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添柄安慰道:“正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忧心,一切便交予上天吧。”
“父亲。”
王正行强忍泪水,将父亲王添柄带到书房,对他磕头,紧紧的抱住王添柄的双腿,满脸满眼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流淌下来。
王添柄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为何一向要强,不服输,更不流泪的儿子,现在为何会这样。
“正行,你快起来,出什么事了,是官军要破城了吗?”王添柄问道。
王正行低着头,没有说话,最后竟然掩面离开。
这时管家王忠上前,犹豫了一会,对王添柄道:“主君,大公子说现在只有你可以救王家。”
“我?我如何救?”王添柄更加不解。
王忠不敢看王添柄,只低着头,慢慢道:“主君,公子说只要你死了,便可将此事转变,到时极有可能化解这场灾难,保全王氏一族。”
“什么!”
王添柄惊讶万分,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二日清晨,王添柄被发现在书房上吊自杀,没了呼吸。
顿时王家哭声一片,灵堂,丧幡很快布置起来,很多豪强富户得知消息,都是前来慰问,拜祭。
文选得知情况,前来慰问。
磕头后,文选对王正行道:“王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王兄节哀顺变。”
王正行咬牙切齿,他怒道:“天杀的朝廷逼死我父亲,我要与他拼了,拼了。”
文选见王正行如此,心中大喜,顿时感到自己等待的时机来了。
文选赶紧装出一副伤感,仗义的模样,道:“王兄有此孝心,我文选又怎能袖手旁观,某愿助你报仇雪恨。”
而后,两人商定马上集结人马,对城外曹友谅这一支官家进行报复,击杀。
之前通过观察,他们发现曹友谅这一支大军之中,有一半的人马是地方的土兵,禁军,没有什么战斗力。
比起后来到的曹友万的这一支兵马,曹友谅明显要好打,此时动手,自然是对曹友谅动手了。
商定共同拼死一战,文选便告辞,前去准备。
文选离开王家,悲伤的脸上立即露出喜色,他对手下文四道:“你立即准备,待到王正行带人出城,我军便立即从西门遁走,回兵援救古田。”
手下文四楞了一下,不知为何文选要私下毁约,他不解道:“首领,我们走了,那王公子怎么办?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文选不满,眼睛瞪了一下他,吓得他揪心一跳。
文选正色道:“王正行死与不死,与我们何干?只要他出城厮杀,将官军主力吸引过去,我们就可以顺利逃脱,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文四这才明白文选的真实意图,合着文选是要背叛王正行,让他去做自己的替死鬼,为自己争取逃脱时间。
如此行为,自然为人所不齿,但此时形势比人强,文四也是想活命,于是也只得去照做。
谷/span但文四心里对文选的鄙视,却是掩盖不住,并且也认为跟着这样的首领没有前途,迟早会死,还是到时候趁乱逃走算了。
很快,文选便将人马集合完毕,找到王正行,王正行此时也将人马集合好了。
两人相视点头,一副兄弟相惜的模样,王正行抬手道:“谢文兄相助,大恩不言谢,还请文兄时刻紧盯战况,看准时机,给官军致命一击。”
原来按照他们的战略设想,便是王正行带着数千人马打头阵,消耗官军的体力,士气。
待到官军疲惫,文选再趁机杀出,给予官军致命一击,就此便可奠定胜局。
不得不说,若是这个计划真的不折不扣的完成,可能也有几分胜算,但可惜他们都是心怀鬼胎,这便注定他们不可能成功。
文选点头,郑重道:“王兄尽可放心,个中厉害某知晓。”
“多谢文兄,此战之后,文兄便是正行的亲大哥。”
说完,王正行命人打开城门,带着人出去厮杀了。
文选见王正行出了城,朝着官军急速狂奔,官军被吸引,也是战鼓隆隆,在集结应对,文选嘴角露出冷笑。
“走。”
一声令下,文选不敢耽误时间,带着人马头也不回,朝西面城门而去,打算趁机逃脱,回兵援救古田县。
城外,曹友谅安坐马上,前面,弓箭手,铁火炮,长枪兵,刀盾兵等都已经是齐齐严肃待命,就等曹友谅一声令下,发起攻击。
不过曹友谅却是迟迟没有下命令,而是目光定在王正行身上,好似在等待什么。
将士们都是奇怪,等王正行两千多人冲到面前百步时,王正行的大军竟然是停下了脚步,站着不动。
这时,只见王正行独自打马来到曹友谅面前,他滚鞍下马,对曹友谅下跪,道:“曹将军,王正行如约而来。”
“好,很好,王公子一家为了朝廷,不惜以身犯险,令本将钦佩,战时紧急,请恕本将不能下马亲迎。”
曹友谅抬手虚扶,对王正行这跪地的一幕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这更令众人感到疑惑。
众人不知为何王正行突然就降了朝廷,而曹友谅也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投降。
原来在王添柄自杀的当晚,王正行便秘密派出信使,向曹友谅说明情况。
他说知县李夫瑞深感无力对抗文选叛军,担心城破之时百姓遭难,于是决定牺牲自己,以拖延时间。
他说李夫瑞悄悄找到王添柄,劝说王添柄杀了自己,拿着自己的人头去和文选叛军结盟。
如此,便可取得文选信任,等到朝廷援兵来了,便可里应外合,将文选叛军击溃。
王添柄感念李夫瑞的忠义,答应下来,并将这件事情交由儿子王正行来办。
而王添柄不忍李夫瑞这般英雄独自上路,便决心一道相随,既了去遗憾,也可成就一段佳话,最后王添柄便也上吊自尽了。
曹友谅当时得知这个消息,不置可否,因为李夫瑞已经死了,究竟有没有这个计划,谁也不知道,无法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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