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连连摇头道:“只听得旁人说道,二人出手管了闲事,打了一大户的人,其他便不晓得了。”
闵子骞见问不出结果,遂依老者指引的方向,先一步去了。待来到市集,只见得四周火把照耀如白日,一群蒙古大汉将铃儿二人围在其中,只见得四周火把照耀如白日,一群蒙古大汉将铃儿二人围在其中,铃儿脚步踉跄,显是受伤模样只见得四周火把照耀如白日,一群蒙古大汉将铃儿二人围在其中,铃儿脚步踉跄,显是受伤模样,众汉子中一个头带羽饰皮帽之人,正比手画脚的径自以蒙古语骂着二人,却不敢向前动手,闵子骞见的二人身后尚有一小孩,鼻目均肿,却兀自握着拳头狠狠的瞪着那群大汉。
闵子骞一瞧之下便猜得大概,他素知铃儿俩人均是急性子,见不得欺侮弱小之事,必是看见这群大汉为难这孩子,便出手管了,此时通译老者已到,厅的数语后便向闵子骞说道:“闵英雄,这事可麻烦了,这群大汉是兀赤手下大将哈塔尔的部属,你那二位同伴得罪了他们,可当真糟糕之极”
闵子骞眼见二名壮汉俯身便向铃儿俩冲去,竟是欲以蒙古摔角擒抱之法来对付二人,不及细想,便从众大汉身边一挤而过',抓住二人背心便拖了回来,那二大汉原是哈塔尔手下的力士,二人素以力量自豪,虽是出其不意,但对自己全力前冲,却被人挡住,均是大吃一惊。
一大汉回头抡拳便打,另一大汉则双手向闵子骞脚下抱来,闵子骞见身在险处,亦不宜多生冲突,当下随即运气于胸,坦然受了这大汉一拳,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大汉一拳打中闵子骞胸口,人却退了三步,另一人抱得闵子骞双脚,正欲将其抱起摔落,却惊觉闵子骞双脚如大树盘根,竟是拔之不起。
闵子骞伸手在那大汉腋下一托,那大汉只觉一股大力涌到,身体便不自觉地站起,二人见的此情景,均自愣住不敢再动手。
闵子骞随即向那头带羽饰之人道:“这位大爷,敢问我这二位同伴不晓得何事得罪,在下先替她们二人道歉了。”说完,那通译老者便将话传了过去。
铃儿一听闵子骞之言急道:“大哥,别跟他们啰嗦,他们十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孩,还能有什么好事了!”
闵子骞笑道:“铃儿莫急,这事我来处理,你先莫多言”
那头戴羽饰之人见得闵子骞功夫诡异,莫测高深,嘴下便客气了许多,道:“你等是何人,敢来管哈塔尔将军家的闲事,这小孩偷了哈将军的东西,我们要擒他回去治罪,这二个婆娘竟冒出来动手,是不要命了吗?”
此时那小孩大声喊道:“这原本是我家的东西,被你们强抢而去,这手镯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拚死也要拿回来。”
闵子骞听得此言,见那孩子脸上神情,便知此是不假,猜知即便在此处也有仗势欺人之土豪恶霸,若在平日,他定当如铃儿俩一样出手教训,但今日他们人在异乡,又为见兀赤而来,如果还没见到面便得罪了他手下的大将,往后行事当艰辛许多,更何况这许多人如果一拥而上也确实麻烦之极。
心念电转,随即向铃儿俩使了个眼色,便向那为首之人道:“那是我们的不是了,且让我来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说完纵身一闪便一拳击向那孩子,同时凌空虚点他昏睡之穴,只见闵子骞动作好快,点穴在前,拳势在后,出拳看似泰山崩石,却是藏劲于内,甫一及身便自收劲,那孩子只见得人影一闪,便不醒人事了。
众人见得闵子骞一拳便打昏那孩子,均自愣住,赵芸儿更是“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闵子骞自那孩子怀中取出玉镯,便走向那为首之人,道:“东西在此,此事便揭过如何?”那人见闵子骞功夫强横,又给了台阶下,便不再言语,一挥手,众大汉霎时走的干干净净。
众围观之人见无热闹好瞧,亦纷纷散去。赵芸儿见得众人散去,兀自在一旁生气,向闵子骞怒道:“那群人明明是恶霸,你还向着他们,我真是错看你了。”说完便欲离去。
只铃儿心知闵子骞必有深意,随即拉住赵芸儿道:“姊姊,先别急,我们先听听大哥怎么说。”
闵子骞面对这个直爽的公主不禁多了分敬意,她虽在深宫之中长大,却不失纯真和正义感,虽然做事莽撞,但却直接的可爱,跟铃儿以前倒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铃儿和他行走江湖后,虽然依旧冲动,做事却已较能细思,以此观之,也许赵芸儿和他们一起行走江湖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心思立即回到当下,见得四面群众均已散去时,才慢条斯理的对二人道:“别急,且看我变个小把戏。”说完即伸指解了那男孩的穴道。
那男孩方一醒转,见四周人潮均已散去,正迷糊间,突然“啊!”的一声,忙自怀中掏摸,找寻那玉镯,却发现早已不知去向,双眼一红便欲掉泪,只见闵子骞不慌不忙的自袖中取出一玉镯来,轻声道:“你在找这个吗?”
那少年看得大喜,伸手便要来取,闵子骞已先一步将手镯塞入他手中,'道:“好好守住了,别再丢了。”那少年愣了一下,竟是'说不出话来。
铃儿等人看得大奇,方才明明看见闵子骞将玉镯交给那领头之人,怎么又出现了。众人均看着闵子骞,待听他说。闵子骞只微微一笑道:“这也没什么,他一定是没拿好,不小心又掉回我手里了。”
原来闵子骞方才虽把玉镯交回,但趁那人略一分神时,随即以无影鬼手将其摸了回来,他的袖子宽大,遮住了众人的视线,再加上此时他鬼手功夫以练至炉火纯青之地,自对方身上摸回这玉镯,实是小事一件。
赵芸儿见他言语不尽不实,正要再追问,铃儿已笑着阻止她,赵芸儿见得那少年欢喜的模样,便也不再多言。
此时,那少年已回过神来,迳向铃儿俩走来,突然下跪道:“谢谢二位姊姊刚才相救。”众人听的这少年竟然会说汉语,均是吓了一跳,赵芸儿奇道:“你竟会说汉语,是谁教你的。”
那少年道:“我本来就是汉人,自北方陷于金朝后,爹娘就带着我来到此地,经商为生,但在此处,常受此地土豪恶霸欺凌,不久之前家财复又被哈塔尔派人强行抢去,以致爹娘忧愤而亡,其他东西他抢去也就罢了,唯有这只玉镯却是我娘之物,我说什么也要拿回来。”
赵芸儿听了勃然大怒道:“这哈塔尔太可恶了,我去找他,叫他把财产还给你。”
闵子骞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位公主真是天真的可以,如今天在大宋国境,她自有权势主持公道,但在这大漠之处,他们能保得明日平安与否都尚未可知,遑论要替这少年出头了,更何况弱肉强食,各地皆有,即便大宋国内,亦多有所在,只是这一节就先别对赵芸儿说了。
闵子骞接问道:“你姓名如何称呼?”
“我爹姓岳,帮我取名承佑。”闵子骞听了心头猛然一紧,他虽不认识少年,但有种感觉告诉他,这少年以后的命运和他是紧密相连的。
当下便对少年说道:“那哈塔尔的手下在众人面前收下了玉镯,回去发现不见了必然会到处找寻,甚至再来寻你晦气,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那少年眼眶一红低声道:“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赵芸儿见这少年岳承佑状甚可怜,便道:“你就跟着我们回大宋去吧!”闵子骞听了一愣,欲阻止已来不及,那少年喜形于色,直向众人道谢。只闵子骞心里叹道:“我们自身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这公主还要来加油添灶,但看那少年欢喜的模样,也不便拂逆其意,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蒙人因游牧而时常迁移,多以营帐为居所,即便是兀赤在可敦城的住处,也只是个较大的营帐,外观上与其他营帐看起来实无相异之处,只在帐顶上挂着旌旗,门口多了侍卫而已。
闵子骞和随行的使节官员及张公公商量后,便带着自江南携得的礼物,迳往兀赤营帐而来。甫到得营帐前,几名侍卫大汉便伸手拦住,见是几个汉人,随即大声斥喝,便要将闵子骞等人撵出去,那通译的老者急忙道:“这几位是来自大宋的使节,请帮忙通报兀赤大人。”
几个大汉听得此言,看了看闵子骞等人的模样,哈哈大笑道:“管他是哪里来的,南朝人多卑鄙不守信义,兀赤大人最厌恶的便是此等之人,快快滚了,免得皮肉之痛。”
那随行的使节官员听的通译老者如是传达,心下恐惧,便要离去,闵子骞道:“让我来试试。”其时他已自那通译老者处习得几句蒙语,已然能听说一般的话语,便以蒙语迳向那守卫道:“请传话与你们大人,说是日前在大漠与他见过面的汉人求见。”守卫听得此言,面露惊奇之色,对这貌不惊人的汉人青年居然如是说,均有不信之意。
闵子骞知此时若不施点手段,难以释二人之疑,随即递上一礼物,当二人伸手来接时,当下潜运玄功,那二侍卫手方一触礼物,竟是全身一震,双手一麻,东西随即往地上掉去,闵子骞不急不徐的以脚轻轻一勾,礼物复自弹起,又回到二侍卫手中,二人见状均是惊骇不已,一人随即大喝道:“你这是什么魔法,敢捉弄于我们。”
闵子骞微笑道:“我手不是好端端的平放着吗?”说罢便再次将礼物递去,那二侍卫这次有备而来,手上使劲,只见的手臂上青筋暴露,一双手臂涨得有碗口粗细,这次他们准备妥当,方伸手过来,岂料得甫一接触,全身又是一震,那礼物仍是往下一掉,闵子骞这次随即躬身接起,在未着地前,即伸手抄住。
二侍卫此时已知是闵子骞搞鬼,怒气一生,大吼道:“哪里来得混小子,敢戏弄我兄弟俩”随即提起拳头便往闵子骞打来,众人见了均自大惊,只见得闵子骞不避不让,坦然以胸口受了这拳头,那大汉一拳打中,正自高兴,却见着手处如中棉花一般,软绵绵的绝不受力。他心下吃惊,第二拳随即全力击来,拳头甫一及身,又是打在空处,此时他已知闵子骞必有古怪,便以手揪住闵子骞,一脚便朝他下盘拐来,本拟这一下将他绊个倒栽葱,岂料却如撞铁柱,闵子骞只轻轻在那大汉上身一拍,那大汉全身一麻,手脚便使不出力来了。
闵子骞笑道:“现在可以麻烦二位替我们通报兀赤大人了吗?”
一侍卫见情况不对,即刻飞奔进帐去,只见得兀赤和得几个人走了出来,兀赤乍听手下通报有人前来闹事,本是气冲冲而出,待见得是闵子骞,脸色登时和缓,即道:“你是上次那汉人,很好,我还没奖赏你阻止了我二兄弟的争斗呢!”
兀赤让闵子骞等人在下首坐了后便道:“你是何人,来此地做什么?”
闵子骞正欲回答时,旁边一人便道:“兀赤,昨日便是这几个汉人在市集之上打了我的手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逞威风,是欺我等无人吗?”
闵子骞知这人应该就是哈塔尔了,他早已听说兀赤不喜汉人,如果再让此人在旁搧风点火,后果实难预料,便道:“不错,我等昨日是在市集上和哈将军的部属遇上了,但在市集之人均可作证,有谁看得我动了一手,出了一脚呢?”
哈塔尔登时语塞,他们虽然强横霸道,但蒙人极重诚信,不喜撒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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