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钟聪当机立断,带着人马边打边撤。
“想走,没门。”
彭义斌紧追不舍,带着人一路紧追。
“将军,叛军前来伏击,乃是有备而来,不可轻易冒进啊。”
追了一阵,手下大将张通对彭义斌进言劝谏,劝他不要再追,担心遭受叛军埋伏,将大好形势葬送。
彭义斌却是不以为意,他道:“无妨,打仗本就是以命搏命,以死相抗,拼的就是那股气势,真要气势如虹,便是遇到伏击也可全胜而归。”
张通见此,也是不好再劝,只得继续跟着彭义斌冲杀。
钟聪一路逃跑,他越跑越是心急,他心道:“这股官军怎么回事,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有伏兵?”
如此想着,钟聪叛军逃跑两山相邻的狭隘小道,这里有钟聪事先埋伏接应的两千人马,只要官军敢追过来,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彭义斌却是依然不管不顾,带着人马追了进去。
进了小道,钟聪大军止步,此时天已经亮了,他们静静等候。
见彭义斌来了,钟聪正要奚落嘲讽一番,再将其杀死,却不想彭义斌大军却是直接脚步不停,向他冲过来,那感觉,就敢遇上了一头野牛一般。
“快,快,伏兵给我杀。”
眼看彭义斌大军就要冲到面前,钟聪赶紧大声吼叫,让伏兵发难,同时也乱官军军心。
顿时,两侧的山上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人,他们人人张弓搭箭,边上还有滚木礌石,气势非凡。
谁知彭义斌却并不慌乱,他举着盾牌,继续冲锋,麾下士兵也是如此,一个个的手举着盾牌,高举护住头顶,丝毫不慌。
对彭义斌这些将士来说,什么伏兵不伏兵,不过就是出现的突然一点,路上多了几个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叮叮叮,,,”
叛军开始射箭,箭如雨下,但是官军士兵人人有盾牌,射在盾牌上却是射不穿,大多直接被弹开,发出叮叮作响声。
钟聪惊讶,感慨这官军装备竟然如此精良,士气也如此旺盛,斗志不见丝毫动摇,这还是官军吗?
“不要停,跟我冲。”
彭义斌虎虎生风,无所畏惧,大声命令,带着将士继续奋勇冲锋。
几个呼吸的时间,彭义斌大军便冲到了钟聪大军面前,与他们展开搏命厮杀。
此时官军士气如虹,叛军则是恐惧官军威风,人人胆丧,两相对比,自是不在一个层次,很快叛军又是被杀得顶不住,开始转身溃败,逃跑。
山上的叛军因为两军交织在一起,没有钟聪的命令,也不敢将滚木礌石放下去,怕误伤了自己人承担不起。
但等他们眼看着自己这边支持不住,狠下心想放滚木礌石的时候,官军已经冲过了他们埋伏的地段,他们也基本失去了作用。
“首领,官军太厉害了,我们还是走吧。”
顶不住了,手下心腹建议钟聪不要再打了,赶紧走。
钟聪心里窝火,自己为防万一,再山的两边布置伏兵,没想到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这叫他如何不气。
但形式比人强,他再生气也是无用,最后只得狼狈逃串。
彭义斌眼见钟聪又要逃跑,如何能善罢甘休,他大手一挥,带上几百精锐前去追赶,其余人马则上山去围剿那些伏兵。
山上的叛军见官军冲上来,早就被官军气势震撼的叛军如何敢战,不论头目如何喝止,都是一个个转身逃跑,最后头目无奈,也只得跟着跑了,两千伏兵一溃而散。
钟聪一路被追击,麾下人马那是死的死,降的降,狼狈至极,等他逃回彭泽县老巢之时,身边只剩下七八人而已,这可把留守的人给惊呆了。
须知他出去的时候,那可是带了四千人,其中两千多是最能打的青壮精锐,现在这般巨大差距,叫旁人如何不惊!
面对此等窘迫困境,钟聪故作镇定,他道:“你们无需担心,官军的底细我已经摸得通透,如今只待官军来到,便可叫他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这怎么好像是在说他自己啊。”
麾下头目各自不信,但面上却是不改面色,他们作为叛军骨干,那也是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即便情势大大不利,他们也只能自欺欺人。
“对对对,官军若是敢来,定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不错,朝廷无道,官军无能,天下皆赖钟公亦。”
麾下头目一阵吹捧,钟聪见此,这才稍稍心安,而后他赶紧命人抓捕壮丁,修补城墙,迎接即将到来的抵抗。
然而钟聪出去四千,回来不到十人,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很快这消息就传开了,城内的百姓,都是心思开始活泛。
一百姓道:“官家推行新法,要豪强上交多余土地,然后分给我们穷人,一户三十亩,这可是救我们的命,官家如此待我们,和我们是一头的,现在钟聪造反作乱,我们得帮官家啊。”
另一个道:“可不是嘛,现在朝廷天兵来了,钟聪眼见不行了,我们这时候不出力,岂不是要让官家寒心。”
百姓阵阵议论,最后他一合计,干脆把钟聪宰了,到时也好迎接官军入城。
但是这样重大的事情还不是他们能干的,于是他们找到一个客居此处的名士史嵩之,请他主持。
史嵩之乃是史弥远侄子,以为受到史弥远的牵连,被罢官。
之后史嵩之回到老家,但是却被乡人奚落取笑,亲朋谩骂指责,史嵩之自感无颜面,便带着妻儿走了。
一路来到了彭泽,感觉这里还不错,便留了下来隐居,一心专研文学,不问他事,才学之名便在彭泽传播,令人敬仰,深受附近百姓尊敬。
钟聪作乱,之后还曾亲自来到史嵩之家,请他辅佐自己,并许于他富贵荣华。
史嵩之自是看不上钟聪这样的货色,且也不敢对抗赵昀,故而装作病重,上气不接下气,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婉言谢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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