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妶站在门口就走不动了。
眼看着赵阔一步步走过来,眼泪忽的就掉了下来。
赵阔本来是极开心的,可见元妶落泪,立刻就慌了神。
“妶儿,你怎么了?”
“可是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元妶咬着下唇,也不说话,只拉了赵阔的手臂前后看着。
这次是赵阔第一次出征,盔甲崭新铮亮,这一趟回来,胸前的盔甲有好几道刀样的划痕。
“你这是去干嘛了!别告诉我烧个粮草烧到现在!”
若是没烧成,赵阔也回不来。
若是烧成了,早也该回来了!
赵阔朗笑一声:“我正要跟你解释呢,来,我们进去说。”
他拉了元妶的手往屋里走,又与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人说了声:“让几个参将都过来!”
议事厅中,赵阔坐到椅子上,看到手边的那壶茶,就着壶嘴喝了些。
“本来是想去烧粮草辎重的,后来我发现狄人的马匹都在海余县外,想来是趁夜让马儿出来吃夜草。”
赵阔笑了笑:“狄人最厉害的就是骑兵了,我便想着对那些马儿下手,所以潜伏的久了些,先把那些马儿处理了才烧的粮草,回来的自然晚了些。”
元妶这个气,可心里也知道赵阔是对的。
海余县背水结阵,本是死阵,但海余县地势颇高,骑兵由上自下而冲带走的冲劲,也足以踏马北盛的盾兵。
这是柴昀的高明之处。
可现在,在马背上长大的狄人若没了马,那真是好对付多了!
赵阔做的对,可她心中又蕴着一股气。
元妶冷睨着赵阔。
赵阔有些惊喜:“妶儿这是担心我?”
下面的话没说出来。
元妶揽着赵阔的脖子,抬头吻住了他的唇。
赵阔的眸光变得幽深了起来。
他托住元妶的后脑,正打算回吻回去,下一刻,就是吃痛的一嘶。
她怎么还咬人?!
元妶咬完了一口,也算是出了气,就打算离开赵阔的怀里。
耳边却听赵阔一声低笑:“咬了我还想走?”
元妶的腰身被紧紧箍住。
赵阔的气息流连在她的唇瓣间,一个吻渐渐加深。
外间已经有了脚步声,元妶怒瞪着赵阔,赵阔也睁开了眼,双唇未离,眸中带笑的看着她。
“听说将军回来了!?”外间有贺实的声音。
丫鬟回了声是,下一刻,门被推开了。
元妶先一步从赵阔的怀中跳了出来。
贺实兴冲冲的进来,看着元妶站在赵阔身前,脸红扑扑的样子,微怔了怔。
旋即也未想太多,兴奋的看着赵阔:“还好将军回来了,我们也算能吃个定心丸了。”
“我在这的作用,就是定心丸?”赵阔挑唇:“你们是怕我被狄人捉了去,到时威胁到海余县的安全吧?”
贺实讪笑着:“怎么可能!”
“你们这么想也是对的,毕竟我是第一次上战场。”
贺实到了,另外几个参将也很快到了。
赵阔说了狄人已无马匹的事,这个消息让几人都是精神一振!
“这可太好了!”
几个都兴奋了起来:“将军这次只带五百人,居然能把敌方的马匹和粮草都毁了,真是一件大功!”
贺实有些犹豫:“只是这次狄人折损太大,会不会今日不来攻了?”
“不会,他们没了粮草和马匹,肯定更渴望着从宁义县抢一些,柴昀生性极肖他父亲柴宁,有勇有谋,但却也因此自傲了些,现在他手里握着我们的布防图,就算心有疑虑,经昨晚一事定然觉得受到了挑衅和羞辱,今日他一定会来的。”
元妶慢条斯理道。
“公主殿下,还知道柴宁?”有个老参将浑浊的眸子一亮。
元妶笑了笑:“听说过一些。”
赵阔看了元妶一眼,立刻和几个参将商量起了布防的事。
元妶坐在一旁听着,她是有前世的经验,才能布置妥当。
赵阔果然是天纵奇才,即便是第一次带兵,但桩桩件件,由粗到细,布置的有条不紊,也给了几种万一可能出现的情况的后手。
“赵将军真是算无遗漏!”有人赞道。
赵阔淡笑了笑:“今日大家就辛苦一些吧,如果这一仗能如我们所想,那下一次,就是我们攻到海余去了。”
几个参将听了这话,脸色都是兴奋了起来。
所有人都离去后,赵阔与元妶说了会话,也需去布置了。
元妶坐在厅中喝着茶。
很快,一只鸽子从空中飞过。
元妶皱眉,那时元月斋的鸽子。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元月斋的人到了城主府,求见元妶。
来人递了个纸条给元妶。
元妶展开看了眼,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消息是来自南邶那边,长孙子规叛国,南邶已攻下七座城池!
且铁证如山,来往信件全被搜了出来!
又是铁证如山!
元妶气得全身发冷,长孙老将军的人品,她是最清楚的!
长孙子规与她也算得上是好友,耿直忠勇,怎么可能叛国!
纸条上说,长孙老将军相信自己的孙子,被一群文官气到重病吐血。
皇上未信全部,要召回长孙子规,换个将军过去。
临阵换将是大忌!
元妶将纸条握在掌心,狄人这边,必须要早些清理了。
皇上要召回长孙子规,但她明白,在南邶连攻七城的危局下,长孙子规一定会抗旨!
一旦抗旨,京中不知会如何变故!
那些文臣,怕是能把长孙老将军气死!
当日中午,烈头最盛的时候,海余县城外响起了厮杀声。
元妶坐在议事厅里看着外间,骨子中的血都在隐隐发烫。
这场战事,海余县一定会赢。
她安抚住自己的情绪,一直等到了下午。
先回来的是赵阔,身后跟着几个参将。
“怎么样了?”元妶问道。
几个参将都是点头:“胜了!”
元妶转头看了看赵阔,他的心情明显不佳,有几分低落。
绕是再天纵奇才,也是第一次见战场的血腥和冷漠吧。
几个参将如今极为佩服赵阔和元妶。
“公主殿下的布局厉害,一丝未错!狄人这次损失了快上万人!”
元妶淡笑了笑,杀伐本来就不是一件可喜的事,她只能尽量守卫着北盛百姓的安危。
元妶指了指桌上的地图:“既然狄人受损严重,现在我们两方兵力也悬殊开来,那就轮到我们对他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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