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王叔看着自家先生这略带卑微的样子,不由有些心酸。
忙主动将鸡汤打开,笑着道:“先生,这是阮女士和贺总特意给您带的鸡汤。哟,这闻着味道就香,您这一天都没用什么东西,快尝尝。”
“我刚好肚子饿了。”
只是一碗陈姐熬的鸡汤,就让贺容诚的脸上快速露出笑容。
他略带着几分兴奋,甚至试图自己撑身坐起来,嘴上笑眯眯地道:“来来来,快让我尝尝。这碗鸡汤可真是太是时候了……嘶。”
急切的动作不小心拉扯到伤口,让他忍不住低低地抽了一口凉气。
“急什么,鸡汤又跑不了!”
阮寒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心下微焦急。
下意识地开口冷声道:“好不容易才刚弄好的伤口,又撕裂了怎么办?都什么岁数了,还不知道应该要怎么照顾你自己吗?”
即使因为贺容诚救她的行为,让她对他有些松动,想到这些年的经历和林长佩,她的心中依旧带着郁气。
说话时候不自觉就有些冲。
然而贺容诚却完全没有身为长辈被冒犯的感觉。
相反,他竟然裂开嘴笑了起来。
笑容愉悦又幸福,高兴地冲着王叔咧嘴,带着几分得意道:“小王啊,你看到了吗?这个丫头这是关心我呢!”
“是是是。”
王叔也笑了起来,眼底带着愉悦的光芒,扶着他道:“小姐是关心孝敬您呢!”
阮寒星:……
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王叔看起来可靠,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直接就给她偷偷换了称呼?
见贺容诚美滋滋地喝鸡汤,仿佛在喝什么琼浆玉酿,阮寒星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霍沉抓住她的手,冲着她无声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夫人,不急于一时。”
贺容诚的伤是为她受的,就算是想要个说法,也不必让他连一碗鸡汤都不能喝完。
阮寒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她的胸口急剧起伏几下,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知道,我只是……”
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假如贺容诚真的是她的父亲,会让她觉得她的前世,她的前半生全都是个笑话。
长睫遮住满眼的复杂和其中浮动的脆弱,她无声地靠近霍沉。
男人的身上带着她熟悉的松木冷香,让她一直浮躁的心情似乎也隐隐得到了几分抚慰。
知道她现在是最需要人照顾和安慰的时候,霍沉一言不发,抬手揽住她的腰肢。
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等到贺容诚喝完了鸡汤,王叔殷切地帮他收拾起来。
“这个鸡汤味道真不错,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贺容诚容光焕发,仿佛完全已经忘记了肩上的枪伤。
脸上带着笑容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小姐果然体贴贴心。”王叔也跟着夸赞,笑容慈爱地道:“恭喜先生,终于得偿所愿了。”
阮寒星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是家里的佣人熬的鸡汤,如果贺总喜欢的话我晚些时候可以让她再熬一些送过来,或者把这鸡汤的方子给贺总抄一份。到时候贺总回了Z市,让家里的厨子按照方子熬就是了。”
霍沉冷淡地开口。
一双黑沉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冷声道:“只是贺总跟我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不明朗,贺总和这位王管家就这么自说自话,是不是不合适?”
“我看挺合适的。”
贺容诚的眼神落在阮寒星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追忆和感慨。
像,真的太像了。
让他无法忽视的像。
佳人已经逝去,他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忍不住低声道:“我不会看错的,这就是我的女儿。”
“你像你的母亲,也很像我。”
说到这个,他甚至有些自豪。
看着阮寒星慈善道:“你是专门挑了我们两个的长处来长,长得比我们两都更加好看。”
阮寒星不由握紧了拳头。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劝贺总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慎重一些,不然容易惹人误会。”
她豁然起身。
清冷澄澈的眸光逼视着贺容诚,冷声道:“贺总说这话的时候,调查过我的身世了吗?我的亲生母亲叫林长佩,她的丈夫名字叫阮泽明。我是我母亲和母亲结婚三年之后出生的,正正当当的婚生子。”
她看着贺容诚,近乎嘲讽地笑了起来,问他:“如果你说我是你的女儿,那我母亲算是什么?婚内出轨?我又算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出轨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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