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古人云峨眉高出西极天正所谓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
成都峨眉山有一处被誉为东方净琉理界、不对外开放的隐世阁楼群历来只有得道高僧或者道家宗师才能进入近代道家第一人陈道陵便曾在此十年闭关通读青卷浩瀚的《大藏经》而西藏密宗的大威天龙僧人唯一一次踏出青藏高原目的地就是这处世外净土。
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趴在一座凌云阁楼的栏杆上眺望远方手捧着一卷泛黄的线装竹衣古书那条如玉藕般纤嫩的手腕上牵挂着一条格外古朴细长的紫檀木念珠如果仔细数一下就知道这窜念珠有一百零颗而每一颗千年檀木珠子上都雕刻有罗汉这窜珠子跟西藏密教那传闻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佛胎天珠都是从不出世的镇教之宝。
女孩水灵眸子间流溢着与年龄不符的哀伤最后靠着栏杆蹲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膝间呜咽更咽起来。
“琉理是不是楼兰欺负你了?”
一位身穿宽博青袍的消瘦老人走上阁楼见到这一幕面目慈祥地走过去拍拍女孩脑袋。而这个女孩自然就是被叶河图送到成都的赫连琉璃她在跟着叶无道外婆去普贤菩萨到场的时候被一褴褛老和尚看聊了几句后顿时惊为天人随后就得以在这里习读经书。
这位青袍老者则赫然是跟叶无道交过手的道教宗师陈道陵也是这种地方岂是一般平庸凡夫俗子所能涉足。当初如果不是陈道陵悍然出手恐怕他的徒弟楼兰就要被叶无道扼杀了。(详见第四卷第一百七十一章太极宗师以及接下去的悍然一战)
“没有只是我接下来就要去北京要面对很多我不想面对地事情。面对很多我不想看见的人。”赫连琉理稚嫩的脸庞布满哀伤。
“那就不去了。”陈道陵微笑道摸了摸赫连琉璃的脑袋远望青山。赫连家族地复杂内幕他也清楚一当年家主赫连神机带着儿子和儿媳妇被逐出家族这在华夏经济联盟是件掀起波浪的大事谁想到最后只剩下琉璃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赫连神机一生都在帮别人算命却独独忘记了帮自己算命。
赫连琉璃摇摇头她怕他会不高兴。
这个时候一个少年跑上阁楼一个跳跃傲然站立在栏杆上。双手放在腰后很嚣张地俯身弯腰朝赫连琉璃咧开嘴笑道:“丫头。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赫连琉璃趴在栏杆上就是不话。
那少年挠了挠头耸耸肩重新极目远眺。这峨眉高出五岳堪当雄秀二字。
这面目清秀的张狂少年年纪虽却隐有大师风范。
“琉璃。以后让楼兰保护你好不好?”陈道陵玩笑道。
“不要。”赫连琉理摇了摇头。
“为什么?”那叫楼兰的少年不乐意道切这丫头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一般人他还懒得保护呢。
“有人保护我!”赫连琉理扬了扬拳头道眼眸也有了些许光彩。
“那个人有我厉害吗?”楼兰翻了个跟头后稳稳站立在那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的栏杆上。
“当然!”赫连琉璃孩子气大声道。少年不再话撇撇嘴托着腮帮坐在栏杆上出神。
“琉璃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亏欠你很多?”陈道陵叹息道他可不会把赫连琉理当作寻常不懂事的孩子看待。这孩子所受的苦要比太多活了一辈子的人都要多。
赫连琉璃摸了摸手腕上的那只镯子抬头露出一个令陈道陵见了一辈子世态炎凉和沉浮坎坷都仍要忍不住心酸地笑容“不会因为我不懂事的时候有爷爷陪琉璃现在琉璃懂事了有他陪我。”
陈道陵仰望天苍老的手轻轻摸着赫连琉理地头喃喃道:“琉理真的懂事了。”
胃跟上海不同北京并不是一座俯瞰才能体现出上位者感觉的城市但能够站在高处俯视故宫以及这座沉淀太多政治内幕的城市总是件不错的事情。
华灯初上满城辉煌景山位于故宫轴线上北面这座承载几个王朝兴衰地山峰之巅凉亭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其一人斜靠在柱子上双手夹着一根烟的他眯起眼睛俯瞰故宫全貌身后地年男子则蹲在栏杆上惬意抽烟。
对这座故宫感慨最深的恐怕也只有这位叶河图了。
他身后的自然是法师杨国强世上千里马多而伯乐少所以他对叶河图始终抱着感恩的心。
“封崖和南山这些年始终念叨着叶大哥老是问我知不知道您的下落每次谎都觉得亏欠他们。”杨国强吐了口烟圈他其实一直都不明白叶河图为什么当初会看重他他自认没有封崖那样精于谋算也不像南山那样风范潇洒如果封崖是名驰骋沙场的大将那么南山就是位饱读诗书的巨儒而他杨国强自认为就是一个还算踩到狗屎的窃位者。
“过多少次了不要用‘您’这个字眼。”叶河图无奈道。
“这个习惯这辈子都该不过来喽。”杨国强咧开嘴憨憨笑道挠了挠头转头露出激动神情“他们来了。”
叶河图没有转身只是凝神远眺那座巍峨壮观的故宫。
两个气宇轩昂地年男子站在叶河图身后如果杨国强没有半上位者的气势和风范那么这两个刚到山巅地男人则是拥有绝对令人不敢觑的资本。他们的相貌和气质都无可挑剔一人淡灰色定制西装阳刚的棱角坚毅地神情。都给人一种永不放弃的感觉;而另一人则一套白色西装英俊而张扬笑容淡定那是无数次商场搏杀才锻炼出来的胸有成竹。
何封崖东方集团的创建者也就是何解语的父亲跟叶无道有过数面之缘双方都心存好感。这样一来令李凌峰称作老师的男人站在财富金字塔端的男人此刻脸色激动地望着他眼前的这个背影。
司徒南山。也就是叶无道校友司徒轩的父亲一个同样谈笑间就能让人家破人亡的商界枭雄仍然掩饰不住见到叶河图地那抹欣喜和雀跃。
“知道这景山的缘由吗?”叶河图面对这三颗二十年前就埋下的棋子。只是问了个不轻不重地问题一都没有老友重逢的那种客套寒暄。
“明永乐朱棣根据‘东方苍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天之四灵四方天机神兽以正四方’的法得出紫禁城之北也就是玄武方位应该有山。所以将挖掘紫禁城筒子河、太液以及南海的泥土堆积在此俗称万岁山。”腹有诗书的司徒南山侃侃而谈脑子里却是思索这位神秘大哥这番话地深沉含义。
来好笑。司徒南山和何封崖到今天都不知道叶河图的名字。
男人之间的友谊确实不是女人可以明白地。
“一个男人要爬到峰需要什么?”叶河图问道。
“需要踩下几个与之匹敌的强劲对手。”何封崖微笑道。
杨国强抛给这两个兄弟两根烟跟他们他可不客气就算是兜里只有两块钱的烟他照样照丢不误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能让他跪下的叶河图。
“国强你我是不是拔苗助长了?”叶河图反省道叶无道今天的四面树敌面险境并不是他想看到的或者不是现在的叶无道所应该面对的。在叶河图的布局这种局面起码还需要等五年。
“有但没有大问题。”杨国强头道。
叶河图转身望着何封崖和司徒南山拍拍他们地肩膀笑道:“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不急闯王杀入京城的时候朱由检绞死在这里的一株老槐树上我们也去看看。”
来到一棵边上有刻有“明思宗理国处”的槐树下叶河图跟杨国强要了根烟蹲在碑旁吞云吐雾起来喃喃自语:“清军入关称这棵槐树为‘罪槐’用铁链锁起来后规定清室皇族成员路过此地都要下马步行足可见历朝第一个皇帝都是足够智慧的。封崖南山你们如今也都有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想过接班人的问题没有?”
“本来想不勉强女儿接手集团但没有想到她自己要求进入商界表现不错。”何封崖笑了笑他知道何解语跟叶无道之间的过节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被他看好的青年就是眼前大哥的儿子。
“儿子还算争气。”司徒南山显然对从来就极其群的司徒轩很满意。
“很多话二十年后也该对你们了。”叶河图缓缓站起身抚摸着那棵罪槐苍老的躯干。
何封崖和司徒南山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姓叶名河图。”
叶河图自嘲道“跟叶正凌一个姓同时也跟叶无道一个姓。”
何封崖和司徒南山一阵错愕面面相觑。
“换句话就是我是叶正凌的儿子也是叶无道的父亲。”叶河图叹息道叶家似乎没有谁对叶正凌心存感激他的哥哥叶少天如此他的妹妹叶晴歌也是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何封崖惊愕之后释然笑道虎父无犬子有大哥这样的父亲培养出叶无道这样强悍的儿子也就不奇怪了。
司徒南山叹了口气面带愧疚道:“对不起大哥。”
“什么事?”叶河图微笑问道。
“我不知道叶无道是您的儿子所以把全球最大的式快餐连锁店请回了大6打算彻底击垮神话集团的餐饮业因为上次我儿子跟无道有过冲突所以我想教训下无道没有想到……”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怕我家那个兔崽子没有麻烦呢这么麻烦他还是能应付的我知道轩也追求那个燕家女孩年轻人在感情上受挫折是好事对很多人来江山和美人只能是一项单选题。”叶河图爽朗大笑随即玩味道:“听你们来北京都是为了参加国商业五十人俱乐部?”
“是的三个起人据有个就是赫连家族的赫连鲸绥。”司徒南山松了口气道。
“莫非华夏经济联盟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叶河图摸着下巴喃喃道会不会跟吴家那个丫头有关系不过羽翼未丰的她暂时应该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吧?
“大哥你真的是……?”何封崖忐忑问道紫禁城风波虽然没有殃及南方但在当时确实是捅破天的事情只要上了那个层面的家族和人物都或多或少清楚其的内幕那可比任何情节都要来得骇人听闻。
“谁不曾年少轻狂过。”叶河图感慨道走向景山公圆大门。
何封崖和司徒南山显然都在消化这个不亚于惊天霹雳的消息默默跟在叶河图和杨国强身后时不时瞪心虚的杨国强几眼。
“对了封崖你我这个儿子将来成就如何?”叶河图在走出景山公圆的那一刻转头问道。
何封崖思考片刻道:“我了大哥可不要生气。”
叶河图笑道:“别婆婆妈妈!”
何封崖缓缓道:“总有天会景出于蓝而胜于蓝。”
叶河图愣了一下仰天大笑随即狠狠拍了下莫名其妙的何封崖肩膀差没有把他拍趴下道:“就冲你这句话今晚我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景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一个父亲来这世界有比这更好的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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