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笨。”
顾迟迟叹了口气,看着面前长长的道路,只觉得张导家真的好远好高。
主要是还在半山腰,下山的路变的格外漫长。
而恰好温情又喝了酒,所以顾迟迟总觉得车速是不是有点……快了?
“笨?我哪儿笨了?你老姐我聪明着呢!”
温情大着舌头:“想当初我好歹也是电影学院的一枝花,要不是被白冰那个逼人盗用了毕设、而且抢了我的戏……我、我能憋屈到现在么?!”
“这还不笨?”
顾迟迟叹了口气:“都被欺负到这份儿上了……那你当初怎么不找哥哥帮忙?”
“哥哥……”温情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顾迟迟说的是傅西城。
“你说的是大魔王啊。”温情打了个酒嗝:“别看现在大魔王对你这儿好那儿好,处处宠爱和照顾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没来之前他是什么样子的。”
“你没来之前……傅家所有的人都怕他,包括傅老太爷。”
“怎么会包括爷爷和爸爸?”顾迟迟一顿:“不可能,他们明明都那么喜欢哥哥!”
“因为,他很邪门儿啊。”
温情回忆着:“最开始是我小姨生他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然后碰到个和尚说要去什么龙象寺拜访,虽然最后那病好了,但是……”
“他性情大变。”
“嗯?”
“小时候他没生病之前很可爱的,跟你一样可爱,见谁都给抱抱的。”温情眨了眨眼睛:“身上也没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毛病,什么洁癖、高冷、天资过人……最后甚至是冷到不近人情。”
“为什么说他不近人情呢……”
“辰东,你说把这臭小子这么小就送到军队,他能受得了么?”温如云看着年仅三岁、骨架都没长开的傅西城偷偷抹眼泪。
“有什么不可以的!”傅辰东咬咬牙:“而且这孩子都三岁了,会吃饭会走路了……作为傅家的长子,他生来就要担得起这个担子,而且……”
傅辰东话没说完,附近就响起了一阵枪声。
“而且最近傅家这个局势,根本护不住他!”
说完,大手一推,直接就把傅西城塞上了开往某红旗大院儿的车。
温如云登时哭的泣不成声,也知道部队那些人会对他这三岁小孩儿怎么样?会不会杀了直接尝尝鲜?
呜呜呜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跟本不会把他一个人丢下!
可是……
此时此刻,眼看着那辆汽车要开远,温如云只觉得自己的心针扎一般的疼。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把他接回来,我的儿,我的小崽子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傅辰东忽然一指:“你看,城儿在向我们打手势!”
温如云抬眸,只见小小的傅西城忽然回了头,从车窗那边露出来一张淡漠如冰的小脸儿。
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明明亮的惊人,可里面竟全然不带一丝情感。
然后,他看到温如云脸上的泪水忽然蠕动了一下唇角。
伸手往下轻轻拍了拍。
那是一个安抚的姿势。
“城儿一定会回来,他是我傅辰东的儿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好……好!!”
温如云眼看着傅西城消失,然后就和傅辰东一起在一阵枪林弹雨中奔逃。
“那段时间是傅家最不稳定的时候,你别看我温姨嫁得好,但是名门世家有名门世家的痛苦,她这辈子跟着傅姨夫、早些年都是在逃亡和被追杀里面过的。”
温情打了个哈欠,眼神越来越迷茫:“不过还好,这时间并没有维持多久。”
“傅姨夫怎么说也是个有本事的,再加上老太爷当时也年轻,所以很快就把傅家的内忧外患给解决,前后大概花了两年时间。”
“两年,傅家从此在帝都扎稳了脚跟,接着当起了帝都第一世家。”
“那哥哥呢?”顾迟迟只关心着傅西城,直接想让剧情快进。
“大魔王啊……温姨他们肯定是要去找大魔王的啊!”
温情嘿嘿直笑,一脸的不怀好意:“只不过你猜怎么着?”
“怎、怎么着?”
“他们赶到那秘密的、传说中超级恐怖的红旗大院儿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宝贝儿子正在训人。”
“额、训人?”
“没错!”温情打了个响指:“红旗大院儿是把孩子从小当武器训练的,为的就是培养天生的、无比优秀的战士,里面的孩子要么父母全是高干、要么祖宗三代以上都是当兵的、要么就是绝对的天资聪明、武力值爆表的,随便提溜出来就能打倒几个普通的兵。”
“但是温姨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大魔王站在数十个平均年龄十多岁的毛孩子中间,把他们全给揍了!”
“谁偷偷用了我的杯子?”五岁的傅西城看着自己平时一直在用的水杯,缓缓皱起了眉头。
“没人偷用你的破东西!”
一个十岁、浓眉大眼的男生冷哼一声:“就你这破杯子,谁稀罕?”
傅西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可是上面有指纹印。”
“有指纹印就能证明是别人偷用你的了?你别这么不讲理!”
“对啊,来的最晚竟然还这么嚣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小孩儿,赶紧回去玩泥巴不好么!”
一行人都在叫嚣,耳朵里全部都是杂音,吵的不行。
然后那浓眉大眼忽然感觉腿上一疼。
“啊!!”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傅西城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鞭子,对着他的腿就砰的一声抽了过来。
他顿时跪倒在了地上。
那一鞭,直接将他抽的骨头断裂,好像再也站不起来的样子。
然后他就看到傅西城冷着个小脸慢慢走过来,用一个丝巾抱着自己的手,拿过他的手指往杯子上一按。
“指头太大了,不是你。”
傅西城摇摇头,然后唰的一声。
鞭子又抽跪了一个孩子,他接着又比:“指纹太小了,也不是你。”
他摇摇头,鞭子再抽。
“不对、也不是你……”
一声接着一声,场上顿时只剩下了鞭子刷刷抽人的声音,膝盖跪地的声音,和傅西城摇头叹息的声音。
“不对、都不对、还是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