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脑子晕眩了几下,差点站立不稳,你说什么,上官浩丢了?
暗黑不敢去看顾轻寒铁青的脸,将头低下,昨夜,属下带上官贵君回宫时,遇到袭击,混战时,上官贵君,不知道哪去了。
什么叫不知道哪去了,是他自己走丢的,还是被人劫走的?
暗黑底低头的头又是一低,当时情况那么混乱,他也不知到底是上官贵君自己走丢的,还是被人劫走了。
顾轻寒一看暗黑这个模样,心里也清楚了一个大概,上官浩不可能自己逃走,小林子还在宫里,而且他是代表着整个裴国,即便他想走,也得考虑后果,除非他是被人劫走的。
将腰间的墨玉扯了下来,丢给暗黑,回去,马上调动御林军,禁卫宫,暗卫,全部出动,给朕找,哪怕将帝都挖地三尺,也得给朕找出来,上官贵君一天没找到,就一天不许给朕开城门。
暗黑身子一震,抱拳应道,是。
顾轻寒望着昨天打斗的地方,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找了几圈后,仍看不到上官浩身影,顾轻寒恨恨的回身上朝。
这次上朝第一件事就是,但凡有清风阁的消息,全力绞杀,但凡提供清风阁的消息,一概重赏。流国与清风阁不死不休。
第二件事,全国各地,追查古国的消息。但凡查到,立刻绞灭,违抗者,杀。
第三件事,全力追查上官贵的消息,有线索着,赏金千两。
这三件事发布出去,整个流国顿时沸腾了。
无论哪一件事,都足以震动整个流国。
百姓们到处议论纷纷,陛下好大的本事,竟然敢真刀真枪跟清风阁对抗,甚至还要铲除向来以仁义为先的古国,陛下这是抽的什么风,不怕她们报复吗?
还有上官贵君,千两黄金啊,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银两,朝廷也太狠了些。
御书房内,顾轻寒一袭龙袍,脸色铁黑,一把将手中奏折狠狠扔了出去,冷冷的瞪着传报的侍卫。
没找到,没找到,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上官浩,帝都也就那么点大,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古公公立在一边,不敢吭声,这几天,陛下一直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敢靠近,生怕被一顿责骂。
滚,滚出去,马上给朕滚出去。顾轻寒一把将桌上的奏折统统砸向侍卫。
侍卫一惊,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往外跑去。
顾轻寒起身,望着宫外的方向,攥紧拳头,脸色冰寒,胸口巨烈跳动。
好半响,才回复过来,冷冷道,楚逸不是要回门吗,立刻给朕准备,大告天下,明日朕要带着楚贵君回门。
古公公一惊,天子陪着贵君回门……这……这历朝从来都没有过的,就算要回门,也不至于大告天下吧?
他还以,因为上官贵君的事,陛下已经忘记了楚贵君的事,没想到陛下还惦记着这事呢。
想开口,看到顾轻寒冷着一张脸,古公公蠕动了下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按照顾轻寒的命令,下旨行事。
顾轻寒确实很生气,也很着急,上官浩已经失踪三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消息。他的身体那么虚弱,每天都靠药吊着一口气,若是没有喝楚逸开的药,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撑得下去。
既然清风阁跟古国的人这么想杀她,那她便出宫,引她们出来一次,又有何妨。
攥紧拳头,转身朝着落羽院走去。
因为顾轻寒冷着一张脸,身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加上众人都知道,陛下出宫遇刺,并且还把上官贵君搞丢,心情不好,所以落羽院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遭到无妄之灾,就连一向喜欢缠人撒娇的段鸿羽都识相的站好,躬身行了一个礼。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陛下来这里所为何事?不会是想处罚他的吧?他最近没有找楚逸的麻烦了,上次找楚逸麻烦,陛下也训斥过他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顾轻寒坐在桌上,看着段鸿羽低着头,规矩的站在一边,不敢多言,心里一暖,朕只是过来坐坐,不必太过拘束。
闻言,段鸿羽紧张的心瞬间一松,不是来寻他麻烦的就好。
然而还未等段鸿羽心情一松,顾轻寒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日在东城,朕给了你一块火红的凤凰玉佩,还记得吗?
记,记得。段鸿羽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那块玉佩事关重大,朕要回收回来,你把它呈上来吧。顾轻寒淡淡的道。
段鸿羽却惊吓到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啊……
顾轻寒挑眉,不懂段鸿羽为何如此惊吓。
陛,陛下,那块玉佩,可不可以送给臣侍,陛下,就不要讨回去了好吗?段鸿御哭丧着一张脸。
顾轻寒看着紧张的段鸿羽,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把她的玉佩给搞丢了吧。
她没说要送给他啊,只是当时暂时交给他,希望能帮他摆脱瘟疫罢了。
你不会告诉朕,那块玉佩不见了吧。
段鸿羽扯着身上的红衣,眼神闪烁,嗫嚅着道,陛下,赏赐臣侍东西,从,从不,不收,收回的,臣侍以为……以为……
顾轻寒站了起来,打断他断断续续的话,所以呢,玉佩哪去?
玉佩,佩玉……
哪去了。顾轻寒突然拔高音量,冷冷的看着他。
段鸿羽身子一个哆嗦,害怕的往后靠了靠,带着哭腔道,臣侍拿,拿玉佩换了白玉算盘了。
什么?拿凤凰玉佩去换白玉算盘?
白玉算盘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一个死物,哪里能跟凤凰玉佩比。
正想怒骂,段鸿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泣道,陛下,臣侍知道错了,臣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命。
顾轻寒心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心里记着黑衣男子的那句话,别让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不然将危害整个天下。
她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凤凰玉佩的神奇,她已经见识过几次了。
看着段鸿羽哭得梨花带雨的,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你怎么跟人换的,跟你换凤凰玉佩的人谁。
臣侍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换的?
他黑衣蒙面……窜进落羽院,看到臣侍在把玩玉佩,就说拿白玉算盘,跟臣侍换玉佩。臣侍看这块玉佩很丑,白玉算盘又那么珍贵,臣侍就……换完后,那个人就走了。
就这样?
就,就这样的,陛下。
顾轻寒忍不住想仰天长叹,什么脑子啊,长了浆糊也没他蠢得那么厉害吧。
半夜三更,一个黑衣蒙面人窜了进来,拿着一块破算盘,跟他换手中玉佩,随便一比对都知道哪个更珍贵吧?有谁会冒着风险,潜进宫里,跟他换玉佩的,吃饱撑着吗?蠢死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段鸿羽,起身离去,多呆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猪。
段鸿羽哀怨,看着顾轻寒离去,不敢去追。
陛下赏赐他东西,有哪一次跟他讨回过的,他怎么知道陛下会跟他要那块玉佩。
他只不过是想讨好陛下,让陛下宠幸他罢了。
这次他是不是做错了?除了楚逸那件事,陛下从来都没他有过这么冷的神色。
第二天,因为顾轻寒吩咐,整个皇宫热热闹闹,各种仪仗队像一条长龙,各种奇珍异宝一箱又一箱,堆积在马车上,一眼望去,竟有上百箱之多。
陛下带着贵君回门,这是由始以来从未有过的,何况陛下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珍宝,按照最高礼仪进行。
这一幕将帝都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议论陛下新纳的贵君如何漂亮,如何了得,如何宠,竟然让一代帝王亲自回门。
瞧那一望无际的长龙,瞧那敲罗打鼓的仪仗队,哪一个不是最奢华的。
那整整一百零八箱的珍宝,应该每一箱都价值连城吧。
不是听说,这最后纳的贵君只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吗?
那陛下带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哪回门?
不止街头的百姓好奇,京中的朝廷大官也是好奇得紧。
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楚贵君还有什么亲人,更不知道陛下究竟要去哪回门,就带了这么浩浩荡荡的人群。
帝师站在大街旁边,看着排场热闹一望无际的仪仗队,心里长叹一声。
亏她生了那么多的儿子,没一个是用处的。
要是她也有儿子能得陛下的宠,让陛下亲自陪同回门,那该多好。
段贵君是她的儿子没错,可段贵君不仅跟她对不来盘,甚至处处打压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能让他为帝师府争光。
唯一的女儿也被打入天牢,帝师府屹立数百的,只怕真的要在她的手上断了传承了。
唉……
帝师长叹一声,落寞的回府,楚贵君再风光,也是别人的儿子,她的家里再落寞,也是她的家。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有一辆超级豪华马车,马车系十六匹高大骏马拉动,从外面看,马车上上等的轻纱细幔缭绕四周,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一黄一白两个人影,顶上挂着两排了坠铃,随着马车的走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马车的周边,用黄金雕刻一个又一个镂空的精美图案,它的通体都是幽黑的千年黑檀木,外表看起来不起眼,却极为奢华高贵。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因为马车四周都被轻纱帷幔挡住,可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外面。
马车里,一男一女两人坐在白玉桌上。
女子身穿鹅黄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金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腰间挂着一块上等的墨玉,胸前是宽片乳白色锦缎裹胸,端坐一张白玉桌前,一手执杯,一手执壶,自斟自饮,享受性的品尝杯中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