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耳朵抬头看了一眼温小筠,继续说道:“所以白胡子老头佘丕说这个案子就是他和田七郎做的,别说别的其他幕后主使,就连其他同谋都没有。”
温小筠脸色越来越白,咬死了后槽牙,“他这明摆着就是要替温香教顶罪。”
猫儿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温小筠仰头盯住鄞诺,双眼充满了愤恨与不甘,“要把真正的凶手从案子里抹掉,谈何容易?佘丕这些说辞可以说是处处矛盾,处处漏洞,怎么可能会被叔父采纳?
别的不说,即便勉强圆上了表面上动机,内在逻辑也圆不上。
第一,如果他们真的是主要对付郝玟章,怎么可能还会放郝玟章离开兖州府逃走?
第二,在白龙案发当场,咱们分明看到实际操控的温香教,没有其他同谋,这里又怎么解释?
无论是案发当日机关的执行,还是重要机关的设置,都涉及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只凭着佘丕和田七郎两个人,怎么可能布得下这么大的一个局?
第三,温香教不仅仅制作了这一个案子,从最开始的元宝小妖精案,到瘟疫庄少女分尸案,再杜氏钱庄钱流案,直到这个白龙换头,都有温香教的人躲在后面操控布局。
而且咱们也切实的抓住了不少温香教的人。温香教的存在与涉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推论,谁也推不翻。
佘丕如果要抗下白龙换头案所有罪责,多数会把温香教说成是自己雇来的帮手。即是他的帮手,就是他的人。那么温香教这期间做的案子,跟他也会有关。
这话再回到前面佘丕和田七郎的目标只有销金窟,跟其他几个案子的关联又在哪里?
怎么可能就凭这几句,就要把这个案子定了?”
鄞诺见温小筠情绪越来越激动,额上淌下豆大的汗珠,更加担心她体内余毒再次发作。
他扳过她的肩膀,用力的拥住她,想要叫她平复些情绪,“这其中一定有猫腻,我也刚知道个大概,先叫猫耳朵把内情说一遍,咱们两个再去寻父亲与知府找大人说法。”
温小筠狠狠皱了下眉,她知道鄞诺说的是对的。
一旁猫耳朵赶紧顺着鄞诺的话继续说道:“就是就是,无论是查案还是定案,最不少的就是磨难。温刑房,您可千万别动气,咱们兖州府左右还有推官大人坐阵呢,一定不会出大错。
俺先把昨晚的情况跟您和鄞头儿这儿都交代清楚了,咱们再一起去问推官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小筠无声的点点头,目光终于坚定起来,“耳朵兄你细细说,这一次我不再打断你。”
猫耳朵也郑重无比的点了点头,“其实佘丕的那几处纰漏,鄞推官当时就反驳了。不过备不住那个佘丕圆得更快。
他说他在道上本来就是什么都做的当,对于道上很多消息也很灵通。宁家元宝小妖精的案子,原本是外地一个富商因着跟宁家竞争外省的一桩大生意结了仇,要报复宁家才特别请他出山设计出一个连环套来。
佘丕先伪装成一个世外高人老先生,不经意间接触宁府的人。
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宁府管家对宁员外的怨恨,便借机接近宁府管家。后来装作不留神的把自己月影下藏钱的机关想法透露给宁府管家。
利用管家的手,绑架宁家小少爷,给宁府一次惨痛的打击,叫他们根本顾不上已经到了成交紧要关头的外省生意。”
温小筠面色一沉,喃喃自语的分析道:“前面抹去温香教存在的地方虽然是完全扯淡,这个部分里,却至少有六成都是合理的。”
鄞诺也想到了这一眼,将温小筠的身子略略扶直些,跟着一起分析道:“这里佘丕的角色是对的,做的事也是对的。唯独有一点不对,那就是宁家外省的竞争对手,实际上应该是温香教。温香教看中的就是宁家兖州府首富的身份。
小少爷绑架案只是一步幌子,后面隐藏的招数才是真章。正好打在宁府在外省谈大生意的紧要当口,轻则可以叫宁家损失一大笔银钱,元气大伤。如果还涉及数额庞的大高利贷,重则可教宁家登时破产,家财散尽。”
温小筠抬手捏着下巴,“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佘丕这个瞎话说的虚虚实实,真假掺半,再加上他那一张如簧的利口,如果真的想要替温香教顶罪,恐怕真的会很难查。”
说着她又抬起头望向猫耳朵,“后面几个案子的细节,佘丕是怎么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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