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随他们怎么说,成王败寇,离人大王败了。”说起离人大王,北望的嘴角有些微微抽动。
霓裳和虎灵儿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他了,那些骇人听闻的真相,北望听的肝胆俱裂又无限唏嘘。
“他们这样写你娘亲,总好过写她背信弃义叛逃徇私的好,而且月晕对我是否真心。
她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和我有了你们几个,难道我不知道么?”北望微笑的看着铮。
铮此刻却有些羞愧,他已经拿回记忆了,知道自己不北望的亲生孩子,可是北望不知道。
北望说道这里神色又是一冷:“藤,我本来已经差点杀了他替你娘亲报仇。
可是离人大王救了他,当时我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给离人大王面子,真不知道他以后还要做出什么滔天的祸事来。
为父每次思及此子心中都是一片茫然,究竟是为父觉得他是男幻妖天生要祸国殃民而对他苛责有加。
导致他变成那个样子,还是古语有云男幻妖天性如此。”北望咬着后槽牙满脸纠结的说出这样一番话。
“您早就...”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北望,不过阿爹也确实奇怪,依照他的个性一定为月晕报仇的。
而阿爹明明知道自己可以去看月晕的记忆,可是却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到底在月晕临死前的记忆里面看到过了什么。
“你娘亲尸体之上有他的味道,再此之前你娘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而他也从来没有提过在这期间有见过你娘亲。
如此鬼祟只能是他暗中下手,下手的原因自然也是显而易见,他害怕你娘亲再生出一个男幻妖来。”北望看着远方,脸颊不断的抽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个儿子,他是怎么能对自己的娘亲下的去手,而且听说他身边还有一只玄狐。
那关着他们夫妻两个,又派玄狐去追杀铮,甚至是用玄狐伪装成影魔捉住恐吓了霓裳的也是他。
他还杀掉自己的妻子,害死自己的一双儿女,他到底要做什么?自己怎么会生这样一个畜生。
“阿爹!”铮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杀了他。”北望紧紧的握住铮的手,“答应我,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北望的眼睛通红,又慢慢的变黄,不受控制的变成了异象体,这样自然是握不住铮的手了。
铮看到北望如此的激动,也只能点点头。
两人又闲话了一会,侍卫就过来请铮了,铮依依不舍的出去,北望却拉住了悄声的给铮交代了最后一句。
“夜合在西地山里,以后多少让青婼郡主庇护着些,还有摩崖的一个人类的侧室四目。
也带着一个座狼男孩同他一起在西地,他日你若少有成就,就去西地找找他们。
这是就我们这一支里面最后的在青鸾的血脉了,我们此去天伦之眼怕是...”北望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了看铮。
铮点了点头,他是直接被闪妖从仙境带到青泉的,自然不知道当时出兵之时夜合就没有跟上阿爹。
现在才得知这个小弟弟居然自己在西地山里存活,一时也有些慌乱了,心里也不知道如何去给太子告假先回西地去找弟弟。
就在铮往驿府去的路上,半路又遇到了辉日世子的车队,铮本来对他就是有些顾忌,自然就远远的吩咐下人避让而去。
不料辉日世子那边却直接派人过来说是有事相邀,是关于昭狱里面的拓木大人的,铮只得又和辉日世子一同乘车去往昭狱。
路上辉日世子告知铮他最近在协管理昭狱,西地官员里面有一位老者见识不凡,他最近和他多聊了几句。
后来得知这位老者乃是拓木大人,是铮的师傅,而这位师傅也没有几日纪要问斩了,还想和铮见上最后一面。
铮一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惭愧,只从见了青婼之后,整个人就是心里只有青婼。
阿爹,师傅,早春、弟弟还有霓裳都抛到脑后了,只想着能和青婼多说一会话,多待一会就是一生一世了。
现在拓木师傅年纪又大,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在狱中还能熬几天。
不过辉日世子看到铮的神色越发焦急,连声安慰到:“拓木大人除了不能到处行动,和处理政事。
他应该活的就如同当年读书一般,甚至心境也应该是大为放松了,而且他年事已高之前跟着军队四处奔走更加辛苦。
这段时间的休养,他身体和气色都是逐日见好了。”
铮看到辉日世子这样尽心安慰也只是赔笑点头,不一会两人就到了昭狱。
辉日世子再次办事,自然可以轻易带着铮进去,反而是比看北望更加的顺畅。
铮假借给师傅送饭之名,一路径直的去了到牢里,等着开门之时,倒是真如世子所说。
人倒是精神了些,应该是那些千斤重担再也不用压在他的心头了。
铮低着头一点点的拿出饭菜,这饭菜也算丰富,远比一般人家的要好,可是这毕竟是牢狱之中,再好又能怎样。
师傅也是客气的谢过饭食,只略微动了筷子,稍稍吃了些东西,又坐在一边看书了。
听从了世子安排的狱卒此刻却找个由头自己离开,也算是给铮和拓木一些说话的机会。
“师傅,弟子来迟了,师傅受苦了。”铮立刻跪了下来,扯下狱卒的头巾。
可是拓木大人一看到是铮,马上拉住了他,“铮儿,你可不要暴露啊。”拓木大人又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才来救为师啊。”拓木大人的语气好像有些怪罪。
“弟子,弟子确实是有些...”铮面对着师傅,也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毕竟他最近也没有把心放在旁人身上。
“旁的就不用说了,听说你要陪着当今太子出使南屿了,你的娘亲也诏反了,如今你也是在朝中也是说的上话的人。
怎得也不给为师寻个生路。”拓木大人直白的责怪起铮来了。
“额...”铮听到这一番之后,更是有些呆愣,“弟子最近心思恍惚,并没有去结交这些权贵。
还请师傅见谅,弟子知道此事事关师傅性命,此番回去必定会竭尽全力的去求初见公主和太子的。”
铮咬牙说出这些话来,其实当初也是托了青婼把拓木师傅安排一番,可是拓木师傅离人大王重臣。
青婼也无力回天,只是他和蚺毅太子更是只有点头之交,不过是知道要追随太子去了例行礼数罢了。
但是自己的师傅也是难得这样求自己,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再走一遭的。
拓木大人就这样打量着铮,也不催他,过了半晌听到铮又保证了一次之后才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手有些颤抖的拉住铮。
“你此刻还没被人发现,速速拿此信交于国师和圣上,里面还有为师为离人那个罪人助纣为虐之时的财物记录。
希望国师和圣上看在天下百废待兴还需要钱财恢复的情况下给老朽留一条生路。
你可切记要用这封信救为师出去啊。”拓木大人把那封攥的变形的书信塞到铮的手里。
铮看着面前这个老泪纵横,年过半百的老人,此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只得把信收好,对着拓木大人点头。
拓木大人看到铮已经收下信笺,高兴的搓搓手,“为师就等你的佳音了。”说罢他还把刚刚也没有什么心情吃的饭菜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还推着铮快走,铮从新穿戴好之后,在其他人带领之下快步的出了昭狱。出门就遇到了辉日世子。
铮想着这信笺要是被辉日世子看到也是不妥当,和他拜别之后就坐着小轿往公主府去了。
此事怕是也只能再去找青婼出头了,他自己自然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直接进宫把这封信交进去。
坐在轿中,铮把信拿出来,看着皱皱巴巴的,赶紧用手压平,却发现刚刚大人拽着的地方写这几个打字,吾徒,狼铮亲启。
铮一下就愣住了,看看旁边无人,这不是说是要给国师他们的么,难道还要自己先拆了看了,再换个好些的信封去。
铮怀着疑惑打开信封,顿时如遭雷击。
“爱徒狼铮如唔,为师自知命不久已,思及一生,自问是心正义直,虽是鲜血累手,亦救难无数。
吾儿曾记当年赊刀旧故否,伏秋大师确为为师所杀,并以此陷害国师于不义,为师妄自高估,本念得伏秋之声得天下民心,必胜之。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国师既知伏秋乃天下民心,为何不提前护之,任由为师戕害,不过持更大之民心尔。
思及如此悔恨交加,为师自诩看破天下骗术,不过亦为购刀人,此乃利令智昏,虽死无憾。
爱徒无须在为为师奔走,自毁前程。吾徒生性纯良当日想余定为乱世良臣乃教导余狡诈之术。
今日看来国师犹在,天下诈术不过笑谈尔,余当急流勇退不可涉政,切记,切记
万不可重蹈覆辙,罪师拓木,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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