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段鸿羽愤怒的将他手中的药材抢过来,一把扔在地上。
楚逸有些无奈的看着段鸿羽,大哥,卫青阳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
他什么他,大哥的话也不听了是吗,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是敢给卫小人看病,你就别认我这个哥。总之一句话,你要是卫小人,还是要我。
楚逸蹲下身,默默将洒在地上的药材一个个捡起来,额头上还缠着一圈圈的纱布,虽然鲜血没再往下流淌,依然可以看得到额头的白纱上湛了丝丝血迹。左眼更是乌青发紫。
楚逸,你翅膀硬了,敢学会违抗了是不是。段鸿羽见楚逸沉默,一把将楚逸推倒,再次将他手上的药材扔掉,使劲的戳着他的额头,戳得楚逸原本受伤的额头一阵疼痛。
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呢,每次都吃里扒外,他卫小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至于让你这么帮着他吗?这个世上,只有大哥才是真心对你的,卫小人心思恶毒,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别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楚逸抬头,看着自家大哥,心里升起一阵阵的无力,忍着烦燥的心,耐心的道,大哥,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或许以前卫青阳心思不单纯,但那是在皇宫,在那个暴君的后宫,为了自保,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手段,如果没有手段,如何在后宫手存,如果没有手段,早就化为一缕灵魂,消失在这个天地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卫小人找你看病,你是要替他看了?段鸿羽一脸莫测的看着楚逸。
楚逸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捡着地上的药材。
没有回答,就等于默认,段鸿羽冷笑几声,忽然撩起拳头,冲着楚逸就是一拳过去。
楚逸一个措不及防,被段鸿羽打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拳过来,楚逸只感觉鼻子一痛,一股股的热血流了下来,伸手一看,竟然满手都沾满鼻血。
未等他一声痛呼,一拳又一拳的拳头,接二连三的招呼在他的身上,让他原本还未好的旧伤与新伤混合在一起,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我让你救他,我让你救他,楚逸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弟,我就不敢打你。你若敢不听我的话,我现在就打死你。
砰砰砰……
手上的拳头一点儿也不客气,拳拳招呼在楚逸的身上。
楚逸倒在地上,双手护着头,避免段鸿羽打到他的头,嘴里却不满的喊道,大哥,别打了,住手,快住手,让别人看到,你会受到处罚的。
我不许你跟卫小人说话,更不许你去救他,听到没有。
楚逸沉默,只是护着头。
卫青阳以前做过什么事,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卫青阳如今卑微得只想留在顾轻寒身边,这些日子更是谨守本份,从未有一丝越规之处,甚至处处替顾轻寒着想。
好几次,他想给他看病,卫青阳怕他看出他曾经有武功,更怕他认出他的身份,硬是不让他看。如今他的身份已真相大白,又身怀六甲,自然要帮他看病。
他腿上的伤,并不是无药可医,只是时间问题。
你不说话,你还敢不说话,行,那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怎么吃里扒外,我段鸿羽没有你这种愚蠢的弟弟。
段鸿羽说完,手上的拳头越发无情,每打一拳过去,就让楚逸闷哼一声。
卫青阳原本无力的靠着墙壁,痛苦的闭着眼睛,此时听到段鸿羽越来越过份的拳头声,再看到段鸿羽坐在楚逸身上,猛挥拳头,而楚逸被打倒在地,只是护着头,并不还击,生怕楚逸再受到什么伤害,正想去阻止,却见顾轻寒先一步赶到,拽着段鸿羽的衣服,往旁边甩去。
段鸿羽,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就去治。顾轻寒怒喝一声,完全不顾被她甩在地上的段鸿羽,伸手将倒在血泊中的楚逸拉了起来。
楚逸将脸别过去,不敢让顾轻寒看到他的脸,生怕顾轻寒迁怒到段鸿羽。
可楚逸再怎么闪躲,顾轻寒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鼻血已经遍布他整张谪仙的脸庞,额头上缠着的白纱再次溢出丝丝血迹,染红了白纱,黑夜中,血色的红光刺痛顾轻寒的眼。
视线下移,顾轻寒将目光定在楚逸痛楚紧握的胳膊上,拉过他的手,撩开袖子,看到楚逸整张胳膊,全是淤青与鲜血。
楚逸心里一急,连忙抽回胳膊,小声的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擦伤了。
顾轻寒心里一痛。伤成这样,怎么可能擦伤,段鸿羽怎么这么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打成这样。
不是我打他的,是他先打我,我才还手的。段鸿羽看到顾轻寒不善的眼神瞪过来,急忙恶人先告状,他,他赌钱,输了银两,找我借,我不肯借给他,于是,他,他就动手打我了,我,我只是正当防卫,不信,不信的话,你,你可以问,问楚逸。顾轻寒冰冷的眼里越加度了一层寒霜,一步一步的朝着段鸿羽走去。
楚逸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将头高高仰起,一来为防止鼻子继续冒,二来,对段鸿羽实在无语。
要找能不能找个好点儿的理由,找这种滥理由,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撒慌。
段鸿羽有些害怕的后退,顾轻寒很少对他有过这样的表情,除了上次私自对楚逸用刑,将楚逸折磨得半死外,就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不由害怕的缩了缩。
你打楚逸打得很舒服是不是?冰冷无情的自顾轻寒嘴里吐出来,让原本就沉重的气氛越加沉重诡异。
没,没有,是,是楚逸不对在先,他,楚逸,楚逸他赌钱,还输了好多的钱。
哦……那楚逸跟谁赌了,又输了多少钱?
段鸿羽有些慌乱的左右乱喵,将视线定在白若离身上,想想自从来了后,一直都跟在顾轻寒的身边,明明不是顾轻寒的夫郎,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还亲近顾轻寒,冤枉他,估计行不通。
眼视再次喵向古公公,念溪等人,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冤枉的人。
只能吞吞吐吐的道,他,他去赌坊赌了。
什么时候去的赌坊?
昨,昨天。
顾轻寒冷冷的将视线移到念溪旁边,楚逸这些日子可曾出过门。
念溪上前一步,没有,楚公子自从来了这个别院后,都未曾出门,除了那天与段公子一起出门,在城里碰到主子外。
段鸿羽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道,他……他晚上偷偷出去的。
别院各个大门戒备森严,昨晚,除了属下当值外,还有暗卫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除非楚公子有遁地之术,否则无法离开。
段鸿羽听到念溪的话还想继续狡辩,顾轻寒一个冷眼射了过去,吓得段鸿羽哭丧出来,不断往后缩去。
古公公,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念溪,大夫怎么还没到。顾轻寒都懒得训斥了,扶着楚逸,用自己的袖子轻轻擦拭楚逸流血的鼻子。
在路上了,应该马上到了。
嗯,我先带你回房,包扎一下伤口。顾轻寒一脚还未踏出,就被段鸿羽拽住裙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轻寒,妻主,你别把我交给古公公,求求你了,别把我交给古公公。
顾轻寒低头,不知何时,对段鸿羽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不分青红皂白,时不时的欺负楚逸跟上官浩以及卫青阳,这些她都睁一眼闭一眼,可是现在……越来越过份,如果不是她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楚逸会不会被他打死?
被抓包后,还想继续冤枉楚逸,死不悔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当大哥的。
楚逸心里不安,忍着疼痛,扯了扯顾轻寒衣服,哽咽道,不要怪我哥,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
顾轻寒微微扯开她的袖子,无视楚逸眼里的恳求,淡淡道,若离,你把楚逸带回房里,好好包扎,一会大夫来了,直接请进屋子。
好。白若离淡淡应了一声,将还想恳求的楚逸半拖着带回房间。
段鸿羽听到顾轻寒叫路逸轩若离,瞬间明白些什么……若离……白若离……他是白若离……
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楚逸已经被白若离拖走,段鸿羽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拔腿就想开溜。
只是这些这么多人,即便他想开溜也溜不掉,古公公也不知怎么瞬移的,一转眼就挡在他的面前,当他的去路挡住。
段鸿羽吓得倒退几步,哭丧着脸,看着顾轻寒,妻主,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的保证太多了,多到我都已经数不清了,段鸿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性。
近乎失望的声音,让段鸿羽身子重重一颤。似乎意识到顾轻寒对他的耐心已经慢慢消失,如果他敢再说一句,或许顾轻寒真的会将他打入冷宫。
段鸿羽端正身子,跪在顾轻寒面前,不敢吭声。
古公公,去拿鞭子。
是,小姐。
段鸿羽身子一颤,抬起泪眼婆娑的桃花眼,哀求的看着顾轻寒,可,可不可以轻点打,我,我真知道错了。
顾轻寒轻轻把玩着手中的鞭子,状似没有听到段鸿羽的恳求,忽然,眸子一冷,刷的一下,往地上狠狠的抽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