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乃是他保命的绝招,鞋跟上暗藏毒刺,以蝎毒浸过,端是厉害。
官振飞见来势厉害,竟是不避不让,瞬间掌化鹰爪,正是大力鹰爪功里刚猛至极的“鹰啄长空”只听得赤尾蝎闷哼一声,右腿已断,径自从屋顶滚了下去,咆地虎见状一个箭步连忙向前接应,官振飞突然一声长啸,展开轻功身法,在屋檐间纵跃,径自去了,只听得沈义发一声喊:“小老儿逃了,快追”一行人抄着兵器径自追了出去。
闵子骞听得长啸声,知这是官振飞的暗号,登时纵身下楼自马大鹏面前一闪而过,马大鹏大惊喊道:“就是这小子,大伙儿快上”史英手腕被官振飞以分筋错骨手扭脱,正自痛得不可开交,闻言大怒道:“好呀!原来是同伙的,看大爷怎么收拾你,你奶奶的,唉呦!”闵子骞笑道:“捉得到小爷再说吧!”说罢径自朝门外窜去。
史英忙捡起长獠刀追了出去,众大汉见状亦飞奔而出,跟着追敌去了。一时间客栈大厅竟是空荡荡的,只余马大鹏独自摀着腿,慌不迭的低头扎着伤口,岂料得突然之间后脑一阵剧痛,竟是一只板凳砸在自己头上,正欲闪避时已然太迟,瞬间又中了一板凳,眼前一黑,便已不省人事。原来是张三见得闵子骞将众人诱出之际,便从后发难,没想到一击奏效,这北大荒的顶尖猎手竟败在店伙计一只板凳之下,就此了帐。
闵子骞见诱得众人追出,心下大喜,尽在巷弄之间弯来拐去,只追得众大汉是虎吼连连,只一顿饭时间便已将追兵落下,只见已来到城外一处农舍旁,瞥见农舍旁有一仓库,不待细想便以随身匕首撬开门锁钻了进去,正自欣喜间,赫然听到细微呼吸之声,里面竟伏的有人,闵子骞心下大惊,正待跃出,猛一回头发现此人竟是铁手银鎗雷翊,原来误打误撞竟闯到雷翊养伤之处了。
闵子骞大喜轻唤一声:“雷伯父是我,我是骞儿呀!”,雷翊在昏睡之间突听到有人声,勉强睁开双眼看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犹自迷糊未解。
闵子骞心念一动伸手自颈中取下一长生金牌递与雷翊,只见雷翊一愣,隔了半响才道:“你是我三弟的孩儿子骞?”闵子骞喜道:“正是我,伯父”雷翊看了一下他的模样彷彿大梦初醒一般,虽然气力微弱但神情却充满喜悦。
方待说话却听得外面人声吵杂,闵子骞脸色一变道:“不好,竟把这些家伙引到这来了,正欲钻出去引开众人时,雷翊忽道:“且慢,骞儿有件事万分重要,你记牢了”闵子骞急道:“雷伯父,我再不走让他们发现了你就不妙了!”雷翊缓道:“不!这件事更要紧,你听好了,去年我带给你父亲保管的那个包袱,绝对不能落到这帮人的手中,记得,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在他们手中,你记得了吗?”闵子骞急道:“我知晓了,雷伯父,你多保重”说完便欲从门口窜出。
只见门口人影一晃,正是史英持刀挡住门口,见他一脸狞笑道:“臭小子,还想跑,这可不是叫大爷给逮着了吗?”闵子骞见这门口地方极窄钻之不出,更何况现有雷翊正在里头养伤,更无可能弃他而去,心念一动已有主意。
当下陪笑道:“大爷,是你赢了!”脚步竟自缓缓向史英走去,将双手拢在袖子之中伸出道:“我认输了便是!”说时迟那时快,两手一翻一只锋利无比的匕首直取史英胸口,史英只见寒光一闪便知不妙,虽然刀不顺手,依然格开了这一下的偷袭,同时一脚将闵子骞踢倒在地,正自哈哈大笑之时,声音突然哑了,不可置信的低头一看,一枝叉草的长叉自自己前胸透后背穿胸而过,钉在门板之上。
只见得雷翊如天神般魁然而立,手臂伤口犹自渗出血来,原来雷翊见的闵子骞危险,当下突生出一股神力,拾起一旁草叉惊天一掷,竟将这横行陇西的一霸钉在此处,其他汉子见突生奇变,惊骇之下赶忙后退,却是谁也敢再闯入屋子来。
雷翊随即坐倒在地,神情萎顿,方才勉强使力已让他伤势更深一层,再也站不起来了,闵子骞大惊之下怒气陡升,狂吼道:“你们伤了我二伯,我跟你们拚了!”说罢抢过史英手中的长獠刀,脚踩五行迷踪步,出得门去便是一阵乱砍,势若猛虎,锐不可当。
众大汉见他拚命的模样,均是暗自心惊,竟是无人敢攫其锋,稍得片刻一大汉看出便宜,从后偷袭而上,熟铜棍迳往闵子骞后脑劈至,刀棍相接,“当”的一声,闵子骞力小,握不住长刀,长獠刀登时被磕飞,众大汉大喜正欲上前时,只见得月光下一条身影悄然而至,众人月光下看的分明,竟是一个游方的老道钻了进来。
这老道言道:“你们几个大人合力欺负一个孩子,丢不丢脸啊!”众大汉们见这老道其貌不扬,身材瘦小,哪里将他放在心上,其中一人便道:“死老道,滚开,再不滚连你一起杀了。”
此时闵子骞已看清楚这道士的模样,心下大喜,知道来了救星,胆气陡长对众大汉道:“我师祖在此,放下兵器,饶你等不死!”一大汉性子最急虎吼一声:“什么施主,请佛祖来也没用”说罢抡起熟铜棍便是当头一棒,竟是朝老道而来,只见这老道不慌不忙伸出二指朝棍头一弹,这大汉竟握不住铜棍,双手一震虎口迸裂,这三十余斤重的铜棍,竟是向后飞了数丈。
众人大惊,几时见过这等玄功,其中一大汉发一声喊,众大汉们随之狂奔,只见这老道微笑道:“留点东西下来再走吧!”话未毕,长剑出鞘,只见他一条身影滴溜溜的拂过众大汉身后,剑光一闪,竟是将每个人的头发剃了下来,众大汉吓得肝胆欲裂,这一剑既能削去头发,自然也能削去项上人头,ˋ这如何不惊!登时奔得更快,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二条腿,一下子便逃得干干净净。
闵子骞急道:“师祖,这地方被他们发现了,不能放了它们呀!”
黄木道长笑道:“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你雷二伯的事,你就放心吧!”说罢径自走入屋内,见雷翊虽昏迷不醒,却仍挺立坐着。不觉得赞了一声:“果然是条汉子”便从怀中取出丹瓶,倒出三颗丹药,其色殷红似血,浑圆饱满,隐隐泛着光泽,只看便知道是极珍贵的药物。黄木道长一手托着雷翊的下巴,将丹药喂入他口中,手指接连疾点雷翊上身三十六个大穴,才一展热茶时间,便听得雷翊“哦”的一声,竟自醒转过来,元气似已复原。
雷翊原识得黄木道长,惊喜之下便要拜谢,只听得黄木道长言道:“免了免了,你现在是得我内力之助,暂且能恢复七八分气力,然终不持久,伤势还得休养月余方得复原,你就带这孩子暂且先到老道儿落脚的玉真观去休养吧!”说完竟自飘然而去。
而这边官振飞见众人追着自己,目的已达,便飘身下屋对着领头的天狼子道:“休息也够了,来来,我俩再来玩玩。”
天狼子自恃掌力雄浑,未等其他人赶到,便一掌拍了过去,官振飞见这一掌来的猛烈,大喝一声:“你会硬功,难道我就不会?”说完也自一拳击了过去,竟是大力金刚神拳的刚猛招式“韦驮撞钟”,拳掌交接,官振飞身子只微微一晃,天狼子却向后退了三步,只一招双方功力高下立判。
谁知天狼子生性极是勇悍,揉身再上,第二掌又至,竟比第一掌威势更强,官振飞叫道:“来的好”仍是一式“韦驮撞钟”却用上了十成力道,只见得天狼子登登的向后连退十余步,一张脸涨得通红,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但竟是一掌又击了过来。
官振飞此拳用上了全力,双拳也自震的隐隐发痛,见天狼子又是一掌击到,心中起了相惜之心,不忍再下重手,当即运劲于指,疾点天狼子大腿环跳穴,欲将他点倒在地,谁知天狼子竟不闪不避,掌力仍是朝官振飞胸口袭来,官振飞急忙变招相迎,来的缓了,一股大力涌到,喉头竟是一甜,强自将鲜血咽下。
官振飞心下懊恼,一念之仁竟自吃了暗亏,当下不再客气,大力鹰爪功连环使出,招招直取敌人要害,只数招间,天狼子身上已是血迹斑斑,但天狼子生性坚韧,竟自挺住,官振飞欲速战速决,竟遭到强抗,此时一阵寒光着地袭来,攻向官振飞的下三路,正是咆地虎到了。
咆地虎原本是湘西地堂门的高手,一身滚地制敌的功夫极为刁钻,后因遭到官兵缉捕而远走漠北,方结识了其他二人。
只见得他手持虎牙双刃,施展开地翻三十六式,招招攻向官振飞的下盘,双刃便似二只利牙般一开一盍,锋利已极。此是官振飞与咆地虎二次较量,心中各有盘算,官振飞见鹰爪功不易施展,遂脚踩五行迷踪步避开,然咆地虎却如影随形跟着滚至,竟比在客栈之中更为迅捷,正思量间,背后风声突变,一条鞭影急挥而至,正是赤尾蝎拐着腿到了,他失却称手兵器后怒气未消,径自抢了一大汉的长鞭赶来。
此时三人合战官振飞,又是另一番光景,数招过后竟是不分秋色,恰恰战成了平手。
官振飞心下焦躁起来,连这三人都收拾不下,待得其他人赶到该如何是好,殊不知此时三人正以一套练就的天罗地网势与官振飞相抗,赤尾蝎长鞭攻上,咆地虎即从下方攻至,天狼子随即居中接应,三人原本各自武艺高强,从来未合使过,今个儿因为遇到了官振飞这等劲敌,便自使了出来。
这天罗地网势果然厉害,在空旷处施展开来更具威力,若非官振飞先前重创了其中二人,此刻定然讨不了好去。
就在此时,咆地虎忽然身形一滞,向后跃出,以衣袖抹去脸上鲜血,竟是天狼子身上的血飞溅入眼,官振飞看得分明,登时长啸一声,纵身跃起在空中以鹰爪功擒住鞭尾,一招“饿鹰扑羊”直取咆地虎。
咆地虎双眼被血所迷,目不见物,忽听的风声飒然,忙自舞刀护身,岂料双手为长鞭缠住,赤尾蝎大惊之下运镜回夺,竟把咆地虎扯了过去,官振飞足下使劲,追及咆地虎,在他背后虚按一掌,咆地虎双手被缚止不住势头,竟和赤尾蝎撞了个满怀,二柄短刃插入赤尾蝎胸前,直没入柄。
咆地虎受得一掌,又复误杀了同伴,心情激动之下狂扑而至,天狼子也冷然缓步而到,一掌击至,官振飞二手分以快慢相迎,各运内力相抗,一时僵持住竟是未分胜负,官振飞内息一转,一股大力向二人涌至,将二人震退,只见天狼子鲜血自口中涌出,咆地虎却早已气绝身亡,官振飞哈哈一笑,却猛然肚腹一阵剧痛,见得一柄长剑自腹前穿出,竟是天璇剑。
只见剑柄握在张俊手中,原来张俊沈义二人早已赶到,却伏在附近,待得双方以内力相持之际,冷不防自后偷袭,用得正是二人纵火烧了威远镖局后取的天璇剑。
官振飞大喝一声,空中如一声暴雷响起,奋起神威,反身一掌拍出,这一式他含愤所发,迅捷无比,张俊首当其冲,只觉口鼻一窒,心念一动,竟是将身旁沈义拉过一挡,沈义哪料的着,一股巨力袭来,立毙于当场,这一掌余势未消,张俊喉头一甜,眼前一黑,知已受了重伤,往后踉跄一倒,竟自舍下同伴逃离。
月光渐微,晨星方起,官振飞傲然站立,身影迎着朝阳,缓步向远方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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