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棠慵懒的表情一顿,头顶一层乌鸦飞过。
这个女人,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她的后宫三千,怒道,本少主是男的。
朕知道你是男的啊,你要是女的,朕早把你给踹了,还留你到现在,朕可没有这方面的倾向。顾轻寒朝着他的努努嘴,又学他的表情,笑得意味分明,啧啧有声,啧啧啧,果然有料啊,不知道体力怎么样,朕就喜欢你这样的身材,好吧,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伺候朕吧。
这下子,蓝玉棠彻底不淡定了,他到底摊上了什么样的女人,跟这种女人讲廉耻,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女人。
突然……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
突然推开的声音,让顾轻寒及蓝玉棠不由自主的看向外面。
只见,密密麻麻,数不尽数的侍卫整齐的站在外面。
其中包括,路逸轩,楚逸……甚至还有一个身穿大红艳衣,苍白着一张脸孔的段鸿羽。
他的脸上,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忧伤,魅惑的眸子里,闪着雾气,幽怨的望着她。
陛下……段鸿羽的神情带着委屈,带着不满,带着悲伤……
一时间顾轻寒都有些看不懂了。
咳咳……路逸轩少在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故意轻咳几声,这几声不大不小的,却足够提醒众人了。
侍卫们则一幅了然的样子,羡慕的看了一眼顾轻寒,纷纷低头。
那可是陛下的新宠,要是看了,陛下将她们的眼珠子挖下来可就不好了。
看到楚逸跟路逸轩的表情,顾轻寒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巾,再看看蓝玉棠瞬间明白了什么。
脸上一黑,特么的,这只狐狸,是不是又将她给卖了,故意让这么多人来看她的是不是。她的英明,又要再一次毁了,丫的,好不容易,才挽回暴君的形象,这会又要背上色皇的的称号了吗?
蓝玉棠的上身被这么多女人看到,也不害羞,而是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戏谑的看着顾轻寒。
全部退下。顾轻寒不悦的低吼一声。
这一声令下,几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包括路逸轩以及楚逸。
段鸿羽则没有退下,虚弱的由红奴搀扶着,红着眼眶,委屈的看着顾轻寒。
顾轻寒顾不得蓝玉棠,更顾不得其它人的目光,连忙走到段鸿羽面前,擦掉他眸中的泪水,长臂一揽,将他揽在怀里,摸头他发丝,宝贝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段鸿羽顺势钻进顾轻寒的怀抱,闷不吭声,不哭不吵不闹。
他的这一反应,让顾轻寒更加紧张,段鸿羽可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啊。
捧起他的小脑袋瓜子,紧张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宝贝儿,怎么了,跟朕说说好吗?
红奴,看到这一场景,识相的退下,嘴里埋怨着蓝玉棠,没看到陛下要贵君恩爱吗,真是的,还站在这里打扰人家。
蓝玉棠郁闷,心中憋了一股股的火气,这个女人,对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她对他,向来都是暴力,却对这个娘娘腔的男人,如此温柔呵护,她有没有搞错,就那种货色,她也宝贝成这样?
不就是长得比较好看一些嘛,他有哪里比得上他。
没有,陛下,臣侍只是怕您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怕您把臣侍都抛在脑后边了。
爱怜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傻瓜,你是朕的宝贝儿,朕抛弃谁,也不能够抛弃你呀。
可是李美人很凶,他有武功,他会打臣侍,若是陛下宠爱臣侍,李美人,肯定会报复臣侍的。段鸿羽红着一双眼睛,害怕的看了一眼蓝玉棠。
他敢动你,朕废了他。
蓝玉棠脸色骤黑,这个臭女人,眼光真心有问题,那种人妖她也要?还敢废了他?
蓝玉棠大手一揽,从屏风上揽过他的衣服,迅速穿上,扇子啪的一下,重重的摇晃起来。
不屑的看着段鸿羽,本少主,自认身价还是很高的,对某些低贱的人妖,本少主,连看他一眼都不屑,更别说报复,本少主啊,啧啧啧,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段鸿羽虚弱的身子一震,如果刚刚他有带做戏的成份,那么现在,蓝玉棠的这句话,算是真正戳中了他的心事。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低贱,下贱,最不想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所以他才会一步步的往上爬,如今这个男人,却当着他的面,当着陛下的面,如果嘲笑他。
顾轻寒感受到段鸿羽身上的气息,骤冷,连忙将他抱在怀中,不满的瞪着蓝玉棠。
上次险些害得上官浩流产,这次又要来害她的宝贝儿吗?
你现在是自己滚呢,还是要朕请人把你送出去。顾轻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蓝玉棠邪魅的眼里,闪过几分不满,一股火苗窜起,有些意味难明的道,女人,你知道吗,从来都没人敢跟本少主这样说话。
男人,你知道吗,从来都没有人敢跟朕这样说话。顾轻寒冷哼。
蓝玉棠略有些阴沉的脸上,突然嗤笑一声,女人,你很有本事,但愿你不要后悔。
蓝玉棠袖子一甩,鬼魅的身子一动,瞬间消失无踪。
这个女人,良心被狗吃了,他远在卫国,手上大事小事琐事一堆都还没来得及处理,知道流国得了瘟疫,连夜赶路,马不停蹄的往流国赶,几天都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生怕她有一个意外,可是这个女人,却如此嘲讽他。
人家都不在意,他在意什么,卧槽,以后她的事,他再也不想管了。
如果是以前,看到蓝玉棠灰溜溜遁走,并且还是为了他,才被陛下气走的,段鸿羽肯定会在顾轻寒看不到的地方,摆一个YES,可是现在,他没有那份心了。
他想摆脱他父亲是青楼倌子的身份,想摆脱他下贱的身份,可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
苍白着一张脸,靠在顾轻寒怀里,闷声不语。
顾轻寒看他心情不好,也不多说,打横将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拿出怀中的两块玉佩中的一块,放在段鸿羽手中。
郑重的道,宝贝儿,这块玉佩,你收着,可以助你抵挡瘟疫的侵袭,但是你一定要保管好,不可以丢了,知道吗。
段鸿羽接过,将玉佩放在手上,仔细把玩,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不满的道,陛下,这块玉佩怎么跟卫小人的琉璃玉佩那么像,你看,连凤凰都一模一样。
是啊,是很像,除了颜色不一样,其它都一模一样,你藏在怀里,别让人知道你有这块玉佩,知道吗。也不知道这跟他说,他能不能听得进去。
莫名的,她竟有些担心,这货不会把玉佩给搞丢了吧。
可是,这块好丑,臣侍喜欢红色的,不喜欢黑色的。段鸿羽有些嫌弃,伸手就想把玉佩还给顾轻寒。
汗,让她怎么跟他解释,这块玉佩就是红色的,只不过是吸收了瘟疫的病毒,才变成黑色的。
有些不悦的道,总之,你收好来,不许丢了,这块玉佩,能够保你性命,这就足够了。
哦……有些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将玉佩放进怀中。内心却无比讨厌这块玉佩,不仅丑,而且还跟卫小人的一样。
顾轻狂望了望天色,妹的,天都亮了,这个蓝玉棠真的是,每次他一来,她都别想睡觉,累死她了,她可是潜了一天的水了。
看着外面的晨曦,轻声道,宝贝儿,你先睡一觉,朕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
没有收到段鸿羽的声音,扭头看向段鸿羽,却见他如初生的婴儿般,静静的睡着,手放在怀中的玉佩上,紧紧抱着,发生均匀的呼吸声,只不过睡相很差,一只脚抬到了被子上。
轻笑了声,将他的脚放下,掖好被子,再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去。
虽然天微微亮,可是街上的侍卫百姓却满街都是。
昨天传出已找出瘟疫源头,现在只待研究解药,众人脸上都挂着一抹久违的笑容。
瘟疫终于要解了,只要解药研究成功,她们就有救了,困拢多日的哀恸,绝望,终于消失了。
街道上,有不少人,虽然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却精神奕奕,谈笑风声。
东城的城头,还有一队的侍卫,这些侍卫依然穿着隔离衣,带着手套,口罩,恭敬的分列两边,随时待命。
在侍卫中间,还有一个身穿白衣,丰神如玉的谪仙男子。男子的眸子遍布红血丝,看得出来多日未曾歇息过了,可他脸上却不显疲惫,反而精神奕奕,眉宇间,似乎也比以前松展了许多。
胸膛挺得比直,直直的望着顾轻寒所在的屋子。
看到顾轻寒出来,脸上一喜,忙上前,行了一礼,陛下,如今天色已亮,可否让奴侍先往束河看一看瘟疫的源头,好搭配解药。
顾轻寒张嘴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累死了,昨天潜水潜太多,潜到现在,全身都还没力气,真想倒头大睡一觉。
看向楚逸,见楚逸眼中的红血丝,比前几天更甚,脸色也微微有些苍白腊黄,却带着一抹急切,急切找到解药,解救百姓。
心中一个自卑,楚逸一个男子,又只是一个大夫而已,都这么尽职尽责,而她是女皇,流国最大的皇帝,怎么好意思倒头去大睡呢。
感动,这次东城之行,楚逸的所做所为,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与段鸿羽有什么恩怨,可他的心并不坏,甚至非常善良。一个自私的人,不会对一个不喜欢他的人,亲力熬粥,不会日夜不休的研制解药,更不会不顾染上瘟疫的危险,亲自照顾百姓,施针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