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姜绾觉得可以回府了,往回去。
半道上,一小丫鬟跑过来,喘息道,“世子妃,可算找到您了,安阳县主和三姑娘已经坐马车回去了。”
姜绾没有说话,金儿一脸的嫌弃。
没见过安阳县主这么会找事的,抢她家姑娘的马车在前,她家姑娘要回府,她要慈心庵师太手抄的佛经,她家姑娘迁就她,安阳县主倒好,说回府就回府。
姜绾走到停马车处,清兰郡主等在那里,一脸的无奈。
她也不赞同安阳县主先回府,一起来的却不一起回去,难免叫人觉得靖安王府不合,但她拦不住人家,只能由着她去了。
有些话她是堵在喉咙口是想说不能说啊,她知道安阳县主倾慕她大哥,才处处针对她大嫂,可她是大嫂的对手吗?
大嫂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大嫂要教训她,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大嫂?”清兰郡主唤道。
姜绾笑道,“回府吧,晚了,怕是有人要说闲话了。”
两人坐上马车,直奔回府。
刚从马车内下来,守门小厮就迎上来道,“世子妃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让您再请铁大夫进府一趟。”
姜绾眉头皱紧,“老夫人的手不是已经治好了吗,还请铁大夫进府做什么?”
人家铁大夫又没收她一文钱的诊金,倒是使唤的挺麻溜的。
小厮叹息道,“老夫人的手没好,右手又开始颤抖了,连茶盏都端不稳。”
居然没治好?
这一点还真出乎姜绾的预料。
不过很快,姜绾就知到个中原由了,她是让铁鹰把解药给老夫人喂下去,铁鹰为了整治老夫人,把解药放在了银针上,但银针毕竟没那么沾解药,分量不够,老夫人体内还有余毒。
清兰郡主则问道,“没请太医先进府瞧瞧吗?”
小厮忙回道,“哪能没请啊,只是派人进宫请李太医,结果被护国公府的人捷足先登了,护国公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晕倒了,李太医去护国公府了,来的是刘太医,但是束手无策。”
铁大夫的诊金太太太贵了,哪是随便请的起的,只有别的大夫都没辄的情况下,才会请他。
老夫人病情反复,姜绾作为孙媳妇,肯定要去看她。
一进屋,就收到安阳县主冰冷的眼神,姜绾心情颇好。
火急火燎的赶回府,好送理由让老夫人训斥她,结果碰到老夫人病情未愈,还得仰仗她请铁大夫进府治病。
虽然老夫人经常翻脸无情,过河拆桥,可这会儿河还没过呢,她敢拆桥吗?
二太太望着姜绾,问道,“铁大夫什么时候能进府?”
这话问的,她有答应请铁大夫进府吗?
她走上前,就看到老夫人颤抖的右手,左手无碍,右手颤抖的幅度也没有昨儿重,但端茶盏确实有那么点困难。
姜绾收回眸光,问陈妈妈道,“府上可还出了别的什么事?”
陈妈妈有点懵,“除了老夫人手还颤抖外,府里没出别的事啊。”
姜绾嘴角一勾,道,“安阳县主和三姑娘不等我和清兰就提前回府了,马车紧赶慢赶都追不上,我还以为府里出了什么大事呢,吓我一跳。”
不就是挑事吗?
她安阳县主机会不合适了,却是正合适她。
她们一同出的府,她还是作陪去的,安阳县主却丢下她先行回府,这等于是告诉大家,她们妯娌不合,这是家丑外扬,是犯了家规的。
老夫人要是不罚不训斥安阳县主几句,还想见到铁大夫?
姜绾的威胁都摆在脸上。
老夫人脸色冰冷,安阳县主气道,“谁知道你要在慈心庵磨蹭多久?我急着回来侍疾,没空等你!”
姜绾笑了,“看来安阳县主记性差的很,我可是一祈福完就想回府的,你要等慈心庵师太亲笔誊抄的佛经,我才四下走走,却成我故意磨蹭不回了。”
“今儿去慈心庵上香的人不少,看见我们同去,你却先回,还以为你我闹了矛盾,不欢而散。”
姜绾说完,老夫人的右手抖的更厉害了,连胸口都起伏了不少,她望着姜绾道,“王妃身怀有孕,无暇顾及那么多,安阳县主才嫁进府,王妃怕是还没有让安阳县主熟读家规。”
说完,老夫人吩咐陈妈妈道,“去拿一本家规给安阳县主,以后谁在府外做有损靖安王府名声的事,我靖安王府决不轻饶!”
安阳县主气的眼泪在眸底打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然而老夫人的话姜绾并不满意,高门大户的家规其实都差不多,安阳县主哪怕没有看过靖安王府的家规,也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老夫人倒好,直接把过错扣在了王妃脑门上,她要揪着不放,她老夫人就要训斥王妃处事不周了。
一旦王妃来,王妃能不替安阳县主求情吗?
她要是揪着不放,王妃和太皇太后都没法交代了。
好。
很好。
姜绾转身吩咐金儿道,“派人去请铁大夫。”
金儿有些不情愿,但不敢表露出来。
大半个时辰后,去请铁大夫的人就回来了,带回来一锦盒,不见铁大夫人影。
姜绾先问道,“铁大夫没来?”
小厮摇头,“我没见到铁大夫,是药铺的小伙计给传的话,铁大夫说他已经给老夫人治过了,再跑一回也无济于事,药铺的事忙的很,就不来了。”
姜绾一脸失望,见小厮手里的锦盒,又问道,“这是?”
小厮忙把锦盒递上道,“铁大夫说不来,我便准备回府,走了几步,小伙计又把我叫住,说铁大夫怕世子妃您为难,勉为其难的给老夫人开了个偏方,这里头装的是泻药,每三日服一颗,有五成把握能治好老夫人的手腕。”
“但泻药伤身,铁大夫觉得一点手抖不妨碍老夫人的性命,委实没必要太过担心,哪天心结解了,手抖之症自然不药而愈。”
“吃或者不吃,让老夫人自己拿主意。”
闻言,姜绾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她就知道铁鹰不会让她失望的。
话说的滴水不漏,方子也开的体贴入微,三天服一颗泻药,这是让老夫人泻一天缓两天再继续呢。
姜绾叹气道,“我有什么好为难的,大夫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送泻药这样的偏方,还只有五成把握,才是真叫人为难呢。”
姜绾接过锦盒,用力摇了摇,道,“这瓶子里少说也有五六颗泻药,太伤身了,也不是十足的把握,我看还是别吃了吧?”
老夫人一脸阴沉,“把药放下吧,吃不吃,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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