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贵妃抽回手,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陈国六王子惦记着你妹妹夏夙,夏尤以放你出狱为条件让你妹妹嫁给陈国六王子。”
听到这个消息,崇王子并未有太多的情绪,他尚未见过连赫决,很多消息都不知情,默了一会儿才道:“先前本想利用合仁算计夏敬荣,没想到功亏一篑,算她还有利用价值,做了件有意义的事。”
“你现如今出狱了,得想法子见到你父王,我猜玺印肯定被你父王藏起来了,要是先让夏敬荣找到,他又是国储,这燕国的将来可就真的没你什么事了。”
慕贵妃语重心长的交待着,崇王子握紧了拳头,“我们的计划明明设计得很周密,夏敬荣不可能逃过算计的,结果他却抢了先机先给了扣了个罪名。母妃,这些日子我在牢里想了很多,我们的身边是不是有细作,夏敬荣的细作。”
自己的身边出了细作,慕贵妃警惕起来,“可这件事就只有三个人知道,你,你,还有连赫决,你该不是怀疑……?”
崇王子表情凝重的点点头,“母妃与我是骨血至亲,自然不会背叛于我,可是连赫决,虽然看着我长大,可我却从未认真看懂他过。母妃,此人咱们要防着了。”
“可……可他在我面前表现一切如常,而且他背叛你就是背叛慕候府,你外祖还活着呢,他怎么敢吃里爬外?”
“这世间多的是养不熟的狗,他把自己隐藏得这样深,肯定带着旁的什么目的。”
听崇王子如此分析,慕贵妃心里纠结极了。一方面她不相信连赫决会背叛慕家,一方面连赫决要真是背叛了慕家,那事情接下来就棘手了。
“难道他真的投靠了夏敬荣?”
“夏敬荣有几分本事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恐怕不是夏敬荣,而是巴隆王爷。”
说到这里,慕贵妃的心跳得更快了。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巴隆王爷老老实实的过了这么些年,怎么就突然要冒头,还不是为自己,而是帮着夏敬荣?夏敬荣能做我的对手,脑子可并不蠢笨,巴隆王爷要是想控制他,让他做过傀儡王君,可没那么容易。”
经儿子这么一提,慕贵妃徒然想起一桩往事,正待她要开口时,门口传来了夏夙的声音。
母子二人相视一眼,慕贵妃立即让心腹放夏夙进来。
夏夙一进门看到崇王子,很是激动,甚至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崇哥哥,总算是看到你了,担心死我了。”
对于这个妹妹真诚纯洁的好意,崇王子心底并没有什么感动。因为从小到大,他的母妃就一直告诉他,生在燕国,权势最重,若无权势,就只能被欺负。他不想被欺负,所以只能欺负别人,哪怕那个人是真心待他的亲妹妹。
“我都听母妃说过了,夙儿,为了我要让你放弃大唐太子嫁到陈国去,实在太委屈你了。”
夏夙摇摇头,哭着笑了,“能救崇哥哥于危难,夙儿很高兴。那个陈国六王子就是个病央子,他很快就要死了,等他一死妹妹就守寡,这辈子一个人过也挺好。只要母妃和崇哥哥都没事,夙儿什么都能忍。”
宣衍说她蠢得可怜,她很生气,可没得选择。
“届时等崇哥哥做了燕国国君,一定接你回来。”
崇王子做着承诺,安抚着夏夙的情绪。
果然,夏夙的情绪好了些,她拉开与崇王子的距离,抹了抹眼泪笑道:“合敬说明日就要我起程去陈国,母妃,崇哥哥,我不在,你们一定要保重。”
慕贵妃也象征性的擦了擦泪,她还有话要跟崇王子说呢,不想夏夙在这里碍事,说道:“今儿我们母子三人吃餐团圆饭吧,夙儿,你亲自去准备,母妃和你哥哥说会儿话。”
……
重巴在马棚里梳着马毛,虽然是租来的马,但他看着还是很喜欢,扭头对在院子里晒草药的风笛说,“看看,这马是不是长膘了?皮毛真漂亮。”
青筝给他下了死命令,要让他倾尽医术治大唐太子额上的疤,不准留半点儿痕迹。其实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青筝非得让他继续用药,务必要恢复到没受伤之前的样子。
这不,他才在院子里晒弄药材。
重巴在赞马,他带着几分心不在焉,“你说你着急回新犁,我也着急回新犁,咱们到底几时能回去啊?”
这个问题重巴没法子回答,就算他心里有想法,可是青筝拿眼一斜他,他有想法立即就变得没想法。
“着什么急,用不了多久了。”
青筝从屋里走出来,拍了拍袖口上也不知在哪里沾染的风尘。
她的回答让风笛和重巴脸上都很欣喜,“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重巴你明日一早把马套上,我和公子爷出去办点儿事,咱们最迟不过三日就要离开了。”
一想到能见到花媚,重巴浑身都是劲儿,次日早早就把马套好等着宣衍和青筝。
他们的马车快到城门口时,青筝示意重马停下,重巴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有一辆奢华的马车打他眼前过,身后还跟着一队护卫,青筝说跟上。
跟上就跟上。
那辆奢华的马车里正坐着前往陈国的夏尤和夏夙。
与夏尤的满面荣光相比,夏夙简直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她的表情,夏尤实在看不过去,冷笑道,“你这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真要是到了陈国见着六王子你还这副表情,惹得六王子不高兴,吃苦的可不是我。”
“你不是说六王子心仪我许久么,还会给我苦吃?”
夏尤觉得夏夙的话很可笑,“你要是看上一个男人,想让他娶你,结果他娶了你却不给你好脸色看,你会高兴吗?”
这话堵得夏夙无言以对,可她就是看不怪夏尤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你和敬荣王子心术不正,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真以为你哥哥和你母妃是什么好人?也就你这么蠢才看不出来,你就是他们手里的工具,哪里用得着就往哪里塞。”
“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母妃和我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夏夙气得脸都红了,她怒视着夏尤,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夏尤骄纵惯了,哪里肯受这份气,她说:“看来我们坐在一辆车里会很不愉快,你还是下去走吧。”
下去走?走到陈国去?夏夙难以置信。
夏尤又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们现在就回燕宫,让你哥哥再回牢狱。”
夏尤语声一落,夏夙便毫不犹豫的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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