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怀仙楼的黛玉姑娘,此人是温如仙之前的头牌,一直对她怀有妒忌之心。若说她毒杀温如仙的客人,从而让客人不敢接近温如仙,倒也说得过去。
第二个人是春来馆的凤立姑娘,她与温如仙的恩怨就人尽皆知了,两人为了常士登闹了几回。
第三个,就是其他垂涎温如仙的客人,这就数不胜数了。
“你还漏掉了一个人。”朱影合上卷宗,若有所思地看向楚亦。
“嗯?”楚亦见她似乎忘记了方才的不悦,又厚着脸皮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低声问道,“还有什么人?”
“常士登。”
“常士登?”楚亦眯眸想了想,“他早就抛弃了温如仙,有什么理由要杀那五个人?”
“抛弃不代表他不爱了。”朱影推开他靠过来的下巴,转头说道,“我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说来听听。”楚亦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光,整个人都显得温暖柔和。
“我今天去素心公主府,发现……常士登也在。”她蹙眉回想了一下,“他好像……迷恋上了素心。”
“怎么会这样?”白衣男子睁大了八卦的眼睛。
“听闻最初是风华妈妈介绍他和素心相识,两人见过几回面后,素心就不想再见他了,可他却纠缠不休,时常到公主府去。”朱影望着窗外的阳光和翠绿的树枝,迟疑说道,“而且,玉柳说……常士登身上有什么危险的气息。”
“嗯。”楚亦低头沉思了片刻,“这个常士登,我倒是没有见过。”
之前派去查案的官员只说这个常士登长得一表人才,却是气质阴郁,且疑神疑鬼,大白天的能看见温如仙的鬼魂。
几个派去的大理寺官员都被他吓得不行,后来见凤立一案他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懒得再去查他了。
“说说凤立姑娘,她是怎么死的?”朱影合上卷宗。
“凤立是自缢身亡。”
“会不会像惠妃一样,是被人勒死之后伪装成自缢的假象?”她又问道,“以常士登的身高,要做到这点应该不难。”
“这……不清楚,但是事发时,常士登正在府中宴客,春来馆的证人也说,没见到有人进凤立的房间。”楚亦抱着她,语气柔和,“怎么,你怀疑常士登?”
“对,虽然他有不在场证明,可我就是怀疑他。”朱影转着眼眸想了想,“你能不能弄个拜帖?咱们去常侍郎家拜访,顺便查查那个常士登。”
大白天的看见魂魄,要么此人有妄想症,要么就是在装神弄鬼。其他人都被他给唬住了,朱影可不会这么容易糊弄,非查清楚不可。
“之前大理寺的人已经去过,如今无凭无据的……我怕常侍郎不高兴。”楚亦面露难色,又见她皱眉,“行吧!明天我陪你去。想来常侍郎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对了,常士登年纪不小,可有娶妻?”朱影又问道。
“有一妻一妾。”楚亦随口回答道,“背景都很寻常,怎么了?”
“我问你,假如你看上了一个青楼姑娘,但是你家里人不允许,会以什么理由逼你们分手?”朱影的小手揪住他的衣襟,反倒让他觉得全身酥软。
“你现在病好了,力气又大了,总欺负我……”楚亦嗔怒地推了推她的手。
“别瞎扯,回答问题。”
“我……我不会看上青楼姑娘啊!”楚亦满脸的委屈,“再说我也没有家人……”
“我是说假设,假设你懂不懂!”朱影点了他的脑门一下。
“那……”楚亦微微眯眸,“若是假设,那估计就是……以钱财,或是前途……相要挟吧?”
若是常士登的父母知道他迷恋一个青楼姑娘,或许会以切断他的财路相要挟,逼他们分手。
朱影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常士登不像是个在乎钱财或是前途的人,而就像一个扶不上墙的纨绔。
“常士登可有官职,或是功名?”她又问道。
“他是常侍郎独子,听闻常侍郎用心栽培他。可他很早就将精力都用在结交游侠和江湖朋友上,无心读书,因此并无官职或功名在身。”楚亦奇怪地盯着她看,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怀疑常士登和温如仙是被逼分手?”
“对。”
“为何?”楚亦纳闷,青楼的客人换了口味这很正常,像常士登这样围着一个姑娘转了近十年的本来就不多见。
“直觉。”朱影又翻到卷宗第一页,目光落在那张夹着的小像上,“他总说温如仙死后来找他,说明在他心里,温如仙占有很重的分量,她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若真是薄情寡义之人,早就把温如仙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就不能是……温如仙真的回来找他?”楚亦疑神疑鬼地左右看了看。
“净瞎说!”她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怎么又动手!可他不是迷恋上素心了吗?”楚亦也低头看了一眼温如仙的画像,“温如仙和凤立才死了不到一年,他就迷恋上素心,这还不是薄情寡义?”
朱影觉得有些热,松了松衣领,“对了,去年温如仙怎会失了花魁之位?”
“年龄大了呗。”楚亦一边给她扇着风,一边拿凤眸瞄她。
“不对,黛玉说,温如仙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是少女的容貌,以这张画像上来看,此女只应天上有,怎么就忽然输给了凤立?”她耸了耸鼻子,回过头,好像在他身上嗅着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稍后,我派驹九和鸿十去查查去年的事。”楚亦讨好地给她打着扇子,嘴角一弯,“夫人……在嗅什么?”
“你这衣服上的熏香还挺好闻的。”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
“我方才亲自调的香,怎么样?”男子低头从桌子下面摸出几只瓶瓶罐罐,得意地道,“比问离买来的香膏味道好吧?”
“好闻是好闻,”朱影忽然又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可你这么……总将心思放在乐器和香道上,我感觉成不了大器。”
“那也比问离好吧,他的心思都放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楚亦贴近她的耳朵,神秘地道,“你不觉得他心理特别阴暗吗?”
自从他们成了亲,楚亦就喜欢在朱影面前翻来覆去说楚莫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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