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少柏低头看了看她才放下的保温桶,里面空空如也,她吃得是真干净,直接拿起就递给她,“在车里尿。”
她讶然的看向他,“就……就尿这里面?”她才吃过的保温桶呀。
“你自己还嫌自己不成?况且,它也不用了,要不也是要扔出去的。”
她想想自己还在小月子中,才第几天呀,没人珍惜总要自己珍惜自己吧,不然到时候真做了什么病难受的是她自己,垂着头接过,却不动了。
“到底有没有?速度,要赶路。”
她再咬了咬唇,“你下车好不好?”
“不好。”却不想他响亮的给了她一个华丽丽的拒绝。
一急,“哗哗……”终于尿了出来。
手举着保温桶,相少柏却回过头来,目光一点也不犹疑的落在她的身上,“给我。“
他伸手拿过,转身就下了车。
木菲儿正要望向车外,相少柏已经转了回来,找了一个方便袋把保温桶扔进去,然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想解就自己个拿,我帮你倒,七天内,不许吹到风。”
七天,已经过去了三天多,还有四天。
却是怎么样漫长的煎熬。
轻轻靠在椅背上,只是再也睡不着了,小腹下还会传来隐隐的痛,早知道会怀孕,其实,她早该防范的,想了一想,才道:“下次,给我吃药吧。”
“不用,医生说你以后都不能生了。”
男声就是那么轻描淡写的说过,却敲着她的心生疼生疼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原来流了一次,就再也不能生了。
呵呵,她的命真好。
那她这一辈子原来也就只有这一次坐月子了。
虽然是小月子,可到底也让她知道了做女人的痛。
下辈子,即便是做一颗小草也不要再做女人了,她祈祷。
车子停在了凤园,木菲儿还在睡,睡得昏天暗地的。
相少柏取了根雪茄,下了车站在月色下,点燃,慢慢的吸了一口,却只一口,就掐熄扔了。
打开车门,女人还在睡,整个身子都如猫一样的蜷缩着,不知她是没有安全感,还是在防备什么。
还是把毯子蒙在了她身上,她咕哝了一声,居然还没醒,可他,得睡了,所以,要节约时间。
抱着她上楼,轻若无骨一样,这一次去吴村,她瘦了许多。
两个人的身上都脏得不行,把她扔在床上,看她还睡得香,想想吴村小院子里她流血时的样子,他叹息了一声,终是没有叫醒她,一个人进了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钻进被子里就要睡,一旁的女人却蹭了过来,她身上,甚至还残留有流产住院时医院的味道,那味道让他一皱眉,身子便往一旁一闪,可,才躺好,她的身子又蹭过来了。
相少柏突然间想,若是明天他告诉她她夜里一直主动的往他身上蹭来着,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也躲不开她蹭过来的身子了,再躲,就是地上了,可他,真困了。
手放在她的腰上,隔着一层衣服甚至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柔软,闭上眼睛,相少柏终于睡着了。
四天四夜,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木菲儿是被相少柏给拎起来的,“起床。”
身子在软软的舒服的大床上一个打滚,她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在游乐场,她坐海盗船,摇来晃去,忽高忽低,可她,就是喜欢那样的刺激,开心的笑着,“呵呵……呵呵……”
那抹笑,真美,真甜。
一瞬间,相少柏拎着她发的手不自觉的就松了一下,可只一下,他就重又拎了起来,“木菲儿,起床。”
这一声的声音真响,还带着一些冷一些怒,也让木菲儿的头皮都竖起来一般,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头真痛,是他给揪的,迷惘的看着四周,“回……回凤园了?”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在车里呢。
“嗯,去洗个澡,然后,准备化妆。”
“好。”她拔腿就跳下床,幸好他的手松她的发松的比较快,不然这一下她绝对会痛死。
“慢点,跑什么跑。”
“我要小解。”在车上就一直忍。
脸红透了,木菲儿倏的钻进了洗手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赛克的玻璃外,依稀可见相少柏的身影,不知道他还站在那里干吗,一动不动如雕像一样的,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
舒了一口气,也终于解出来了,真的是不容易。
门,“呼啦”就被打开了,她才放轻松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相少柏也不理她,看着浴室里没有任何热汽,便道:“不准洗冷水,还没到七天。”
“好,我知道了。”
“十分钟,给我出来。”
“好的。”他说洗好了要化妆,化什么妆呢?她开始迷糊了,难道是要带她出去见什么人?
可她这样的身体能出去吗?
不想了。
她的心已经很累了。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呀,她要赶紧洗洗,不然,真的是太难受了,热水开到最大,喷出来浇着她的身体,水一落在肌肤上,就只两个字可以形容:“舒服。”
她觉得天下最舒服的事就是洗澡了。
数着时间,一点也不敢晚了,她只有十分钟,洗好了出来,其实还是意犹未尽,发上都是水珠,裹着浴巾走出去的时候,相少柏正站在窗前吸着烟,她光着脚,脚步越发的轻了,他却忽的转身,烟才吸了一点点居然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就精准无误的越过她而抛落在了床头桌上的烟灰缸里,然后走向她,居高临下的道:“走。”
木菲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浴巾,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化妆,“我换件衣服,行不?”这太露了吧。
“不用,速度。”
只好跟他出去了,从卧室走到另一个房间,那根本就是镜子的世界,四周都是镜子,一个漂亮的梳妆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小瓶子,他指着唯一的一把转椅道:“坐下。”
乖乖的坐下,她不敢有异议,透过他的眼睛,她看到了他眼底浅浅的血丝,若不是离得近,她还真的看不到,她也才想起,这几天她好象从来也没有看到他睡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