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慕雪却几步冲了上来。
她拦住陈森的去路,眼中的泪水尚未擦干:“昨天景烨哥哥可说了,他答应我可以送我出国。我刚才送他来的路上,他也已经嘱咐过,让我告诉你,吩咐你去办这件事情。”
陈森冷眼打量了慕雪一圈,缓缓推开她拉着自己的胳膊的手,眉眼之中的寒意更加浓郁了几分。
“慕雪小姐,我只听荀总的话。如果荀总真的让我送你出国。等他醒了他自然会告诉我的。”
“陈森,你不要太过分!我可是你半个主子!”
“慕雪小姐算我什么主子?我每个月的薪水都是荀总开的。如果说半个主子,也该是夫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陈森一把拨开慕雪,大步进了病房,头也不回。
“陈森,你……”
慕雪还要叫骂,却见陈森根本就没有理会她。
那些叫骂之言,只得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她一个转身,口中喃喃:“等事情办成了,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
慕雪抬起眼,却对上了苏若然紧蹙的眉头。
他打量了慕雪一圈,立即便认出了她的身份。
慕雪自是也认出了苏若然。
她双手环在身前,冷笑着走到苏若然面前:“你不是应该已经被景烨哥哥送走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景烨哥哥可就在里面,难道你不怕他看到你在这里,再狠狠地揍你一顿吗?”
慕雪心中气恼,索性将所有的脾气都发在了苏若然身上。
没想到,苏若然却是面不改色,淡然一笑,抬手拨开慕雪。
他一边往急救室走去,一边道:“慕雪小姐想做什么随你的便。我回到这里,是荀景烨亲自请我回来的。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说这样的话。”
说完,苏若然已经快步进了病房。
慕雪甚至看到陈森急匆匆地迎了上去,一脸关切地凑在苏若然身边,不知在说什么。
几分钟之内,接连被两个自己从前怎么都看不上眼的人回怼,慕雪心中怒气冲冲,奈何却不敢发作,只能郁闷地坐在长廊的椅子上,愤恨不平地盯着急救室的方向。
几个大夫围在一起,将荀景烨所有的身体报告都检查了一个遍。
“怎么样了?”陈森看一看刘医生,再看一看苏若然,急切地问道。
他们二人却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陈森本就焦灼不已,见状更是不知所措:“刘医生,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尽管直说便是了。”
“荀总的各项身体指标并没有出现问题。看样子这高烧似乎只是寻常的病症。可是……”
刘医生上前两步,指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看向陈森:“他烧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而且看样子似乎是接连不断的。这对于一般的发热,实在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刘医生的意思是,一般的高烧,都是烧一段时间,停止一段时间。”
苏若然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刘医生手中的东西:“可是,荀景烨却一直高烧不退,除非借助了医疗手段,温度才平复下来。如果说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倒还能解释。可是,你也看到了,荀景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了体温。至少证明,他的身体状况良好,不应该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出现高烧不退的现象。”
陈森很快就明白了苏若然的话。
他猛地别过头,看向坐在长椅上的慕雪,拧着眉头,思量片刻,才重新望向苏若然:“这是不是说明,荀总的高热不退,很有可能是吃了某些药物,或者有外力的缘故?”
苏若然也顺着陈森的目光望了两眼,这才点了点头。
陈森目光阴沉,咬着牙,苏若然距离他最近,甚至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陈森双手握拳,几步便往慕雪身边走去。
见状,苏若然却是立即上前,拦住了陈森的去路。
“等等。”他一手抵住陈森的胳膊,微微别过头,余光打量了两眼慕雪,低声道:“现在一切都还是猜测。即便是你现在去问,拿不出任何证据,恐怕也没有用。我这就回去想办法化验。等到有了结果,你再去追问也不迟。”
陈森和苏若然对视一眼。
虽然在对林夕悦的态度上,他们两人产生过纷争。
可是在这件事情,二人倒是能够达到出奇的一致。
“慕雪是从看守所出来的人,虽然现在申请了保外就医,可是也难保什么时候又会有人把她带回去。我看现在最保险的方式,还是你要把她留在医院,留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陈森闻言,气得只咬牙,冷声道:“她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让我想办法把她保出来。我没有答应。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是要把她留在外面!她这样的人,就应该让她蹲在监狱里,一辈子都别出来!”
陈森跟在荀景烨身边多年,对待荀景烨的感情,自然和旁人不同。
苏若然听到这话,也是无奈摇头,不住叹气。
“现在夫人也没有找到,荀总又病了。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我……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看到陈森痛苦的样子,苏若然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是啊,荀景烨病了。
此事要不要告诉林夕悦呢?
林夕悦刚刚决定离开荀景烨。
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荀景烨病了,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自己希望她回来吗?
苏若然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一言不发。
“苏医生。”陈森并未意识到苏若然的一场,而是低声道:“请你好好照顾荀总。我现在就去给慕雪办理保外手续。我会留下人在医院,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们视线半分。”
苏若然这才点了点头:“好。”
看着陈森大步离开急救室,将坐在长椅上的慕雪带走,苏若然的心中却更加凌乱。
他不知该怎么做,无意识之中,他竟然已经拨通了林夕悦的电话。
听到那边的声音,苏若然却又本能地挂断,捂住电话,靠在墙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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