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若兰摸了摸眼泪,还想说什么,可喉咙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棠为民看着心疼,抬手抹掉了她眼角的泪水,什么都不用说。
夫妻俩的默契都能理解对方想的是什么。
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杜正义往厨房看了一眼,霎时就收回了视线,念着,“我什么都看不见。”
“?”王思康觉得奇怪,也看了一眼,面色尴尬地转移目光,再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工作。
过了十分钟,棠为民出来了,丁娴看到后才起身往厨房走回去,看到了毛若兰的眼睛红红的,知道她肯定是哭过了。
“兰姨,刚才柯学民又送来了不少单子。”丁娴没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说了工作上的事情。
毛若兰点点头,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了,“都放着吧。”
“然后你出去说一声,卢师傅今天有事回去了,有些菜就不做了。”毛若兰现在的情绪还算是稳定下来,但是她也怕做的不够好,坏了棠记的名声,还是不做为好。
丁娴明白了,转身就出去找人。
毛若兰看了看厚厚一沓的单子,眼前似乎晃过了棠溪的身影,耳边好似又有她的声音,但一瞬间就消失了。
“诶,”毛若兰低眸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又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我想什么呢?”当年唐韵儿一个人出来读书,毛若兰都没有那么担心的。
现在棠溪不过是去了几天广城,毛若兰就像是丢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
广城。
粤曲唱完了,戏班子要回去了。
童雅静打了一个哈欠,泪水模糊了视线,然后转眸去看棠溪,“溪溪,等会儿我们去哪里啊?”
“去吃沙琪玛。”棠溪把手里的瓜子都吃完了,拍了拍掌心上的碎屑,转头去看陈向阳,“带路?”
“好啊。”陈向阳对粤曲没有兴趣,而且也听多了。
在家的时候,陈永新经常在院子里面听粤曲,偶尔有兴致还会唱几句。
哦,不仅如此,陈永新还会自己伴奏,有些时候拉二胡,有的时候吹笛子。
陈向阳是真的佩服陈永新,一把年纪退休下来也不好好跟朋友喝喝茶,聊聊天,在周围转一转,就整天一个人学这个学那个,一点都闲不下来。
陈乐安和许清和两人没什么兴致,就是听一听,嗑一磕瓜子。
“吃沙琪玛啊?”陈乐安伸了伸懒腰,“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家店,是卖沙琪玛的。”
“但是有个牌子,说要做一碗汤圆才能换到沙琪玛。”陈乐安就是好奇才多看两眼,“溪溪,我们要去看一看吗?”
“???”陈向阳愣住了,“不是去我介绍的地吗?”
棠溪拧眉思索了一下,猜测道,“难道是想要收徒弟?”
“收徒弟?”许清和一下子就精神起来,“怎么收?”
棠溪见他有兴趣,弯起唇角淡淡笑着解释,“有些传统小吃的手艺人找不到徒弟就会想各种办法把这一门手艺传下去。”
当年棠溪有着不错的天赋,不少老人家都想把他们的绝活传给她,可要留在一个地方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棠溪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就委婉拒绝了。
当时师父还觉得可惜。
可那一会儿还有国际赛事,棠溪不回去的话,怕是会有人连夜搭飞机赶过来。
不过,梁丹秋也理解的。
最后那些手艺人有没有都找到传人,棠溪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有这么一个机会,棠溪想去看一看,若是能通过考验的话,棠溪也想学一学。
陈向阳看棠溪有想法,心底可惜那家沙琪玛,棠溪是吃不上了,“那走吧。”
“你们带路。”
“好。”陈乐安走在前面。
陈向阳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陈向阳发现,陈乐安说的那家店就是他之前说的,“还真的有缘啊。”
“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牌子的。”
陈向阳指了指门口前的纸牌,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看得清楚写的是什么。
但凡碰见不认字的,小老头就在旁边解释一句。
这一会儿,瞧见了棠溪一行人,小老头掀起了浑浊的双眼,打量了好一会儿,认出了陈向阳,“小伙子,又来了啊。”
陈向阳很意外,“啊,老板,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来过我这儿的,我都记得。”小老头摆了摆手,“今天的沙琪玛不卖,要换。”
“做一碗汤圆,就换沙琪玛。”小老头指着牌子解释,“看着你们吗应该都认字的,我就不多解释了。”
棠溪看了一下,只是一个小摊,周围放了几张小板凳,瞧着很旧很老,使用时间很长了。
“爷爷,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棠溪挑了最近的板凳坐下来,声音也稍微大了一点,好让老人家听得清楚。
“我是来参加厨艺比赛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汤圆?”棠溪接着又解释,“我可以做一碗汤圆。”
小老头迟疑了一下,似乎不是很相信,“小娃娃,你几岁了?”
“来参加厨艺比赛?”小老头连连摇头,并不相信,“我虽然眼睛不好使了,但我的耳朵是好的。”
“我听得出来,你才十来岁。”小老头摆摆手,“莫要来诓我。”
“那爷爷,我来换沙琪玛。”棠溪不介意,“您说说要什么样的汤圆?”
“甜的还是咸的?”棠溪问道。
小老头诶嘿了一声,“汤圆自然是要甜的啊。”
“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小老头忽然叹了叹气,“我想要一碗有妈妈味道的汤圆。”
一下子,在场的人都听懵了。
棠溪一怔后感觉事情不简单,接着问道,“爷爷,是您要这一碗汤圆,还是其他人?”
小老头又抬头看了一圈,侧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那儿有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正在用竹子编织着什么。
棠溪看过去,只见年轻人的手法快如闪电,手底下的竹编很快就有一个轮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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