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寇们到底是在这片海域里纵横嚣张了不少年的凶狠人,听了风鸾的话,立刻明白了潜台词——
这位修士就是铁了心要让他们命丧于此。
即使他们作为凡人,感受不到灵力,自然也就看不出来风鸾的修为高低,可是光凭着风鸾这句话便知道修真界的规矩约束不到她。
这次他们真的碰到了铁板。
这让贼寇们很是恐惧,已经有了叫骂之声。
唯一还算清醒的就只有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年轻人。
他用手扣着土地,感觉到指尖刺痛,让他镇定了些,然后才颤抖着声音不解道:“仙尊为什么要盯上我们?”
风鸾没说话,一旁的晏晏倒是想让他们做个明白鬼,嗤道:“就看你们刚刚做的破事,还有脸问缘由。”
年轻人有些不服:“那只是个半妖,就算杀了,那也是替天行道!”
而这一次风鸾终于开口:“不要轻易代表天道说话,天道从来未曾让你们替他行事,”声音微顿,风鸾回头看了看一身伤痕的半妖少年一眼,然后才淡淡道,“尔等皆是天地间的生灵,严格说起来,他比你们干净太多,你们有什么立场去诛杀?”
贼寇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位红衣女修所说所做都有点超乎他们的认知。
难道,半妖,不就是原罪吗?
而风鸾也确实与寻常的修士不同。
她鲜少因为个人好恶去整治谁,从不觉得修真者便高人一等,同样的,也不觉得要对凡人有格外的怜悯。
在她眼中,人鬼妖兽全都差不多。
善者为善,恶者为恶,在惩奸除恶的时候从不会因为物种不同就区别对待。
故而瞧着眼前这些贼寇时,她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不懂灵力的凡人便手下留情。
仅凭着这些人身上萦绕着的黑色恶念,就足以证明他们曾做过多少恶事。
风鸾平静道:“除了你们,才叫替天行道。”
一句话,让所有贼寇都背脊发凉。
她并没有动用飞剑,因为这些人不值得。
自家剑灵是最干净的,没必要为了几个恶人就脏了他。
于是,风鸾就只是竖起双指,夹了一张黄符,眼睛静静的看着众人。
摆明了是要有所行动。
贼寇们不想坐以待毙,几个还有行动能力的人匆忙爬起来,转头就跑,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出来。
可下一秒,他们就听到了个淡淡的声音:
“破。”
只一个字,就让他们瞬间沉入黑暗。
而在风鸾周围人眼中,便是亲眼看着黄符上的光芒骤然亮起,分别射向了贼寇们,不过是瞬间,光芒便覆盖了那些人的身体。
待光芒散去,已经是一片空空。
能看到的就只有还未消散的黑灰,风一吹,彻底消散无形。
这一刻,水湄儿的眼睛瞪得极大,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手臂上的鳞片,显然是震惊异常。
以前只知道修真者强大,但如今的修真界鲜少见到高阶修士,而大能也基本上不管凡间事,故而水湄儿基本上没有机会接触到厉害的修真者。
今天大概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高阶修士到底有多厉害。
不过是一招一式,便将贼寇化为齑粉。
怪不得说元婴期以上的修者一人抵一国,真切看到后着实震撼。
但这其中还是留下了一个活人的,便是之前被逼着拿刀但却迟迟动不了手的年轻人。
他亲眼看着其他贼寇都瞬间消失无踪,那里还有逃跑的心思。
只见他整个人瘫软在地,表情呆滞,涕泪横流。
年轻人不知道女修为什么留下他,他想要求饶,但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于恐惧导致他的舌头发麻,牙齿打架,挣扎半天也只能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见风鸾一直没有看他,年轻人使劲儿的往后爬,发觉真的没人理会,他终于用尽了所有力气撒腿逃跑。
这让晏晏有些不解:“师尊,就这么放他走吗?”
风鸾平静道:“谈不上放,他身上无杀孽,无恶意,本就不用因此偿命。”
说着,女修抬头看向了天空。
晏晏跟着昂头,却什么都没瞧见。
正疑惑着,便感觉到风鸾的指尖在她的眼前抹了一下。
随后,晏晏便看到了半空中悬着人影。
或者说,鬼影。
俨然就是刚刚那些肉身被毁掉的贼寇。
此时他们全然没有刚刚惊慌求饶的模样,而是一片凶神恶煞,面目一片狰狞。
显然已经化为恶鬼。
风鸾轻叹一声:“可惜了。”
晏晏不解:“可惜什么了?”难道师尊后悔除掉他们了?
然后便听风鸾道:“若是秋儿在就好了,这些足够他修为精进。”
晏晏:……
哦。
而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才会成为恶鬼,力量比寻常的怨鬼厉鬼都要强,但相对应的,他们会失去所有理智,也不会再入轮回。
但或许是因为刚死不久,故而恶鬼们依然对风鸾有着深深的恐惧。
于是他们并没有对红衣女修群起而攻之,而是砖头就朝着海上跑!
风鸾没有追,于她而言,灭了这些人的生机便已经是解掉承负,后面如何自然与他无关。
但是哞哞并不这么想。
它一直没有言语,但并不代表它什么都没听到。
这些家伙骂风鸾的每个字它都记得清清楚楚。
风鸾不计较,可它却是记仇得很。
于是,在恶鬼飞出去的瞬间,哞哞就从风鸾的怀中一跃而出,骤然开口。
“吼!!!”
这一声,好似雷鸣,骤然轰了出去!
有几只恶鬼登时就被震得形神俱灭,但还是有几只逃了出去。
他们飞速的朝着海洋方向飞,眼看着就要逃出夔兽的震慑范围。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只青色鱼儿从水中猛地窜了出来!
青鱼看上去和普通鱼儿没什么不同,顶多是长得略胖了些,但下一秒,它们就已经对着恶鬼张开了嘴巴。
原本圆圆的嘴,骤然大了数倍,看上去竟是比它们的身体还要大了几圈!
里面藏着细细密密的尖牙,狠狠的咬向了恶鬼!
恶鬼们无声尖叫,但它们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鱼儿们给拽入了海底。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连岸上的修士们都有些反应不及。
系统也震惊了。
修真界这么可怕吗……
这鱼,居然,吃鬼!
它沉默良久,才喃喃自语:【我能绑定宿主,真的是我最大的运气。】
风鸾只当这是自家剑灵又和自己撒娇呢,便伸手抚摸剑柄,动作轻柔异常。
陆离错愕地看着那些正在咔嚓咔嚓嚼鬼的青鱼,语带不解:“它们是生灵,如何能捉到鬼身?”
水湄儿闻言,迅速扬起了明艳笑容,娇声回道:“它们不是普通的鱼,而是叫‘鬼面鱼’,原本平常我就是用海里面的游魂喂它的。”
“这是你的手下?”
“对呀,里面最大的那只便是之前被你扔回去放生的呀。”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条青色鱼儿再次跃出海面。
一双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陆离,刚刚还巨大骇人布满尖牙的嘴巴已经恢复成了小小的一个,此刻欢快地吐着泡泡,分明是个鱼脑袋,却硬生生给人一种爱慕的感觉。
陆离有些茫然,水湄儿则是轻哼一声,对着那青鱼摆摆手。
青鱼有些不舍,但还是晃悠着尾巴,转向了自家主人。
水湄儿便走上前,蹲下身子,和青鱼说话,让它回去报信,让父王安心云云。
而风鸾并没有去看鱼类交流,她转过身,走向了半妖。
此时的少年已经坐在了草地上,紧紧抱着同样受伤的白狼,用手去捂它的伤口,但因为伤口过深,哪怕他双手齐用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在看到风鸾的时候,少年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迅速把手挪开,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风鸾,与刚刚的戒备不同,此时他的眸子中已经满是期许。
风鸾低头看了看白狼的伤口,并没说什么,只是转头望向了晏晏。
鹿蜀心领神会,迈步上前,蹲下身来,默念法诀,很快便有精纯的治愈妖力覆盖在白狼身上。
不消片刻,白狼就已经恢复了神智,对着晏晏虚弱地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说什么。
晏晏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则是用兽语和它交流。
过了一阵,白狼身上的外伤看上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晏晏才收回手,起身对着风鸾道:“这白狼告诉我,它世代居于岛上,对于灵鸟并没有印象。”
冷玉好奇:“那半妖是从哪里来的?”
晏晏回道:“半妖在婴孩时候便已经到了岛上,狼群也不知道他的来处,更不知道他的父母,半妖就一直跟着狼群长大,平常也不吃什么东西,很好养活,不过这期间贼寇上了这个岛,而白狼群敌不过刀剑,被捕杀不少,半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发现了。”
后面的事情哪怕晏晏不说,风鸾也能从之前贼寇的话语里拼凑出来。
人事不知的少年被当成了练胆的工具,若不是他身体里有一半妖怪血统,只怕早就已经死得悄无声息。
而系统听完,却有些担忧:【虽然他的天赋不错,撩……我是说,其他方面的天赋也很好,但要是不知道父母身份,就这么收为弟子,是不是会有麻烦?】
风鸾明白这是系统在关心自己,但她却很坚持:“无妨,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为什么呀?】
“如今,在云清宗里,还需要担心各人的关系复杂吗。”
系统默默地想了想。
不知道有多少好朋友的七川,不知道撩过多少人的晏晏,有孩子却不知道媳妇是谁的哞哞,以及隐约和神女都有关系的洛卿泽。
更不要提当康,妩娘,冷玉……
这一刻,系统明白了自家宿主的底气。
反正人际关系已经足够复杂,再来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
显然,自家宿主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于是,风鸾试着走近了少年。
而刚刚还一看到她就跑的人此时却是一动不动,眼中是明晃晃的信任。
他虽然听不懂风鸾说的话,但光凭着刚刚女修做的事情,就足以让少年深信不疑。
他从小与狼生活在一起,思维也单纯。
孤傲,凶狠,且记仇。
修士们为他疗伤的时候,他会怀疑对方的动机。
但是当风鸾将那些他视作仇敌的贼寇变成飞灰的时候,少年瞬间觉得女修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善人。
于是,当风鸾把手放到他发顶的时候,少年不躲不闪,反倒主动地往她掌心凑了凑。
感觉到风鸾手掌冰凉,少年还主动地把自己的脸颊贴过去,将女修的指尖轻轻夹在了颈窝里,想要给她暖热。
这让风鸾的眉眼柔和了许多,眼睛看向白狼,轻声问道:“不知他有名字吗?”
晏晏尽职尽责充当翻译,问清楚之后便对着风鸾道:“狼族不起名字的,不过他掉到岛上的时候,身上有一块金锁,上面有花纹。”
“金锁在何处?”
“已经被贼寇抢走了,但在那之前,有此这人把金锁掉到火里,在背后烫了块疤。”
风鸾闻言,便伸手轻点了一下少年的背后。
少年有些犹豫,不过他能听懂兽语,自然也听见了晏晏和白狼的对话。
想了片刻,到底还是将自己身上的叶子撩起来,露出了干净精壮的后腰。
许是因为有叶片保护,这里看上去并无脏污,有着皮肤原本的白皙,但在上面却有一块红色的疤痕。
那是两个字倒过来的样子。
“青梧。”
晏晏作为妖修,文化水平一般,于是便扯了扯自己心中最有学问的陆离的袖口问道:“师兄师兄,这就是他的名字了吗?”
陆离沉默片刻,才回道:“与其说这是人名,不如说是树的名字。”
“咦,什么树?”
“梧桐树。”
此话一出,晏晏才终于注意到少年身上的叶片不是普通的叶子,和岛上的树木也大不一样。
形状如心,裂为三片,摆明了就是梧桐叶。
而风鸾像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收回手,转而将指尖从少年的后腰挪到了他披着的叶片衣服上拽了拽。
然后便发现这衣服根本不是编织出来的,而是他身上长出来的。
轻拽叶片的时候,少年还哆嗦了一下,急忙忙用手捂住叶子,生怕被风鸾给拽下去。
这让女修沉默了。
系统则是嘟囔着:【怪不得白狼说他不吃什么东西。】
人家根本就是靠着光合作用的,自然不用吃东西……
晏晏稀罕地蹲在青梧旁边,好奇道:“人和梧桐树妖的孩子吗?哇,头一次见,这都能行?”
陆离倒是面色如常,语气平缓:“夔兽尚且能和灵鸟生下蛋,人和树有个半妖也没什么稀奇。”
晏晏:对哦。
哞哞:……哼!
而风鸾并没有想要过多研究半妖的叶子,准备收回手。
可就在这时,随着青梧的叶片颤抖,她隐约看到对方另一侧的腰间有两个小小的孔洞。
并不大,排列整齐,周围有一圈儿青紫。
看上去就像是被蛇咬的一般。
这让风鸾目光微凝,立刻用手摁住,看向了青梧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青梧虽听不懂,但他大概能猜出来对方的意思。
于是,少年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一旁的白狼也跟着发出了呜呜喊叫,晏晏忙道:“他们说这次之所以冒险从洞穴出来,便是因为有只白狼幼崽被黑蛇给偷走了,青梧还被黑蛇咬了一口,原本想要救小狼崽,只是不小心被贼寇发现,这才耽误了。”
又是黑蛇。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它的踪迹,但现在显然是距离最近的一次。
于是风鸾立刻起身道:“走,去瞧瞧。”
陆离直接抱起了青梧,晏晏单手扛起了白狼,一行人迅速朝着他们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海滩上。
这处海滩和他们之前降落的海滩略有不同。
此处的沙子并不是浅白色,而是泛着鲜红的色泽,曼延了整个海岸线,就连海水似乎都被染红了些。
水湄儿面露惊讶:“我以前从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冷玉眉头微皱,蹲下身,捏起了沙子细细查看,而后道:“感觉不到任何灵力,也没有魔气,甚至感觉不到生灵的气息。”
这就有些怪异了。
寻常沙滩上都会有些小螃蟹或者是小贝壳在上面做窝,可是这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风鸾下意识地扶住了剑柄。
而就在此时,隐约有稚嫩的嚎叫声传来。
白狼立刻激动起来,冲着一个方向嗷嗷喊叫着。
青梧开始挣扎,想要过去救出白狼幼崽。
不过风鸾的动作显然更快些。
足尖轻点,女修飞身而去,鲜红衣摆在红色沙滩的映衬下越发鲜艳夺目。
虽然这岛屿对于灵力有压制,但她依然动作极快,不消片刻就在一处巨石后找到了身上染血的白狼幼崽,以及旁边想要爬走逃跑的黑蛇。
而这条蛇的模样实在是太眼熟了。
之前他们曾为了追寻真相进入过冷玉的识海,在那里便遇到了条黑蛇堵路。
可不就是和这条长得一样么。
晏晏一个箭步冲上去,根本不给黑蛇说话的机会,一把抓起了它,干脆利落地打了个结,还是个漂亮的花式。
黑蛇被从天而降的众人给吓懵了,回神之后,就发现自己被“锁”了起来。
它用力扭动,便发现自己根本解不开自己。
于是,它只好努力昂头,也顾不得隐藏自己懂得人言的秘密了,满是茫然地嘶嘶叫着:“你为何如此熟练?”
晏晏拎着它的蛇尾巴晃了晃,瞧着自己这次打的和上次一般无二的结,淡笑道:“熟能生巧罢了。”
黑蛇:???
而冷玉走上前,看着黑蛇问道:“你可认识我?”
黑蛇的豆豆眼盯着冷玉好一阵子,才摇头:“不认识。”
冷玉却没有放过它,而是沉声道:“但百年前,便是你和你的主人去了雪山之中,如何能忘记了呢?”
寻常时候,冷玉是鲜少发怒的。
但是正是因为那次冰封,导致千仞山庄险些陷入混乱,而自己的独子也因此被迫迅速成长。
一想到原本可可爱爱的大儿子突然变成了高冷的大冰块,冷玉就气不打一处来,脸上怒气更胜。
黑蛇虽然看不懂人类的表情变化,但它能感觉到骤然加强的威压。
于是它顾不得太多,急忙吐出蛇信子用力辩解:“我……我的族人都长得一个模样!你遇到的不一定是我!而且……而且你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
晏晏拽了拽蛇结:“被冰冻了一百年还不算大问题的话,那我也把你冻一冻吧。”
黑蛇一听,急忙摇头,想要拒绝,可是已经被晃悠的脑袋发晕说不出话。
结果,反倒是水湄儿先开口:“冰封百年?足足百年啊……尊者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话音未落,她的眼中就有泪水流出。
冷玉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的却不是泪水,而是珠子。
圆润饱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冷玉一愣,然后便是面色复杂:“竟然真的是鲛珠。”
晏晏好奇:“怎么了?”
冷玉沉默片刻,才道:“鲛人虽鲜少与外界接触,可到底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会哭会笑,自然也会掉眼泪,而鲛珠会出现,一则是使用法术凝结,二则便是真心所致才会成珠。”
说到这里,冷玉声音微顿,表情有些复杂。
原本想着之前水湄儿的种种,觉得这位鲛人族公主是个养鱼高手,关于游戏人间,自然不会有多少真情,而她对待自己除了贪恋美色外,似乎便没有其他意图了。
万没想到,水湄儿居然会因为他的遭遇而滴落鲛珠。
于是,冷玉端正了神情,轻声回道:“着实没想到,公主对在下是有真心的。”
如果说之前水湄儿的语言动作都有可能作伪,但这鲛珠却是做不了假的。
只有真心所致,才会在没有法术的辅助下凝结成珠。
想到这里,冷玉瞬间觉得自己之前着实混账,居然怀疑这位鲛人姑娘的情意。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歉疚,因为自己根本无法回应。
而水湄儿抽噎两声,抬眼看他,声音轻轻:“我当然是有真心的。”
冷玉表情更加复杂。
正想着要如何拒绝这份真挚,结果便听女鲛接着道:“真心这东西,我不仅有,而且很多。”
冷玉:嗯……嗯?
水湄儿一脸认真:“我对你们都是认真的,尊者放心,我对待你们绝对公平,其实我不过是犯了一般人都会犯的错,说起来,我不会是唯一一个同时喜欢上两个男人的女子吧?”
冷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