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桓将她抱得紧紧的,心疼叹气,捏住她的纤细脖子。
“你别这么想。你还年轻,又是第一次当妈妈,难免会手忙脚乱。医科生的学业本来就比其他专业的学生课业重,加上你每天还要赶来赶去,顾着家里和孩子,又要兼顾学校的各种课业,所以你才会压力这么大。”
别的学生只需要忙着学习就行,她却得一心二用,一边顾着家里,一边顾着学校。
“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一个好妈妈。你在学校的成绩一直在中上层,也是很不错的成绩。放轻松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做得够好了,真的。”
郑小异抽泣低声:“真的吗?我压根不怎么想。我现在一回到家里,就忍不住要发火狂躁。孩子要吃要喝,又要搞破坏。我要忙家务要忙学习,偶尔总控制不住自己向他发脾气。转过身我就后悔了,他还那么小,可我却总胡乱要求他——我真怕我自己会压力太大,哪一天发狂什么的!”
薛桓摇头:“不会不会,你放轻松一些。这样吧,我这半个月还得忙,实在抽不开身。我请伯母和伯父帮忙给我们看着小越,好不好?白天你学习,晚上再抱小越回来,这样你能有一点儿自己的时间。”
郑小异眼神微暗,想了片刻后,终于开口:“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妈妈来我们这里帮我?我妈她很喜欢小越,总说要来这里帮我带他。”
给妈妈租了几次房子,环境一换再换,直到后来大哥也一并住进去,总算消停些。
可最近大哥有对象了,而且处得很好。那女的是帝都本地人,长相不错,是一名小学老师。
大哥很喜欢她,甚至打算年底要结婚。可是对方父母要求有房才能结婚,一下子把大哥给难住了。’
妈妈告诉她,如果她搬来跟他们同住,就可以暂时腾一个空间给大哥。另外,她还可以帮忙带小越儿,分担女儿肩上的负担。
薛桓垂下眼眸,低声:“因为她曾今煽动你大哥闹家庭矛盾,最终导致铁头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我担心她来了以后,可能还有会其他时间发生。小异,她跟你爸抬头不见低头见,肯定会闹矛盾的。铁头离家出走至今没回,阿春姨的精神很差,你爸的心情也一直不好。如果这时候再来多一把火,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不会了。”郑小异低声:“是我大哥……激动乱说话,根本怨不得我妈。我妈她已经真心悔过,不会再去赌了。”
薛桓反问:“她现在跟你大哥住一起,不挺好的吗?我暂时没能力买房子,这几年帝都的房价一个劲儿飙升,我得赚个几年才能买得起一套。等我有能力买房子了,搬离这里了,到时再接你妈跟我们同住。”
“可现在……”郑小异有些为难,不知道要不要将事情和盘托出。
薛桓对自家妈***印象一向不怎么好,她怕说出来以后,薛桓更不可能同意。
薛桓挑眉问:“怎么了?”
郑小异低声:“老公,你能不能跟大哥他借钱……我大哥他想要买房子。”
薛桓微愣,问:“你大哥在电视台不已经分了一间宿舍了吗?怎么突然要买房?”
郑小异想了想,道:“他有对象了,想存钱买一套房子。帝都的房子一天比一天贵,我妈***意思是赶紧存钱买房子,免得以后更贵更买不起。”
“没问题。”薛桓道:“不过得等上三个来月。这一次的新药上市后,按照往常的规矩,医院都会有一次表彰大会。到时我能领到一笔奖金,我们科研中心也会有奖励。我再凑一下工资,应该能有上万块。到时一并借给大同去买房子。”
郑小异一听还要几个月,心里有些急。
“不能跟大哥先借一下吗?等你到时领奖金了,再还给大哥。”
薛桓忍不住问:“怎么?大同他很急吗?”
郑小异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其实,爸爸本来安排了一人一套房给我们,我的嫁妆里就有一套,你还记得吗?”
“记得。”薛桓点点头。
郑小异叹气解释:“自从大哥说错话赶走了铁头,我爸一怒之下将他赶去宿舍住,我爸对他就一直没好脸色。我爸还说,家里的物产和财产一概都不要动,也不会分。等以后铁头回来了,他再来分配他的财产给后辈。”
薛桓眸光微闪,解释:“我理解你爸爸的用心。他是将铁头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心里太难过,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来惩罚你大哥,也给你们一个警惕。”
“可是……”郑小异为难道:“我哥他的工资要租房,还要照顾我妈,每一个月几乎都没怎么剩。现在突然要拿一大笔钱买房,根本就做不到。阿桓,如果你不帮他,他根本就没能买得起。”
薛桓点点头:“我会帮,但得等多几个月。如果很急着要,那我就去找大哥借。他去年投资了一成的股份建新厂,当时好像投了三百万。我记得他说过,这些年凌凌姐带着他赚了好几百万。现在分厂仍生意平稳,他收入应该也稳定。我到时找他几个三五万是没问题的。”
郑小异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回头告诉他一声。”
倏地,她不自觉回忆起妈妈之前悄悄提出的“小建议”,暗自觉得很不妥,却不敢说出来。
“老公,你说这事要不要跟我爸说一声?他毕竟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而且手头的资产也不少。按理说我大哥结婚,他不会不同意帮忙的。”
按照帝都家庭的传统,孩子们成年后结婚,父母亲都会尽力帮忙置办房子。有能力的买大房子,没能力的买小房子。
即便没能力买,也会想办法东借西凑,尽量帮忙一些。
薛桓冷静想了片刻,道:“还是得跟岳父说一声。这是必需的尊重。另外,岳父虽然嘴上说得严厉,心里仍是很疼你大哥的。换位思考一下,铁头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仍疼他如珍似宝。你大哥是他的血脉延续,他怎么可能不疼?只是被气坏了,话才会说重一些。大同有对象,他老人家心里头肯定也是欢喜的。指不定可以趁这个机会,化解他们之间的僵持状态。”
薛桓毕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在医院工作多年,为人处世和思考能力都趋于成熟,分析得条条有理。
郑小异缓缓点头:“好,我回头就打电话给我大哥,让他去找爸爸聊一聊。”
话说开了,说远了,有商有量,矛盾也就化解了,不了了之,很快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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