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黄山弟子见得道士受伤,惊呼道:“掌门师兄!”,只见那道士轻喝一声:“师弟们住手。”话甫说毕,随即连连咳嗽,咳出数口鲜血。
那高瘦之人笑道:“我等今日前来拜访尊师,何以汝等一再阻拦呢?”,旁边一持双刃锯齿剑矮胖之人随即续道:“我等在北方久闻黄木道人乃是中原武林第一人,没想到教出来的弟子如此脓包,可惜啊,可惜!”一旁众人尽皆大笑。
众黄山弟子听得对方侮辱师尊,气愤难平,便欲再上前,掌门道士却知今日已成败局,缓道:“我师尊已闭关多日,向不见客,你等恃强闯我黄山,是欺我中原武林无人吗?”
那矮胖之人冷笑道:“便是欺你又如何,今日正好挑了黄山派。”
黄山诸弟子听了尽皆哗然,掌门道士见今日情势险峻,不再多言,大喝一声:“黄山弟子,以命护教”,众弟子听得此语,纷纷抽出长剑,准备再战。
闵子骞见情势危急,黄山派乃是敏千羽师承之派,岂能眼睁睁的见其覆亡,便将铃儿轻轻放下道:“你在此处等我”,铃儿点点头。
那矮胖之人见黄山弟子拔剑在手,笑道:“再多来几个,打起来才过瘾嘛!”随即持剑挥出,一黄山弟子以剑迎之,剑甫相接,那人已将锯齿剑化刺为拖,那锯齿剑好生锋利,黄山弟子手中长剑瞬即崩断,一愣之下竟不知闪躲,锯齿剑已打横向腰劈来,说时迟,那时快,一颗暗器急速破风而来,迳朝那矮胖之人袭去,那人听得来势凌厉,随即回剑挡下暗器,只震的一下,锯齿剑几乎脱手,一瞧之下,那暗器竟是一只松果而已。
这下众人尽皆惊骇,那高瘦之人道:“来者可是黄木道长吗?”
闵子骞随步走出直往众人而去。
众人见来者竟是一年轻人,均自讶异。那高瘦之人随即道:“在下完颜清枫,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闵子骞虽见他客气,但心知这里数人之中,以此人功力最高,此人言语虽平和,但却是功力内敛,不形于外,着实大是劲敌。
闵子骞暗道:“完颜清枫,完颜清枫,这名字好熟。”蓦然想起蒙古国师达尔扎之言,遂正色道:“原来是金主的四大护法,失敬失敬,在下是无名之辈,不值一提。”
完颜清枫见得对方竟然一眼识破自己身分,神色微变道:“阁下如此好眼力,岂是无名之辈?”又道:“我等正与黄山众人切磋武艺,阁下横施阻拦是何用意?”
闵子骞听得明白,此时已知这人外弛内张,更是小心戒备,便笑道:“我见你等切磋武艺如此精实,在下不才,也想来凑上一凑。”说罢便向那完颜清枫拱手为礼。
旁边那矮胖之人方才失了面子,心下大忿道:“我来领教阁下功夫。”
闵子骞心念一转,霎时将修罗无影手之招式心法在脑海中转了一遍,他知对方数人都是好手,所以非得一出手便能震慑对方才行,修罗无影手他虽只学得数成,但应足以应付此人有余,只是他也小心提防自己心魔再起,出手极是小心克制。
那矮胖之人一提锯齿剑斜的一剑迳往闵子骞劈来。锯齿剑看似沉重,他使来其势却快捷无比,正是举重若轻,就在剑将即身时,蓦的改劈为斜挑,变势之快,已臻一流高手,此人正是四大护法之末,地狼剑完颜鸿烈,他和天狼剑完颜清枫,风狼剑完颜绍与火狼剑完颜烈志均为大金皇族后裔,此次前来,正是为金朝扫除中原武林障碍。
完颜鸿烈见闵子骞居然不闪不避,心下怒气陡升,暗道:“你敢小觑于我。”猛地手上加劲。
锯齿剑夹着被撕裂的风声自闵子骞肚腹处迳往上反挑,地狼剑完颜鸿烈大喝一声“着”,剑影已穿过闵子骞,却丝毫没有着力感,这一剑竟是挑在空处,一旁众人均不知是何故,只是看到本来已经即身的剑,莫名的就是刺空了,惟有完颜清枫面色一变,见得闵子骞竟是在最后关头,出手在剑身上一拨,剑登时偏了几吋,但他出手即快,是以连地狼剑均只看到他袖口一扬,似是为风所激一般,却不见这修罗无影之手。
完颜清枫心下一惊,他惊的倒不是闵子骞出手之快,他自忖这等速度自己亦办得到,而是眼前这人年纪看来不过二十出头,就已有此等功力,在假以时日,必成大敌。他身为四护卫之首,除武功卓绝外,尤其擅长谋略算计,他自从张俊处得知易行之为黄山弟子后,便一路拦阻易行之,却又在最后关头假意失手放其逃走,另行放出风声要暗袭黄山派,易行之心急之下,竟是一路将众金人引上黄山,才攻了黄山派个措手不及。
他心里算计着,合自己几个师兄弟之力,当可剪除闵子骞此强敌,但如果再算上黄山派诸人,那便胜负未知,即便己方得胜,也是惨胜,寻思至此,当即决定,轻喝一声:“四弟,住手!”那地狼剑听的大哥之令,竟是不敢拗违,立即回剑而退。
闵子骞微微一笑,一边目视天狼剑完颜清枫,瞧其有何话语,一边暗自调息,以他此时功力要拨掉对方长剑并不难,难在要做到不动声色,让对方认为他还留有余力,深藏不露,这可就极耗心神了。
完颜清枫注视着闵子骞之眼神,却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端倪,随即道:“四弟,且让我来领教这无名之人的功夫吧。”便缓缓向前踏了一步。
闵子骞见得对方向前一站,登时收起笑意,全神戒备,因对方一站之势,看似全身都是破绽,但却找不着空处,而一股剑势却缓缓逼来,连站得远了的黄山弟子均觉得一股寒气袭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径自向后退了几步。
闵子骞知此时对方功力如蓄水之堤,待得片刻那便是雷霆万钧之势,当下潜运功力,一双手剎那间变得赤红,随即转为墨黑,复又淡去,随即便朝完颜清枫行去,完颜清枫见得对方竟是行若无事的向己行来,一提真气,天狼剑只剑寒光一闪,即向闵子骞袭去,只一瞬间,众人只听得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声响,双方已交手二十余招。
只这片刻间,黄山派诸人均已看出这完颜清枫武功实是奇高无比,黄山派中除师尊黄木道长外的确是无人能敌,但这年轻人却能与之相持实是不可思议。其中只掌门道人见到闵子骞双手之变化,蓦然想起一个人来,心下竟是暗暗担忧。
完颜清枫见自己以快打快竟奈何不了闵子骞,更何况己方持剑,而对方空手,就势论理,已自输了一筹,当下剑势一变,长剑缓缓刺出,剑尖前却闪着一尺白光,黄山派弟子见了均自大惊,齐声惊呼:“剑芒!剑芒!”心下震慑不已。黄山派自玉虚子开山创派以来,也唯有玉虚子和黄木道长练就剑芒而已,而这金人剑客居然也练就剑芒,内功之深自是不在话下。
闵子骞第一次见着剑芒亦是一震,又见得黄山诸弟子惊呼连连,知其必然险恶,遂游身飘走先避其锋,岂知这剑芒似有灵性一般,竟是应机而动,随身就走,紧紧跟随着闵子骞。闵子骞只走的数步便知此厉害,当下立下决定,便即踏停,双掌一错,运劲于手,掌缘布满真气,缓缓拍出一掌,向剑芒拍去。
闵子骞虽只拍出一掌,实则这一掌已汇合了数掌之力,修罗无影手练至极高境界时,已是化快为慢,闵子骞在此等高手压力之下,竟是对修罗策之心要又多体会了一层。只听的一声巨响,二方各退了一步,闵子骞衣袖已断,完颜清枫剑芒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闵子骞随即朗声道:“阁下剑法高明,在下领教了,是否就此罢了。”声音竟是中气十足,那完颜清枫受此一震,正自气血翻腾,调气运功,不敢回答,过得半响,气方调息,此时他已知闵子骞内功奇高,不在他之下,再见闵子骞掌法诡异,自己并无必胜把握,再斗下去,只得是二败俱伤的局面,他身经百战,决断极快,随即喝道:“我们走!”
众金人来的快,去得也快,一下子便已不见踪影。
众黄山弟子见得金人离开,尽皆松了一口气,掌门道士随即做揖道:“请问阁下如何称呼?何以助我黄山派呢?”
只见闵子骞微微摇手,突然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原来他方才与完颜清枫以内力相拚时已然受伤,但犹自强忍着内伤,直到现在方才发作,那黄山弟子们见闵子骞受伤,大惊之下急忙向前相扶,掌门师兄自怀中取出一丹瓶,倒出二颗赤色药丸,对闵子骞道:“这是敝派治伤灵药,请快服下。”
闵子骞缓吸一口气道:“多谢,我的伤不碍事,我另有一同伴也受伤了,还请道长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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