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笑道:“没有没有,我们村的人,都长得歪瓜裂枣的,怎么会有这么美丽姑娘?”
百里无相眉头刚刚拧起,阿木又道:“可不是中蛊了吧?”
“中蛊?”百里无相很震惊,也很疑惑,“什么蛊会让人产生看到美女的错觉?”
阿木道:“这蛊啊!我也不大清楚,但听老人说过,有些很厉害的蛊师能做出一些奇异的蛊。”
“有的呈女尸形态,只要你看见一眼,就会不停地跟着你,不管你跑到那里,都能看到她,直到把你活活吓死为止,那种叫尸蛊。”
“有的呈孩童形态,和寻常的孩子无异,穿着件红肚/兜,只要看到它,你就中蛊了。它会跟着你,把你当作它娘亲,然后会告诉你说它很饿,接着它就会开始吃自己,发现吃不饱,它就会攻击中蛊的人,直到把中蛊的人吃干净,蛊才会解开。这种叫做童子蛊。”
“哎呀,我说的那些都是害人邪蛊,它们一般形态都十分丑陋,细细想来,完全没有会让人中了之后便能看到美女的蛊,这么说来淇王肯定不是中蛊了,可能是眼花了也不一定。”
“另外,我们虽是苗人,但这村子小,没有什么厉害的蛊师,平时大家都养些小虫子治病,都无人去练厉害的东西,这蛊术传了千年,在我们村这里早就没落了。”
百里无相问不出什么,只好告诉长孙焘,他可能眼花了。
长孙焘没有再言语,有了这个小插曲,他也无心吃喝,便起身回了屋里。
一晃眼,廊下挂着的风灯,又照出那个女子的身影。
女子就那么看着长孙焘,冲他盈盈一笑。
长孙焘眨眨眼,那女子竟未消失,长孙焘按捺住攻击她一探虚实的冲动,假装看不见,径直进入房中,把门给关上。
明珠和灰灰正伏在虞清欢身边熟睡,似乎对女子出现在附近一事并未察觉。
长孙焘走到床边坐下,握起虞清欢的手,和她轻声细语地说话。
“晏晏,你知道吗?南疆虽然地处荒蛮,但每一处景致都得天独厚,真的好看极了。”
“这一路行来,绿植葱葱郁郁,和我们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浆果,味道很是清甜。”
“方才我去洗澡的那个湖泊,水那么干净,清清亮亮的,可以看到湖底,要是在玉京城附近,这样的好地方肯定被游玩的人给挤满了。”
“还有苗家的桑葚酒,那是我喝过最好的桑葚酒。你知道吗?这院子里就有两株桑葚,刚刚我偷偷摘下一颗放进嘴里,满口都是甜味,那味道你一定会喜欢。”
“我一定会找到雌蛊,让你醒过来,你也要坚强,很多有趣的事情我们还没能一起去做,你别像上次那样丢下我。晏晏,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说着说着,长孙焘握紧虞清欢的手,把脑袋轻轻靠在她身边,看着她熟悉的睡颜,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一样,心里稍觉安慰。
一夜好眠,翌日天未亮,长孙焘便把尚在梦乡的众人叫醒,准备前往百里外的密林,找寻那术法高强的蛊师。
临行前,长孙焘向村/长道谢,老村/长哆哆嗦嗦地留了几句赠言:“身正则邪祟不侵,心净则万事皆空,要持身守心,淇王殿下,我们的缘分到此就尽了,我会为你祝福。”
长孙焘行了个礼,什么都未说,上马接过杨迁递过来的虞清欢,如同抱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她呵护在怀里。
阿木亲自给众人带路,自从有了阿木之后,一群人便不必在丛林中到处碰壁,轻轻松松地在连绵无尽的山中穿行。
一路上,百里无相一直和阿木聊个不停,众人听不懂,只能埋头走路。
一行人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来到那片据说住着高级蛊师的丛林。
只是荒芜茂密的丛莽便罢了,可这片丛林,里头竟到处遍布沼泽,腐烂的泥塘咕噜咕噜冒着泡泡,还有不明的白烟从泥浆里冒出。
这一看就是死境,如何能救人?
长孙焘向阿木郑重地道过谢后,便让他回去了。
百里无相对南疆算是熟悉,但他则并不敢肯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迁道:“王爷,这似乎不大像能住人的地方,进去吗?”
长孙焘刚要回答,正此时,其中一个护卫忽然倒下,身子不停地抽搐,好像犯了羊癫疯似的。
百里无相连忙上去扎了几针,不让他继续抽搐,但把手搭在他脉上时,忍不住“咦”了一声。
“老头儿,怎么了?”杨迁好奇地问道。
百里无相奇怪地道:“脉象平稳,不像有什么问题,这……”
正当众人疑惑时,护卫禁闭的双目中忽然流出了腥臭的黑水,似血非血,接着鼻孔里,耳朵里,都有黑水缓缓流出。
“中蛊了。”百里无相说了这么一句,扭头问道,“昨夜他在苗寨都干了些什么,竟被人给下了蛊。”
杨迁酒量好,还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事:“还不怪你,昨日/你说苗人可通过踩脚印害人性命,他不相信,所以便让苗人对他的脚印施术。那苗人也喝大了,真的对着他的脚印念念有词,说不定就是那会儿中的。”
“真是愚蠢!不是都告诉你们了么?不要因为事情匪夷所思,就觉得它并不存在!难不成老夫会闲到耸人听闻?!”百里无相骂了几句,低头给护卫继续下针,“给我整只山鸡或者野兔过来,要活的。”
几个人拿着弓箭,分批去找寻山鸡和野兔,过了半个时辰,果真抱了个活物过来,竟是只花花绿绿的大孔雀。
百里无相一看到孔雀,就骂骂咧咧:“你们真是暴殄天物啊!我让你们整只山鸡,你们整只孔雀给我,我要是让你们整孔雀,你们是不是会整只凤凰给我?”
杨迁咂咂嘴:“抓山鸡过来,只怕你会更心疼,那山鸡浑身都长了金色的华羽,样子比这孔雀还好看。”
百里无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憨包,那是金鸡,不是山鸡!”
事出紧急,百里无相也没时间给他们再去抓只鸡回来,还是捏住孔雀的脖子,准备把孔雀用来解蛊。
“慢着!”一道银铃似的声音传来,草丛里蹦出一个少女,她身穿苗族蜡染刺绣裙裳,头上戴着银饰,两条大辫子垂在胸/前,当真灵动又美丽。
“是你?!”长孙焘霍然一惊,这分明是昨日看到的少女,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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