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回看周遭的一片苍茫,忽然间就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了,竟然拎着一把安全锤就敢单枪匹马的去敲玻璃窗,若是换作以前,她顶多也就是敢在原地等救援人员来。
原来,江帜舟不仅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还成了她某种意义上的动力。
“你确定能走回去么?”陈盼的心没来由的一软,多少有些不忍心让他去拆导航仪了,她在身上摸索一阵,拿起手机问,“虽然我平时经常吐槽这个导航软件,但关键时刻应该有点用。”
她没好意思说,就算是让她去拆导航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拆,与其逞强倒不如灵活点换条路。
江帜舟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以至于把旁人的手机也给忘了,这时自然是求之不得。
外面的雪是小了,但入夜之后温差越来越大,他们的体力又一直在流失,贸然出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冻出个好歹,他倒是不介意一点冻伤,可若是他也倒下,陈盼之后的处境就不好说了。
“那就试试吧。”江帜舟咬牙答应下来,见陈盼的手机还有将近一半电量,等导航指出方向了,当即选了个方向。
外面空茫茫一片,连个月亮的影子都瞧不见,只有一点被折射出的雪光算是在照明。
陈盼仗着越野车电量充足,直接开了大灯,一边缓缓前进一边张望,是希望能遇到个路人,江帜舟见她这时候了还不放弃希望,不由的笑起来:“这荒郊野岭离里有人比没人可吓人多了。”
“不是人还能是鬼么?”陈盼一句话暴露了内心的想法,她总共就来过江家老宅两次,阴森的感觉一次比一次深。
“这附近确实是有片公墓。”江帜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个最恐怖的故事。
陈盼刚暖和过来没多久就听到这话,只觉得周身热量迅速流失,让她一双手都冷得要打颤,仗着车速极慢,又不用操控方向盘,直接头也不抬的反手往他肩上推了一下:“你还是闭嘴吧!”
“知道了。”江帜舟见她恢复了活力,唇角跟着显出一抹笑意,虽然面色还被冻得青白,但看起来倒是多了些许活气。
他们两个遇到麻烦的时候总是能迅速统一战线,反倒是太太平平的时候谁也不好好说话。
陈盼一想到这事就气,决定一到地方立刻就跟他好好算账,悄悄的加大了油门,结果还没等她在脑海里把这事想明白,车子前轮就陷进不知道何时挖在这附近的洞里去了,无论如何也驶不出来。
“完了,这要是爆胎了的话,我修车还不得修上半个月啊,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去找繁星姐还车?”陈盼许是今晚遇到的事太多,并没有因为这点小麻烦颓唐,而是直接想歪了。
她打开了雨刷去刮不断落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雪花,又站起来往外看,是试图找到那个坑的所在,结果目之所及的地方只有雪,一怒之下就要拽开车门下去找,幸好被江帜舟给及时拉住。
“你先等一下,这里可是有个连车轮都能陷进去的坑,你确定自己下去就一定不会踩空么?”江帜舟无奈的劝道,“不要冲动好不好?”
陈盼火气正浓,听到这话,立刻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凭什么管我?你算我什么人?”
此话一出,江帜舟果然无言以对,而陈盼心里没有丝毫吵架吵赢了的快意,一扭头就还要下车,再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的话,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气死了。
江帜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冲动行事,坚持把她拽了回来,脱口而出道:“我们已经领证登记了,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陈盼没想到他忽然间又认了,一瞬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等被他拽回来了,再想开门也晚了,而江帜舟为免她不死心,直接打开自己这一边的车门,将手杖用力戳下去试探起外面的雪地。
雪地很松软,手杖轻而易举就触到了底,他松一口气,活动着没受过伤的那条腿下了车,这条腿也挨了冻,但若论灵活程度实在是比另一条强得多,至少落地和迈步都没问题。
陈盼就是再生他的气,也不能看他一个伤患病号替自己探路,忙不迭的就要跟出去,结果他却是站得稳稳当当,因为个高腿长的缘故,还是比她先一步来到陷进去的车轮边,蹲下身检查起来。
“情况不太妙,这块地方应该是早些时候就有塌陷了,现在又碰上下雪路滑,想开出去比平常更难,底牌再高也没用。”江帜舟开车的时候总是求稳,如今看来是有过出事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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