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星荼此话落下,谭寂原嘴角随即扯过一丝冷笑,低沉的嗓音也不染一丝温度——
“是觉得我耽误妨碍了你,所以急着打发我回去?”
闻言,郁星荼的秀眉顿时蹙得更紧了,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你的想象力挺丰富的!要不然全权交给你负责,我去度假,你愿意吗?”
谭寂原保持沉默,脸色很是沉郁。
“这边的事情,非同寻常,我知道那个女人惹了你,但有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直接的方式解决就好。现在明显人家就是这么冲着你,姜景枫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这事不能全怨你。”
“不用你跟我说教,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是了,不用你操心。”
谭寂原合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也端起酒,往口中倒了去,几口就喝尽了杯中的酒,眉宇间凝聚的沉郁如外头的夜空,化不开的愁绪,想着也都能让人觉得有股压抑的闷痛感。
郁星荼听着,秀眉也皱成了一团,抬手揉了揉眉心,想了想,脸色顿时也阴冷了下来,直接伸手拿过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很快,那头就有人接了起来。
“喂?荼姐?”
是一个很恭敬的声音。
“对,是我!查一下吉瑞的女儿在哪个医院治疗?给我把她的一只手剁了!”
一边说着,郁星荼也转过头看向谭寂原,神色沉静得很,仿佛刚才的话就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那只手碰的你?剁一只够了吗?”
此话落下,谭寂原怔了怔,这才抬起眼眸看着她,也没有说话,神色分明有些缓和了下来。
“是,荼姐,我现在就去办!”
那头的人应了一声,郁星荼也直接挂断了电话,看着沉默不语的谭寂原,有些心烦的伸手拿过桌上的烟包,取了一支出来,漫不经心的点上……
弥漫的淡淡烟雾中,冷冽的唇线轻抿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了下来,“阿寂,很多话,其实说明白了反而好……”
说道这里,郁星荼冷艳的容颜上也染上了一丝怅然,下意识的轻咳了两声,浅淡吸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们自幼相识,是最好的同伴,也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我能很放心的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你,你甚至有无数次机会,让我置之死地,然后顺理成章的取代我。我爸对你挺信任……”
“但,你我最终都没有想过这些,一直走到现在,多少次出生入死,诡谲狡诈,我们都闯过来了。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至亲的人……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信任你的……有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永远都在,就跟我爸一样,但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愿意嫁给我?阿星……你为什么不愿意?你说过,你不敢奢望这辈子能有爱情,他陆昭霆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只要我们结婚,自然能永远在一起……我们的世界也不再需要其他的人,这有什么不好?”
谭寂原的眼神很沉寂,心里的不甘无时无刻不在啃食着他。
“阿星,你对所有的人都很仁慈,只有对我,才会这么残忍。你就是趁着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拿你怎么样,就算再是锋利的尖刀放在我面前,你也还是觉得我就算被伤着了,也不会痛,是吗?”
“阿寂……”
郁星荼秀眉都皱成了一团。
谭寂原冷笑了一声,径自倒了酒,皱着眉喝了起来。
郁星荼见状,也端起酒,陪他喝了起来。
“别妄自菲薄,你很好,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们确实经历过很多,可是,有的时候,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总想需要一些新鲜的东西来冲刷自己生存的记忆,改变自己生存的环境……”
说到底,还是不爱……
但凡对他有点感觉,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算了……
越想,越觉得心碎……
谭寂原吸了口气,没有在继续说这个事情,话锋一转,神色也冷静了许多,伸手往自己的衣袋掏了去,很快就掏出了一个U盘,给郁星荼扔了过去。
郁星荼利落的接了过来,蹙了蹙眉,看了看那U盘,又看了看谭寂原,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
“佐藤的资料,你不是查郁微暖幕后的人吗?是他,错不了。里面还有他跟郁微暖的资料。”
谭寂原正色的说道,话音落下的时候,杯中的酒也见了底,自己又倒上了一杯。
闻言,郁星荼当下一怔,有些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佐藤和郁微暖有什么关系?”
“不见得,但是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也许是存在一些交易吧。佐藤见过秦叔叔,而且,恐怕也不陌生。我查过秦叔叔病发前,这个佐藤的活动轨迹,他就经常在H市,还经常在这边往返,所谓的在国外留学,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那只是一个替身,这些人惯用的伎俩。想要更具体的资料,还需要一些时间。”
郁星荼微微握紧手中的U盘,弹了弹指尖的烟灰,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能查到他现在的踪迹吗?”
谭寂原摇了摇头,抿了口酒——
“只能查到上个星期,他回了日本,后面这几天,没有任何消息。”
郁星荼低下眼帘,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很久……
她当然知道这些伎俩了,老佐藤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好几个替身,你稍微不注意,就很难分辨得出来,连秦决之前也是吃过亏的,后面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才能摸清楚他的心思,后面找机会重创他。
“我怀疑,这次非洲那边我们渠道的事情,也可能跟他有关,听说他们财团打算给当地修一条公路,还打算设立一些工厂,反派势力大概也是想趁着这些,拉拢民心……那边的局势,只能说不轻松,这次,这批零件供应完毕之后,我觉得,还是暂且先停下来,看看局势再说吧。”
谭寂原对那边的情况当然是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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