她的话是没有恶意的,单纯是疑惑。
“我妈妈在那边工作,爸爸出去了,等会儿就回来。”棠溪解释着,“阿姨,你放心,店面的事情我也可以解决的。”
这会儿,柯学民也出来了,对他们二人说,“你们放心,溪溪能够全权负责的。”
见老熟人都这么说了,田母才半信半疑地跟上去。
棠溪见跟来了,又去看田招娣,“你也一起过来。”
“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一起好好聊一聊。”
田招娣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大厅的客人,又看了看棠溪和柯学民,还是跟上去了。
棠溪带他们去的棠为民之前的房间,现在正好有一张大圆桌,小辉找来了抹布将餐桌擦干净了。
现在还有一点水意在上面。
“叔叔阿姨,你们坐一会儿。”棠溪带人进去后,并未坐下来,田招娣也跟着进去了。
但又见棠溪出去了,她心头咯噔了一下,慌忙站起来,“溪溪。”
“别急,你们先聊一会儿。”棠溪笑着回答,给他们一家人留出了空间。
棠溪转身进了厨房,陈乐安瞧见了,好奇地探头出去瞄了一眼,“溪溪,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没什么,等他们聊一会儿。”
棠溪看了一眼,进去了,但不是忙活着灶台的事情,而是找了四个茶杯,倒了四杯热气腾腾的水。
此时此刻,房间内。
田招娣挺直腰板坐着,一家三口,谁也没有说话。
缓了一会儿,还是田父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招娣,你\/妈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你没有恶意的。”
“没有恶意就是让我嫁出去?”田招娣抿了抿唇,眼眶红了,“之前十八的时候不让我嫁,现在我二十了。”
“就随便找一个人把我嫁出去了,这叫没有恶意?”
田招娣越说越觉得委屈,“要不是虎子现在长大了,你们想要过一家三口的日子,这个家早就容不下我了。”
“现在我自己走出来,还不行吗?”
“来找我做什么?”
田父给说的无法反驳,当初田招娣跟村里的另外一个小年轻情投意合,是打算要结婚的。
但是田母说虎子还小,家里还需要一个劳动力。
田招娣嫁出去了,就没有人在家看孩子了。
就这么耽搁了。
而那个小年轻得知还要等两年才能结婚,就出去打工了,结果去年带了媳妇儿回来。
田招娣也碎了心。
田母反而是觉得是帮了田招娣,若是真的嫁出去了,那个年轻人还是会在外面沾花惹草的。
所以,没少在家里说田招娣的眼光不成。
而田招娣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一声不吭的。作为父亲的田父也没有想那么多,再且,他也觉得田母说得对。
毕竟当时两家说好的,等两年后再让两个小年轻结婚,组建新的家庭。
可谁知道,才过去一年,小年轻就违约了,还带了一个怀孕的妻子回来。
听着田招娣的话,田母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冷沉着看她,“现在给你找的对象,你说不要,我也给你推了。”
“你说出来打工,我也没意见。”
“但是这个工作环境是怎么样的,我们得过来看清楚。”田母看了一会儿门口,没见着人进来,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看不起他们乡下人,还是怎么的。
“现在看完了吧,可以走了吧。”田招娣起身,她是一刻都不想让他们留在这里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田父也来气了,他们一大早的出发,走了几个小时的路才出到城里,水都没有喝一口。
就让人走,这像话吗?
一点都不像话。
“我……”田招娣正要开口回答。
棠溪端着茶水过来了,“都谈得怎么样了?”
“谢谢。”见棠溪放下茶杯,再看着棠溪身上的衣着,都是崭新干净的。
跟他们身上有补丁,洗不干净的棉衣是不一样的。田母渐渐地感觉到不自在了。
棠溪坐下来了,面前也摆了茶杯,杯口上的热气氤氲,“招娣,你也坐下来。”
“是这样的,招娣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但不全面。”棠溪也不多说什么,开门见山,“现在招娣想要在我们棠记里面工作,不知道两位有什么问题吗?”
“薪水是多少?”田母问道。
“溪溪,我的钱我自己做主。”田招娣担心棠溪说出来之后,以后她还是要回去的,到时候被拿完了,那怎么办?
田母还想说什么,可被田父给阻止了,“招娣的钱是她的,我们两人还有力气,也还能下田干活。”
“虎子也不需要她来养。”
棠溪笑了笑,“薪水的问题,我们跟招娣谈过了,跟柯叔是一样的。”
“到时候,我们还会有一份合同,只要双方都按照合同办事,这对你我两方都是一个约束。”
“合同上会不会有什么漏洞?”田母打量了一下棠溪,她长得太漂亮了。
漂亮的女人说的话都有那么一点不可信的。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找人过来帮忙看一下。”棠溪并不介意对方的不信任。
她能说的只有这些了。
“我们的合同是经过专业人士制定的,之前柯叔也是跟我的父亲去了派出所,公证下签订下来的。”
只是后来,程序太麻烦了。
就改为在店面里签约。
“合同是一式三份,劳动处那边我们也会送一份过去。”
听着太全面了,田父稍稍松了心,转头去看田招娣,“你签了?”
“还没。”毕竟是亲生父亲,田招娣再怎么不情愿,这些年来也逆来顺受,早就习惯了。
该怎么回答,她还是如实告诉的。
田母听着,又有老熟人柯学民在,也就放心下来了。
“那麻烦你了。”这一下,田母不再以貌取人了,棠溪虽然年轻,可说话做事都非常有分寸和尺度。
让人如沐春风。
倒是一点点地放下了戒备。
“不客气。”棠溪笑着回答,而后又让田招娣去厨房,“陈乐安都准备好了。”
“你过去就好了。”
“哦。”田招娣还不清楚棠溪要做什么,听话地出去了。
等人走了之后,棠溪的神色也变了一下,眸色清冷淡然,表现出来的气场完全不是一个十五岁姑娘该有的。
刹那间,田父和田母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他们总觉得棠溪是故意支开田招娣,是有话想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