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引导风向的人是江帜舟安排的,那他在这场舆论战里说是稳操胜券也不为过,秦霜当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她要的是等人被高高捧起来了,再去欣赏他摔落后的惨状。
程律师看着她唇角浮起的冷笑,暗暗感到一阵心惊,随即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江帜舟也在封家客厅里打通了公关公司的电话,陈盼跟孩子们玩在一起,封云霆和时繁星则趁此机会过二人世界去了,他暂时无事可做,便在这来之不易的闲适中,处理起了麻烦。
根据公关公司对接人回馈的说法,新发出去的那段视频的效果比预想中还要好得多,现在已经有了不同的声音,再加上他们的推波助澜,想来很快就能起到澄清的作用,只是……
“你有话直说就是,最近日盛集团的风评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更何况我也会上网,只要上网看一圈,再难听的话都找得到。”江帜舟对兼听则明的道理深信不疑,并不介意听坏消息。
对接人个性谨慎,听他这么说了,也没立刻就当真,而是斟酌道:“江先生,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贵公司现在的危机不是靠寻常公关手段就能解决的。”
公关手段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种,现在想要祸水东引的话,连个可利用对象都找不到,至于模糊重点,转移大众注意力的传统办法更是很可能起到反作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任何失误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
江帜舟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低垂眼睫,等在脑海里将想到的主意依次过了一遍,才慢条斯理道:“如果我能把当事人找出来,让她自己给公众一个解释呢?”
他手里还有张底牌——冯云阳一直在临市逍遥快乐,现在出事了,也该索要一下代价了。
江帜舟对李伊人深恶痛绝,不想再去跟她浪费时间讨价还价,直接给在临市监视冯云阳的保镖打电话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保镖平日里存在感不高,但跟在他身边的时间仅次于李秘书,说是他的心腹也不为过,有些事一点就通,甚至不需要费心解释。
冯云阳在临市住了差不多有两周,成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用保镖给的卡消费,算下来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账单了,但他至今浑然不觉,睡到日上三杆后照例去楼下的自助餐厅里吃饭。
保镖恭候他多时,见他过来,第一时间把打印好的账单推了过去:“冯先生,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谢谢,你来得挺早啊。”冯云阳一直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边来的,所以并不敢得罪他,但眼见着日子一天天的过,他也没有要翻脸的意思,又记吃不记打的开始跟他称兄道弟了。
“我有工作在身,当然要来的早一点,你先看看这个吧。”保镖见他大意到这个地步,只好又提醒了一句,“这是江总托我转交给你的。”
冯云阳许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听到江总这个词后反应了一会儿才倒吸一口冷气道:“江帜舟?他……他都当上总裁了?!”
保镖伸手一指他的手机:“你就没想过去公司内网上看一看么?”
他只按照江帜舟的吩咐限定了冯云阳的人身自由,不许这人回到本市去搅动风云,但却没阻止冯云阳玩手机,殊不知冯云阳只要有吃有喝有玩,就能彻底两耳不闻窗外事,至今不知道日盛集团发生了什么事。
冯云阳蠢得坦坦荡荡:“我不知道啊。”
这下子,保镖彻底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活得如此不上心的人,直接把手机压在账单上一推:“那你就快看。”
冯云阳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弄清楚眼前的现实,又花了比这更多的时间看完账单,然后茫然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自愿来的,也没打算再回去跟他们争什么乱七八糟的位置。”
他见保镖一脸震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言不惭道:“他们该不会是见集团要破产了,选我背锅吧?!”
冯云阳只想享受快乐,不想承担责任,当场起了跑路的心思。
保镖见他这么看得起自己,当场嗤之以鼻:“你背不了锅,放心吧,江总只是希望你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比如从结账开始。”
冯云阳自然是不肯的,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的花过钱了,之前之所以敢大手大脚,完全是因为他以为买单的人是江帜舟,现在见江帜舟竟然要讨债,感觉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然而,保镖并不肯给他修复世界观的时间,开门见山的问:“江总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还钱,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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