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袁瑞鸿坐定之后,袁清菡打趣道:“这是你说的啊,哭得时候可别忘记了。”
她这个弟弟哭得时候嘴巴长得大大的,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总是哭得撕心裂肺,怎么哄都不行。
袁瑞鸿特别喜欢骑马,但是奈何年龄小,柳如烟怕他摔着,总是不让他碰马。
今日居然能沾阿姐的光骑上马,心里面很是欢喜,所以对于袁清菡的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却一个劲儿地说道:“阿姐,能不能把这匹马在府中多留几日,我想跟它玩玩。”
袁清菡笑道:“你先过了娘亲那一关吧。”
袁瑞鸿撇着嘴说道:“那怎么可能?娘亲才不会答应。”
“那不就得了,我也爱莫能助。”
“阿姐……”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话,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真是美的享受。
待袁清菡和袁瑞鸿进到柳园以后,两锦衣卫骑着马出现在个守卫们的视线中。
看二人看向袁府的神情,这两个人分明是被大人派去保护人家小姑娘的。
终于明白袁小姑娘没回来,大人连问都不问的缘故了。
因为对于袁姑娘的行踪,大人一直了如指掌。
我的个乖乖,大人对袁姑娘还真是用情很深啊。
袁清菡来到柳园门口,在门口的众锦衣卫中并没有见到张轩宇的身影,眉头轻皱了一下,然后扯着袁瑞鸿走进院子。
因为袁清菡回来实在太晚了,一家人已经吃过饭了,让刘妈给她留了饭。
厅堂里暖黄色的光铺洒在门口的台阶上,偶尔有小飞虫飞过,院子里能够听到夜虫的鸣叫,一切都静谧而安详。
袁惟寅坐在桌前品茶,他的手里正握着一个乳白色的茶杯,里面盛着清茶,上面冒着白白的烟雾。
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现在了,处理完了一天的公务,忙忙碌碌过后,终于可以如此悠闲地休息一下,品品茶,或者是练练字,好不快哉。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陪陪夫人。
袁惟寅边品茶便看对面的柳如烟,她正低垂着头绣一方手帕。
柳如烟家里个个都是刺绣高手,她也不例外,这都得益于家人的教诲。
这么多年了,柳如烟一闲下来就会绣点东西,一家人衣服上的图案,靴子上的图案,还有小荷包,小手帕等等,都出自她的巧手。
因为多年的习惯已经养成,她根本就闲不住。
袁惟寅喝里一口茶,说道:“太暗了,别绣了,当心眼睛。”
柳如烟头也没抬,清声说道:“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我要在菡菡出嫁之前多给她绣点东西,作为陪嫁。”
袁惟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笑道:“你从菡菡十二岁的时候就开始给她缝制嫁妆,这都绣了四年了,你还没……”
袁惟寅突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慌忙闭了嘴。
果然看到柳如烟一双眼睛瞪过来,一提到这个她就伤心坏了,她给袁清菡绣了得有好几柜子的嫁妆,但是却被贼人一把火烧了,她当时哭得肝都疼了,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这可是她四年的心血啊,就这样付之一炬。
袁惟寅只能不停地安慰:“人没事儿就好,人没事儿就好了。”
这几日好不容易没那么伤心了,袁惟寅又哪壶不提提哪壶,能不瞪吗,这真是自找的。
袁惟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慌忙岔开话题,说道:“闺女,闺女终于回来了。”
柳如烟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兄妹来牵着手说笑着走过来。
袁惟寅看着柳如烟冷冷地看向袁清菡的模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见到袁清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高兴过。
养女儿必然是要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
不过说这话的袁惟寅心虚不心虚,最女儿奴的就是他。
袁清菡看到柳如烟冰冷的目光,吐了吐舌头,笑道:“娘亲,我回来了。”
柳如烟冷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姑娘家家的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饭都让刘妈给你热了好几回了。”
她这个闺女妥妥的一个工作狂,刚接手袁氏医馆的时候,甚至忙得晚上住在医馆里。
这一年因为袁氏医馆已经慢慢运作正常了,回家的时间早了很多,但是晚回来仍旧让柳如烟很是不满意。
经常把怨气撒在袁惟寅的身上。
袁清菡冰雪聪明,早已经摸准了柳如烟的性子,她这个娘亲虽然被爹爹惯得有些任性,但是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是那种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主儿。
只要她够舔着脸,只要她笑得灿烂,只要她甜言蜜语,没多大功夫,她的娘亲就被她拿下了。
袁清菡松开袁瑞鸿的肉乎乎的小手,上前抱住柳如烟的胳膊,将头放在她的肩头,笑道:“娘,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早回来。”
袁清菡见柳如烟又有一大箩筐的话要说,慌忙说道:“娘,我好饿啊,真的好饿,我想吃饭。”
袁惟寅一听女儿饿了,瞬间没了原则,不再明哲保身,说道:“闺女饿了,有什么事情吃饱了再说,吃饱了再说。”
柳如烟瞪了他一眼,说道:“闺女这样都是被你惯的,每到我要说她的时候你就替她说话,你再这样,看还有人敢娶你闺女吗?”
袁惟寅楞楞地说道:“没人娶正好,我养闺女一辈子。况且放眼天下男儿,有几个人能够配得上咱闺女的,没有!”
柳如烟撇着嘴,说道:“你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袁惟寅指着柳如烟对袁清菡说道:“闺女,你娘亲说你是瓜,咱以后不跟她亲。”
柳如烟将手中的绣品向他怀里扔去,被袁惟寅接了个正着。
柳如烟怒道:“你气死我算了。”
袁惟寅慌忙走到自家夫人跟前,说道:“夫人,夫人,为夫错了。闺女饿了,我的夫人。”
袁清菡含笑看着眼前这对欢喜冤家,笑得合不拢嘴。
袁瑞鸿则抱着手臂,跟一个小大人一样摇了摇头,心道:大人真是太幼稚了。
柳如烟这才反应过来,踩了他一脚,伸着脖子向门口喊道:“刘妈,刘妈!”
刘妈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走了过来,手里还各端着饭菜。
“夫人,来了,来了,我一直让人留意着,小姐一进门我便让人热饭了。”
柳如烟笑道:“还是你做事妥当。”
片刻,桌子上便摆了好几道菜,徐徐冒着热气。
袁清菡饿得肚子直咕噜,上手就去拿那个大白馒头。
柳如烟“啪”一下将她的手打开,说道:“净手。”
袁清菡有些不情愿地去门口洗手去了,门口有一个丫鬟端着盆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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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菡:爹爹,我是您亲生的吗?你竟然拿我当挡箭牌?
袁惟寅:你得罪你娘亲没关系,你娘亲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我要是得罪了你娘亲,那后果相当严重。况且你也不经常拿我当挡箭牌吗?咱们要同舟共济,知道吗?
袁清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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