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脚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却依旧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能飘起来,可又浮在了虚空中一般。
我有些茫然。
这就是地狱?
为什么四处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我警惕是不是又是王烟岚的陷阱时,不远处忽然闪现出一抹红光。
红光!
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
而且,兆沭身上的光就是红色的。
秉承着这个想法,我立马朝着那点红光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我到底跑了多久,脚下的地儿就跟没有尽头一般,除了那一点点在我眼前放大的红光。
直到……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兆沭!!”
我激动的喊出声来。
兆沭被捆绑在刑架上,赤裸着上身。
他此刻正闭眼休憩。
大概没想到我会进来,他眉头一皱,有些无力的掀了掀眼皮。
我没忍住眼泪,待跑到他面前时,才发现他身上早已布满鞭痕剑痕!
顿时,积蓄在眼眶中的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
兆沭难得的严肃。
只他的声音中透着让人心疼的虚弱。
“我给你松开,我带你回去!”
我没法控制住我的眼泪,便任由它一边疯狂的往下掉,一边赶紧去帮兆沭松绑。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的,我就是来救你的,”
怎么短短的时间内,兆沭身上的伤痕就这么触目惊心了!
他这是承受了多重的酷刑啊!
我不能想。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我的鼻子眼睛就都加上发酸,怎么都止不住。
看着我激动的样子,兆沭的脸色有些挫败,“你先出去,你解不开的,不要白费力气。”
不!我偏要解开!
可是,兆沭说的对,这些铁链带上了无数条的锁链,不管我怎么解,都是死结。
除非它们自动解除开!
“你别慌,我肯定会带你出去的,你别急。”
我一边安慰着兆沭,一边自己手慌脚乱的寻找节点。
既然能锁在一起,那肯定有办法解开啊。
肯定会有办法的!
怎么回事,怎么解不开啊!
这什么破锁链,为什么解不开啊!
我的手都抓木了,眼见的魂体像是在消散一般,竟然没了踪影,导致我用手都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可和兆沭受的磨难比起来,这算什么?
兆沭看着我这样,更加无奈了,“不要挣扎了,这一锁就是一命,我要行刑期满,这些锁才会自己解开。”
说到这,兆沭忽然一笑,“索性,这里的时间和外头不一样,外面一天,这里已经过了百年,很快就刑满了。”
外面一天,这里已经过了百年……
这句话像一个圈圈,迅速在我脑袋里盘旋起来。
一百年!
兆沭居然在这里受了一百年的苦!这是什么概念啊!
生不如死的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可他居然过了一百年!
登时,即便我再怎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也无法阻止住内心的悲愤。
我的手耷拉下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要替我受苦,居然受了一百年的苦了,为什么你要自己承受这一切,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的任性,让兆沭自损仙力去救人。
因为我的执着,让兆沭替我受罚,被困于地狱百年之久。
如果不是因为我,兆沭完全可以避免这些对他不利的东西!
就在这时,姗姗来迟的王枫岚看见这幕,面色霎时一变,眼里有痛苦之色蔓延。
只不过他掩藏得很好,没有被我发现。
当然我现在也没有闲心去看他。
却不想,王烟岚径直走到了兆沭的面前。
就在他靠近兆沭的这一刹那,一道亮如星昼的光芒忽然从他身上散了出来。
下一秒,等我再往他那边看时,兆居然已经下了刑架!
而此刻的王烟岚,却是双手双脚被镣铐给铐了起来。
这!
王烟岚刚上去,刑罚就像被自动触发了一般,无数雷光从天而降,直直的落在了王烟岚身上!
下一瞬,王烟岚便痛得七窍流血,面露痛意,五官也都拧巴在了一起。
本来这场面还挺骇人惊心的,可我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痛苦,兆沭苦苦坚持了百年,在他仙力没有恢复,身体也饱受摧残的情况下!
我对王烟岚心里的最后一丝愧意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些都是王烟岚自己种下的因,他就要为他结下的果付出代价!哪怕……他是心甘情愿的。
因在前,果在后,不值得心疼!
我上前扶着一身伤的兆沭,缓缓朝着通道走去。
对于王烟岚,我无话可说。
他能迷途知返,若是刑罚出来他能恢复,那我们还能做朋友。
可他若还被心魔折磨,那我们只能成为敌对的一方。
大概是我没回头,我能感受到王烟岚那一直盯着我背的目光。
他凝视了我许久,一丝黑气又逐渐从下头蔓延上来,一直穿过他的四肢。
下一瞬,却见黑暗中光芒一闪,一道雷光劈下,顿时把那点子黑气又劈得七零八碎的。
我听到了动静,但是不想回头,就这样一直带着兆沭往出口走。
但愿,在如此往返惩罚的折磨中,王烟岚能够恢复吧。
我带着兆沭一块出了地狱通道。
我们刚离开,那通道便自动关上了,四周已经没有任何魂体,只有我和兆沭,与这一地的暖黄色花瓣。
兆沭轻淡的瞥了眼,“回去吧。”
“好。”
我擦了眼角余留的眼泪,长吁口气。
没有了王烟岚的阻挡,我和兆沭很快就出了梦境,魂归肉体。
这时候,特殊小队的人已经开始着手安排那些女孩们魂体归位的事了。
柳禹则幻化成了人形,不耐烦的在旁边等着。
他手里握着一圈光球,每当陈帅他们的人送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就有一个光球应对离去。
看起来,柳禹是没有大问题的。
而且,这些女孩也救回来了。
我终于能松口气了,但想到兆沭,又忙抬头看他,“兆沭,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兆沭的身子可经不住这般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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