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一旦确立下来,我立马开始着手养殖基地设施的建设。
俗话说有钱好办事,直到此刻,我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一个月的时间,靠近村子的一大片浅水海滩已经被十数台抽沙船彻夜不眠的改造成深水湾。
为了方便到时候收货方便,我还在这一大片深水湾上面搭建了连成一片的浮桥,这样就不用再用竹筏去海里打捞了,一切皆可在浮桥上完成所有操作。
这样不仅省时省力而且村民的安全也能得到有效保障。从远处看去就像在海面上搭建了一片木头做的大网,一眼竟难以看到尽头,看上去不无壮观之感。
我还在这片海湾边上修筑了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以方便到时候车辆的运输。
基地建好后我就把之后的分配事宜全部交给村主任和王叔去办,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我让他们直接找小玉支出就可以了,对于他们我完全的放心。
在海风逐渐变暖的时候,养殖基地已经初见成效,第一批海鲜在三个月后被成筐的运到工厂,虽然建造这个基地花去了公司账上大半的钱,但在看到这些收获时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今后再也无需为货源发愁,我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完全具备一个完整的生产链条!
工厂由于之前断供而停掉的两条生产线再度忙碌起来,而此时积压的订单已经累计了厚厚一摞。
或许是我在村子里搞的动静有些过于大了,未免引起外界各方的关注。
先是镇上的领导来村子视察,然后县里市里的领导也相继而来,而那些善于捕捉领导动向的媒体以及电视台记者随之涌向了村子。
这倒让我感到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各方政要和电视台以及媒体记者约见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对于这些事我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就让公司张经理和村主任去顶包,甚至连大壮都被我临时拉去接受记者采访。
这个局面是我没有料到的,事到如今我实在不喜再把自己摆到台面上,我隐隐觉得若是我抛头露面那么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安宁就会不复存在。
就连公司张经理和村主任以及大壮,我也嘱咐过他们,在接受约见和采访时,不要过多的谈及我的个人事情。
虽然他们不理解我的心中所想,因为这无疑是宣传我们公司的绝佳机会,但他们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
当公司的一切事宜再次平稳下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进行着,我也终于可以送了一口气,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不再过多过问工厂的事情。甚至连工厂我都很少去了,以至于很多新进的员工还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
养殖基地初见成效后村民们的收入明显上了一个层次,虽然明显忙碌,但收益已经不能和当初相提并论。
尝到甜头的村民,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基地的事务中,两三月过后,一些收入颇丰的村民率先在村里盖起了新房子。
有了先例,其余村民便是纷纷效仿。短短的时间村子里边陆陆续续的竖起了一栋栋造型别致的家居小洋楼,一改昔日陈旧面貌。
市电视台的经济频道还对我们村做了一次专题访谈节目,一群媒体人在村子里连续拍摄了好几天,好些个村民都被拉去按照编排好的台词排演起来。只是在需要我出场的时候,他们寻便村子也没有找到我,因为我早已闻到风声,一早就开着王叔的渔船出海打鱼去了。
日子似乎再度回到了我想要的安宁状态,公司一切事宜已经无需我担心,养殖基地在王叔和村主任的协调指挥下,村民已经可以熟练的配合工厂的生产需求,进行原材料的供应。而市场营销上的事情也已经日趋成熟,一切按部就班即可。
多数时光我除了偶尔开着王叔的渔船出海打渔之外,就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我的院子里如今除了从门前通往院门口的一条小路外,几乎全部被我开垦成了菜地。
如今正值夏季,院子里的瓜果蔬菜继已成熟,绿的黄瓜,红的番茄,紫的茄子,挂在秧子上甚是惹眼。看着这些我亲手培植出来的累累硕果,自有另一番满足。
去年栽种的那几株葡萄也已经枝繁叶茂,原本的棚子已经不堪满足藤蔓的攀爬,我又在原先的基础上再行搭建了一个棚子,并把另两株葡萄树的藤蔓牵引到新搭建的棚顶上。
如今棚上已经挂上了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只是现在还未到成熟的季节,但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不久之后会是一副怎样喜人的画面了。
我时常坐在葡萄树下面,看着那一串串的葡萄一天天的变大,我似乎听到了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过。这种静谧让我感到踏实。
我时常想如果能够这样静静地过完一生,大概是对自己生命最好的交代。人生的酸甜苦辣我已经遍数尝过,而今终于能够用这样安然的姿态,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结局,当属再无遗憾。
只是宁静的日子也并非毫无波澜,人生于世间有些看似似是而非的命运,实则主宰着我们的人生,就当我觉得自己已经逃到了世界的尽头,然而有些注定了的事情,却在我退无可退的时候,悄然而至。
公司的事情经过媒体的宣传,在当地小范围内引起一场小小的波澜,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我这个不喜露面的幕后老板无疑成了话题里的一个颇具神秘色彩的存在。
我的故事或传成了一个流浪汉的发迹史,或被传成了一个破产企业家的逆袭记。总之人们的想象是无限的,他们总能找到适合他们自己的励志故事。
但不管故事怎么编,有一点总是不会错的,那就是我真真正正的成了一个有钱人。
有些人听了充满斗志,有些人听了却另有一番打算……
我想有必要多述诸一些笔墨,记录一下这个发生在第二年夏季夜晚的一个小插曲。
那是一个玄月低垂的夜晚,我已经睡下,迷蒙之中我似乎听到一丝轻微的异响,我睡眠一向极浅。起初听到这声异响我还以为是海风吹打门扉的声响,可外屋随之而来的轻微脚步声让我瞬间便警觉起来,这让我意识到这是有人潜入了我的房内。
我的心顿时警惕起来,砰砰直跳。可就在我想悄悄起身想一探究竟的时候一把冰凉的什么东西就已经抵在了我的脖子。
“别动!”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刚刚从床上坐起的身体当即僵住,但我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在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事情之后瞬间就冷静下来。
房内的灯光随即被打开,猛然亮起来的灯光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我伸手挡住眼睛上方,片刻之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我的卧室已然多了两个人,两人都戴着一顶太阳帽和口罩,帽檐压的很低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们的这幅打扮显然是有备而来,从他们一进门就把我控制起来说明他们绝非是入室偷窃那么简单,他们定然是另有图谋。
“你就是这个村食品公司的老板?”那个拿刀的人质问我他说声音有些稚嫩,听起来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另一个人则在我的卧室柜子里翻找着什么,几个抽屉全被他抽出来扔在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我没有丝毫慌乱的问。
“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找你借一点钱!”他回答。
“借钱可不是你们这样借的!”我朝他们微微一笑。
“少废话,我们知道你有钱,我们只要五十万,有没有现金?”他厉声喝问,声音由于紧张而变得尖锐。
“没有那么多,现金只有几百块,在我上衣口袋里,你要是要就拿去!”我示意了一下搭在床边椅子上的衣服。
“听着,我们只要五十万,你现在想办法给我弄到,今晚要是拿不到钱,我就拿走你的命!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你是这个村子食品公司的老板,不可能连区区五十万都拿不出来。”他恶狠狠的说,但我已经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些底气不足。
我朝他笑笑:“我现在身上没钱,钱都在公司。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去拿?”我说。
“你说真的?”拿刀的那个人丝毫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在我说完语气带着一丝喜悦道。
“当然是真的,我这么大的公司五十万自然会有。只不过公司办公室和车间连在一起,而车间现在还有上夜班的工人!你要是不怕,我们现在就去!”
拿刀的年轻人一听这话知道我在耍他,把刀子又逼近了一分,声音变得愤怒。
“你耍我是不是!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我看着他颤抖的双手并不觉得他有这个勇气,这两人明显是个新手,对于此道表现的毫无经验,这个年代恐怕没有谁会把五十万的现金放在家里。
若说是绑架勒索,他们的方式又不对,而且在已经打听清楚我的身份的情况下,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开口只要区区五十万,一人才分的二十多万,与他们所冒的险完全不对称,要知道他们这种行为若是被抓,这一生也就此毁了。
我猜他们大概是刚出社会的一些不良青年,没见过什么世面,因为没钱花而一时兴起才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五十万大概是他们想象的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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