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乎已经变成了她的执念,镌刻进入骨髓。
阮寒星只是稍稍看她一眼,眉眼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漠然:“哦。”
哦是什么意思?
本来满身防备,已经做好了要跟她争执的阮未思,听到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顿时整个人都僵住。
她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似乎倾尽全身力气打出的一拳落在了棉花上,让她生出了无尽的窝火。
“你不要装模作样了。”
咬紧牙关,她满脸都是傲然,尖锐道:“从小被爸爸抛弃在贫民窟,你一定很不甘心,很嫉妒我吧?你一定很恨我,想要毁掉我,让爸爸喜欢你吧?我告诉你,你做梦!”
她说得没错,如果是前世的阮寒星,确实是这样的。
求而不得的父爱,反倒变成了她的执念。
可是现在——
“你想要,那你就自己留着好了。”
阮寒星只觉得兴趣寥寥,语气寡淡道:“这些东西,你拿着当宝,我根本不稀罕。你喜欢,你就自己护好了。”
“你胡说!我不信!”
怔愣之后,阮未思的声音转为尖锐,刺耳地高声道:“你骗人!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我告诉你,我一个字都不信。”
“阮寒星,我告诉你,一切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她眼神阴毒,像是一条毒蛇:“你这一辈子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是见不得的光的。别以为霍沉腿好了,你就可以翻身。你这一辈子,跟你那个死去的妈妈一样,都只能变成我的踏脚石……”
“啪!”
她的话音未落,剩下的话就被带着怒意的一掌直接打了回去。
阮寒星的眼底透着几分冷意,黑白分明的眼眸像是覆了一层薄冰:“你闭嘴。”
被打了,阮未思反倒露出快意的笑容。
这样才对,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发疯?
凭什么阮寒星能摆出事不关己的清高模样,像是对这一切都不在乎?
不过是捡了她不想要的婚约,她也配趾高气昂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今天就要狠狠地把她装相的面皮撕下来,踩在脚底下,让她暴露出真实的面目。
“装不下去了吧?”
嗤笑一声,眼底带着不屑,阮未思冷声道:“阮寒星,你也不过是运气好一点。那又怎么样?你妈的运气也很好,还不是死了给我妈挪位置?你……”
“啪!”
阮寒星上前一步,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让她脸上的巴掌印瞬间变成均匀的两个。
“我说,让你闭嘴。”
清凌凌的眸子犹如雪洗过般的冷,阮寒星一把抓住阮未思的下巴,寒声道:“你不配提起我妈妈,一个字都不配!”
“我说得难道错了吗?”
阮未思勾起嘴角,嘲讽道:“很生气对不对?阮寒星,我告诉你,你们母女都一样,都不过是我和妈妈的踏脚石!你永远都不可能踩在我的头上,你做梦!”
阮寒星脑袋里“嗡”的一声。
按照上一世来说,阮未思说得没错。
她和妈妈都像是阮未思上位的工具人,发挥自己的作用之后就凄惨收场。
而这位天命之女,却可以清新脱俗地去追求所谓的爱情,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可是——
她真的无辜吗?
又或者说,就算她确实无辜,这一切都跟她息息相关。
如今从阮未思嘴中吐露这近似预言的一番话,竟然像是诅咒一般,让阮寒星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裂。
“你找死。”
抓住阮未思用心保养打理的长发,阮寒星的眼底泛上了猩红,扯着她一连几个巴掌落下。
“啪!”
“我说了,你不配提起我妈妈,你耳朵聋了吗?”
“啪!”
“江秋雨小三上位,你作为私生女,很得意是不是?”
“啪!”
“想要一辈子把我踩在脚底下,你配吗?”
一声声质问之后,她干脆咬紧了牙关,包厢里接连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和阮未思的尖叫。
“你敢打我?!”
阮未思双眼猩红,豁出去似的扑上来,试图撕扯她:“贱人!你不过只能捡我不要的破烂,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一直以来对外的人设,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
优雅柔弱又清新脱俗。
打架这么粗鲁的事情,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
扑上来更像是无能狂怒,张牙舞爪得如同泼妇打架,却不能挨到阮寒星分毫。
脸色泛着微微冷意,阮寒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长眸微微眯起,冷淡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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