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木走到梅晴的身边,低声安慰几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贵客刚来,一路舟车劳顿,先让他们歇一歇再说,他们会在这里差不多待两天,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
“你去做点饭招呼客人。”
“嗯。”梅晴看了丈夫一眼,点点头又看向秦飞几人,张了张嘴,终于是没有问出,转身离开。
“内人见到你们有些激动,让几位贵客见笑了。”瑧木歉意的道。
“瑧木村长说的哪里话,这里能遇到天国人,我们也很开心,就像遇到家人一样。”秦飞笑着说。
“嗯。”瑧木点头。
几人边走边聊,秦飞这才知道,原来梅晴是被瑧木当做奴隶买来。
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没有岺穆将军这些海盗。
但海盗自古就有。
梅晴的确不幸,却也算幸运,起码她遇到了瑧木村长。
从夫妻两人的交谈中,不难看出瑧木对她还是不错的,不像对奴隶那般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并且两人育有一儿一女。
虽然这里贫穷朴素,但起码安逸,不受欺负。
唯一一点就是远离家乡,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家,自然惦记家里的亲人。
纵然这般,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
岺凝雪信上已经说得十分清楚,瑧木已经了解他们此行的目的。
既然聊了几句,瑧木道:“要说最合适的向导,只能是阿瑶了。”
“阿瑶?”秦飞一愣。
听其名字,应该是个女子?
“阿瑶是我的女儿。”瑧木一笑。
“村长……”秦飞脸色微变,犹豫一下道:“此行向导帮忙带路,未必绝对安全,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黑谷海盗团的驻地。”
秦飞没有想到,瑧木竟然推荐他的女儿做向导?
“正因为这样,才要阿瑶做向导,若是别人出什么事,我也没法向村里交代。”瑧木解释道。
秦飞当即愣住。
他心里有些歉意,同时也为瑧木的心善而动容。
正因为可能有危险,所以他不能让其他村人去,而是他的亲生女儿。
秦飞看了眼身旁的付老等人,对于瑧木的决定,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激。
“岺将军曾有恩于我们村,这些都是应该的。”瑧木摆手一笑:“再说,阿瑶那孩子从小就野,就喜欢到处瞎跑,阿城那臭小子就负责保护,两姐弟经常出去野。不过阿瑶对方向感有特殊的天赋,一般不会出事。”
“阿城……”秦飞一愣,顿时想起刚刚来时看到的一幕。
他看了眼身旁一脸懵逼根本听不懂他们讲话的领路青年,他记得这青年说过,阿城是村长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
“我们来时见过阿城,是个很厉害的小家伙,他的武道也是您教的吧?”秦飞道。
“那你可说错了,我不懂武术,村里人大都不懂。”瑧木苦笑着摇头。
见秦飞等人奇怪,无奈道:“是那小子自学成才,他小时候看了小梅带来的几本小说,就非要嚷嚷着习武,后来有机会,他去榷场换了几本武术书籍,回家后又是练拳又是练铁砂掌,搞得家里鸡犬不宁。”
瑧木说的一脸无奈,却又微微一笑:“不过,还真被他练出点什么东西。”
秦飞听得哑然:“看来阿城是真有天赋。”
“可能吧,这小子很懂事,他之所以愿意练武,一来是喜欢,二来……他想等自己练的厉害了,带他的母亲去她的家乡看一看。”
“好一个孝子。”付老动容。
“是啊,这些年我也一直想带小梅去她的家乡看一看,但外面太乱,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现在就更没机会了。”瑧木有些惭愧的道。
在他眼里,梅晴已经是她的妻子,妻子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却是二十多年没有回过家,心里对她也是颇多愧疚。
“几位客人饿极了吧?”秦飞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梅晴欢喜的招呼一声。
转头看去,就见梅晴端着一个托盘走来,中间是一盆鱼肉,还有两个小菜。
菜应该是当地的一些野菜,虽不算丰盛,却也是他们家能做出最好的东西。
“梅姨,我们是吃过早饭来的,没想到还要麻烦您。”秦飞赶紧起身道。
“你们都是壮年,就算吃过,现在也要饿了。”梅晴笑着摇头,很是热情和亲切。
秦飞笑笑,也不再推辞,忽然想起什么,看着梅晴神秘一笑道:“有件东西想要送给梅姨,想必梅姨一定会喜欢。”
“怎么还给我带了礼物?”梅晴一愣,本要拒绝,旋即忽然想到什么:“是天国的东西?”
“梅姨聪慧,算是吧。”秦飞一笑,单手一翻,一叠崭新的衣服出现在手中。
这是他们在临走前,岳父和岳母塞给他的一枚纳戒,纳戒里东西不少,却是十分驳杂,大都是些物资,衣服、普通药品之类。
像这种隐世的村落,他们几乎不与外界联通,给他们钱根本就没有用,反而是一些紧缺的物资更随心意。
秦飞检查过,比如一些发烧头痛感冒等药物,在这里还是十分稀缺的。虽然这里因为原始,也可以采摘一些治疗这些普通疾病的采药,但终归是医疗条件太差。
其中还有一些男女所穿的衣服,而有几件女子穿的衣服,秦飞一眼就看出大部分都是萧佳和岳母赵玉烟的衣服,大都崭新甚至没有穿过。
秦飞的手中,最上面的是一件红色旗袍,刺绣十分精巧,哪怕在天国,买这样一件旗袍想必价格也不菲。
梅晴的目光一下子被这件红色旗袍所吸引,眼眸明亮,却是没有接过,迟疑一下看向丈夫瑧木。
“诸位本就是我隐云岛贵客,怎能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瑧木赶紧起身道。
“瑧木村长言重了,这些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能算作一点小礼物。”秦飞摇头:
“这些衣服大都是家母和贱内所穿,还希望梅姨不要嫌弃才是。”
梅晴忍不住轻轻点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件红色旗袍。
离开家乡二十余年,眼前这件旗袍,让她想到了许多东西,明显有些异动。
至于说嫌弃,当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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