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攥紧双拳,指甲陷入掌心滴血都不曾知,只质问季寥。
季寥就想笑,生生忍下,面无神情地说:“好处多了,让你尝尽我当年的酸甜苦辣,给你希望也毁期望。我要让世人都知道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害得我这么惨,谁也别想无辜地躲过这一劫。程双双,人啊,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尝试去抢有主的人或东西。否则,你精心设计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昔日里,两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因为往事反目成仇,彼此那两颗怦怦跳动的心如刀割。
或许曾经相遇、相知、相识都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来都不是顺其自然。
程双双喃喃着摇头,“我没想到你太狠心了。”
语毕,季寥仰天大笑,尽管还开着直播,她也笑得毫无节制,“你的狠只有我知道,跟你比起来,我这点狠还顶不上你的指甲盖。你有勇气破坏我和余楠至的关系,却不敢面对如今的局势?绿茶就是绿茶,装给我看没什么用。”
程双双睨着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两眼含泪声声泣血,“季寥,你何必说我,能有今天的局面不是你自己作的吗?一路走来,余楠至的目光可曾在你身上逗留过,他的情意永远都在追随我。他不爱你,天下人皆知,是你们家用卑劣的手段逼他和你结婚,到头来受到伤害了,你就把源头指向我。天底下,哪有人像你这般不要脸的。”
“……”
季寥心底似乎闪过什么东西,程双双说得万般正确,害得自己无言以对,难受至极。
程双双又极为嘲讽地说:“你总说我插足你和余楠至的婚姻,可你呢?何尝不是在插足我和他的感情。当年,他喜欢的人是我,你假装不知,总是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躲在他周围爱慕着。白莲绿茶,那些标签贴在你身上不是更适合吗?”
直播间的风向逐渐转换,一开始指责程双双的粉丝沉默了,忽而又讨论起谁对谁错,她们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着程双双,一派支持季寥。
都说,当年余楠至没有对外公布谁是他的女朋友,彼此都单身,季寥凭什么不能喜欢他?
另一派怼:既然如此,那最后落得个满身伤,为什么要把罪怪在程双双头上,她是无辜的啊,是余楠至喜欢她,是余楠至不爱季寥,到头来,和程双双有什么关系?
季寥垂下手,无力地面对事实。
程双双苦笑道:“看吧,其实你是知道一切的,凭什么所有的错都由我来承担。”
季寥沉默,所有的怨恨被怼在心口难开。她攥紧手机,五指咯咯作响,无力反驳程双双的话。
当年那场我爱你、你爱她的游戏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程。
余楠至生日宴那夜,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恶果,也就是在那一个晚上种下,并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以至于长成今天一发不可收拾的局势。
程双双讥讽道:“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喜欢余楠至,他是我的。”
季寥倒退几步,无话可说。
回想曾经,倘若那天在楼顶的露台上没有喜欢站在人群中的余楠至,她和程双双的友情也不会出现裂痕。
也倘若那一场生日宴她没有应邀去参加,就不会被余楠至睡错,父母和大哥也不会逼着他娶自己,家也不会因此破碎,今日之事也不会发生。
所有的源头都来源于她喜欢余楠至,仅仅只是喜欢而已,就让自己的世界坍塌成废墟,温暖随波逐流,留下的是满地残殇。
深秋的风,冷得干燥,燥得人心干涸。
她落败了,程双双还什么都没有做,仅仅只是提起当年的事,就足以乱她阵脚,失去立场。
从一开始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口口声声说别人是小三白莲花绿茶婊,没想到、没想到,真正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是自己。
季寥苦笑着,没有来时的气势,失魂般转身出病房。
直播还在继续,她面对着一派人的指责,没有退缩,面对着镜头留下悔恨的泪,只说了一句无比心痛的话,“当我看清事实才知道,原来跳梁小丑竟是我自己。我错了,错得好离谱……导致自己一身伤的始作俑者不是谁,是我自己控制不住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现在收心也晚了,后悔莫及……”
有粉丝嘲讽,也有粉丝回应。
前路荆棘丛生:没关系,那并不是你的错。当年的余楠至是个优秀的男孩子,谁都会喜欢他,只不过你们比其他女生更靠近他,事情才会发生。
为你披荆斩棘:我相信你不是随便的女孩子。余楠至喜欢程双双又怎样,可睡的人是你,他要负责也应该的。
王小二:说到错的人,我觉得是余楠至,他有喜欢的人又不表白确定关系,一边吊着季寥一边勾着程双双,妥妥的想要熊掌又要鱼。
小清清:寥寥姐是对的,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别灰心,等我!
路人甲:这瓜什么味道都有,就是没有甜味。没结婚又没有确立男女关系,证明他是单身,喜欢一个单身男孩又有什么错。
直播间里支持她的人占了百分之八十,季寥觉得很欣慰,同时也很伤心。
一切的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做不到事不关己。
所以,被情绪憋住真的好难受好难受,感觉快要窒息了。
熟悉的摩托车声从远飘近,嗤的一声停靠在她身后。
陆澄清摘下头盔下车,愁绪满怀地走过来唤了一声,“寥寥姐,你还好吧。”
在看到陆澄清的那一刻,伪装的坚强如同泥墙倒塌。独自承受坎坷的她最怕突如其来的关心,尽管平时爱笑也会在此刻泣不成声。
陆澄清人小鬼大,抱着季寥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别憋着,我心疼。”
闻着熟悉的味道,季寥的泪水泛滥,比决了堤的湖坝还要可怕,“清儿,我好累,好累啊……”
陆澄清唯一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抱住她,“我知道,所以……别兜着那些垃圾了,他们不值得你这样。”
季寥哽咽,失魂般呢喃:“我没想到,一切是我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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