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如果不是有太阳宫在后面撑着,凭三大势力的真实实力,也不可能有资格负责看守圣山脚下——总而言之,三大势力不算太弱,也不算太强,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一直过得很舒坦。
直到去年,佘行之的父亲,也是三大势力中公认的最强者,先天七段巅峰的佘望佘老爷子做了一件非常发疯的事情。
佘望从四十岁时开始在圣山脚下坐禅,常年琢磨圣力这种东西,在他五十五岁那年成功的引圣力入体,随后的十年开始锤炼圣体,到六十五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在体内凝聚出非常微弱的金色星芒,据说,若是能把这星芒继续锤炼壮大,就有可能成为传说中的神源。
总而言之,佘望是个天才,是三大势力从古至今唯一一个靠自己琢磨练到这个地步的人,也被三大势力认为是最有可能真正翻越圣山进入太阳宫的人。
随后佘望又修炼了四年,时间线就到了去年,那年佘望六十九岁,他的圣体越发金光闪闪,甚至可以凭借肉身直接将圣力化做光柱释放出来,其威力可以洞穿数米厚的岩石。
某一天佘望在圣山的山腰处盘腿修炼——是的,您没看错,佘老爷子这等强人是不会在山脚下修炼的,按照老爷子的说法,越是往上,圣力越是浓厚,修炼的效果越好,所以老爷子是在数百米的山腰处修炼。
结果那天修炼到一半的时候,老爷子忽然跳了起来,满脸惊恐,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到极点的事物一样,他一路上大呼小叫的冲下山,一路冲回佘氏的大本营,然后召集所有佘氏族人,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不解的命令:从今天起,谁也不许再靠近圣山脚下,谁也不许再参悟圣力。
随后老爷子还嫌事儿不够大,让人赶紧去请樊家和胡家的老爷子过来议事。等两位老爷子来了之后,他请两位老爷子去密室,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那天究竟说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大伙儿只知道,那天约莫谈了半个小时之后,密室里就打了起来,然后樊家和胡家的两位老爷子就骂骂咧咧的冲了出来,佘望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可别不知好歹。”
樊胡两老充耳不闻,在前面跑得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告诉站在路边的佘家小辈们:“你家老祖大概是疯了,你们赶紧带他去看病吧。”
“那么,佘前辈到底说了些什么?”一号忍不住问。
佘行之摇了摇头,苦笑道:“确实是一些混账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父亲说,这座圣山是活的。”
唐天佑神色一动,追问道:“何以见得?”
“父亲没具体解释,他只是说,这座山是活的,是个怪物,太阳宫主也是个怪物,这座山可能是太阳宫主豢养的宠物。”佘行之摇摇头,颇为感慨的样子,大概也觉得父亲疯得厉害:“父亲还说,他认为这是针对整个世界的阴谋,太阳宫主和圣山这两个怪物,引诱所有人都去修炼圣力,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变成怪物,最后,这个世界就会被怪物占据,人类就会灭亡。”
唐天佑笑道:“佘前辈的意思是说,修炼了圣力,就会变成怪物?”
“是的,”佘行之道:“父亲还说,修炼圣力的过程中,武者的记忆会被篡改,观念会被扭曲。他还说起了云雾里的那些画面,他认为圣山的山腹里面一定藏着很多画面里出现过的怪物。”
“哦?”唐天佑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那他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呢?”
佘行之显得有些奇怪,瞅了唐天佑一眼:“小兄弟不会真的相信我父亲的话吧?”
“我当然不信啊,”唐天佑道:“随便问问而已。”
佘行之狐疑的看了看他,也没深究,继续回答道:“父亲说,圣山一直很好的隐藏自己的目的,但是因为父亲修炼的地方是在圣山上很高的地方,圣山越往上人就越少,所以圣山在那个高度放松了警惕,让他一不小心窥探到了圣山一直藏起来的一些真相。”
“真相是什么?”唐天佑问。
“真相就是......”佘行之大概自己都觉得荒诞,一边说,一边嘴角露出苦笑:“圣山是活的,太阳宫也是活的,圣山的对面还有一个怪物,也是活的。除此之外,在圣山下面很深很深的地底下,还有更多更多的怪物,它们都是活的,它们随时等待着从地底下钻出来,把我们人类全部杀光吃光。”
唐天佑还想再问,忽然神色一动,看了看后面云雾遮断的地方,道:“樊龙他们到了。”
话音刚落,樊龙等人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现出了踪影。
“哈哈,赶上了,你们走得可真慢啊。”樊龙大笑道:“怎么样,佘行之,带着两个吃奶的娃娃登山,应该很吃力吧?”
佘行之没敢让唐天佑两人出面,自己走到前面去,嘴里却继续对唐天佑和一号道:“父亲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针对的还是大家心目中神一样的太阳宫主,顿时就被所有人孤立了,连一直与我们同气连枝的樊家和胡家,都立刻宣布,跟我们断绝了来往。”
樊龙在对面哼道:“哟,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嘛,登山的时候不知道专心点,还在跟两个娃娃讲你家那点破烂事啊?”
佘行之却还是不理他,继续讲述道:“紧接着的一个月,太阳宫的使者下山来,光顾了胡家和樊家,却偏偏忽略了佘家,于是我知道,我们家被放弃了。”
樊龙有点不满了,大声道:“喂,佘行之,老子跟你说话呢!”
佘行之对樊龙的喊话充耳不闻,继续道:“又过了一个月,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父亲失踪了。”
“失踪了?”唐天佑若有所思的重复道。
“是的,某天早上我们发现父亲不见了,家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可他就是消失了,并且之后我们找了很久很久,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最后大家放弃了,”佘行之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绝望:“因为大家都觉得,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或许唯有太阳宫了。”
太阳宫在这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如果是太阳宫出手,那这件事情也就差不多可以宣告结束了。
“所以你并不知道老爷子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对吧?”唐天佑道。
“我当他死了,虽然很心疼,但我并不奢望找太阳宫报仇,相反,为了家族的未来,我必须要得到太阳宫的原谅,”佘行之道:“归根结底,是我父亲自己祸从口出,如果换了我是太阳宫主,我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尊严被其他人肆意污蔑,尤其这个人的家族还一直受自己的恩惠。”
樊龙已经愤怒了,他看起来一副要出手的样子,大声吼道:“佘行之,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你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佘行之总算有反应了,他看了樊龙一眼,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无奈而愤怒的情绪,反而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丝浅浅的杀意,道:“稍安勿躁,马上到你了。”
樊龙本来还想痛骂的,被他这眼神一盯,竟然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佘行之继续对唐天佑两人道:“所以从去年开始,我变得格外努力,我用近乎自虐的方式修炼,想要参悟圣力,锻造圣体,因为......我想翻越圣山,前往太阳宫。传说每一个能靠自己的能力前往太阳宫的人,都会得到太阳宫主的善待,还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轻声道:“我希望太阳宫主原谅我父亲的冒犯,希望让我佘氏继续做太阳宫的辖下,让日子继续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下去。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他又看了樊龙一眼,道:“如果有谁阻拦我做事,我会豁出命来杀了他。”
唐天佑并不完全赞成他的想法和做法,但是,唐天佑看得到佘行之的决心。
“你是刚刚晋升领域的?”一号插口道。
“是的,半年前的一个夜晚,我修炼过度,精力枯竭,无法驾驭体内真气,导致行功出了岔子,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要走火入魔了,可是我的运气很好,最终活了下来,而且突破了。”佘行之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樊龙等人身上:“所以这些原本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家伙们,现在已经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了,如果我真想杀他们,应该不会超过十分钟。”
先天五段和先天六段,非领域和领域,真气和真元,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境界,一个是地,一个是天,佘行之说这句话说得非常自然,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自信。
樊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道:“佘行之,我可不拦你。你如果真想上山,就赶紧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其实天色还早,此刻还是中午,佘行之轻蔑的看了眼樊龙,对唐天佑和一号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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