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站者何人啊?为何要掺和这件事?”县衙里,不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的县令朝堂下站着的王曦呵问道。
因为要去替这对父女主持公道和解决问题,王曦已经换了一身华贵的衣服,毕竟他也知道若是他穿的破破烂烂的话很有可能不会有人搭理他,甚至还会将其抓起来。
说是修仙者,事实上他也不过是刚刚起步罢了,如果真的敢做的太过分的话,府城里可也是有朝廷安排的强大的修仙者力量的。
甚至于,这个县令旁边的“师爷”,好像就是一个修仙者。
“县令大人,本公子倒是想要问一下,为何对平民百姓的冤屈不闻不问?难道是财可通神吗?”王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质问道。
哎呀,这个自称真的是太羞耻了,可是不这样咋能唬得住那县令呢?
而这县令看着他穿的衣服和他的长相,哪怕他说出了这种话也没有上来就对其问罪。
不怕万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家里的关系比他的顶头上司府令还要厉害呢?
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县令罢了,那些平民百姓面前他当然可以耍耍威风,但是在达官贵人面前,他还是得该认怂的认怂,该装孙子的装孙子。
“是那死的家伙先霸占人家妻子,被杀了也是天经地义!倒是县令,为何选择毫不作为?。
”王曦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反问。
当然了,现在的县令并不是当初那位县令,当初那位在官场上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八面玲珑,早就已经获得了数次升迁了。
“你可知道你杀死的这人是府令大人家夫人的亲弟弟?别傻了,他那位夫人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激怒了她,就相当于激怒了府令大人!”
县令如此责备的3,但是实际上他的语气还是很小心的。
他也知道自己要是把这件事办好了,那是有可能在府令那里露上面的。
别打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这世界上最管用的风是枕头风,把这事儿办好了,那么府令的夫人一定会很欣赏他,那么距离他受到府令提拔重用会远吗?
可这少年,看他这衣着,似乎不简单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何把这件事情办好,现在是他比较头疼的问题。
要不然自己侧敲旁击一下,试探试探他的身份?
等等,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暗自打量着王曦的突然发现他的的衣摆下似乎挂着一块什么东西。
只见王曦的腰间玉带上赫然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玉牌,这东西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既然是衣服上带着的那他也就没有取下来。
想必是个装饰物吧。
他不知道,可县令可是很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的。
这扭曲的眼睛,分明就是那位现在居于帝京深受女帝信任,执掌着大魏政事的圣君陛下的标志!
府令上面还有郡守,虽然有的郡是于大型的府城属于一个级别,但大多数郡级别是要高于府的,郡守上面还有基本上从未任命的州主……
而圣君,和府令可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啊!甚至于在他“略施小计”大败前大将军之后,不少人对他的印象也从“傻白甜”变成了“心机深沉”。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略施小计,不过是物理降服罢了。一切虚妄,我自一剑破之!
这少年怎么会有圣君陛下的令牌?他与圣君有什么关系?
县令不敢多想,直接就吓得跪到了地上。对了,补救,他还能补救!
“大人明查,这一切都是府令胁迫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啊,如果不配合,不仅仅要丢掉官位,甚至很有可能性命不保啊!”这话倒也有基恩真情实意,但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摆脱责任。
毕竟能够得到圣君的令牌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若是惹了他他再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和那位圣君这么一说,到时候圣君不满意就意味着女帝有可能会扒了他的皮!
惹不起,先巴结着吧,把矛盾转移出去,到时候再发生什么就与他无关了。
此时的王曦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他要的不是什么巴结,而是解决事情。他知道哪怕自己能够解决得了这件事情,却解决不了这一类事情,毕竟这只是他啊能够看见的,他看不见的那些又有多少呢?
这种官吏充斥着整个国家的时候,这个国家又该何去何从呢?
“既然如此,县令大人就不要追究他们父女二人的责任了,人是我杀的,与他们没关系。”王曦见状,直接把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县令似乎对自己很是恭敬,而且十分谨小慎微,难不成是因为师父的身份?
现在很显然是那富商背后的人县令惹不起,而他也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是故才会这么做。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替父女二人解决麻烦。
“这……是,大人放心,此事就此作罢,是王旭作恶多端,大人杀了他实在是普天同庆!”县令阿谀逢迎道。
唉,这么下去也问不到什么了,不过既然事情解决了,那他就可以走了。
于是他就打算就此离去了。
“县令大人,好像知道我的身份?”
在走之前,他回过头来,看着依旧恭恭敬敬的县令,问到。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身份”,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唬他一唬。
而县令很显然没有多想,而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问的问题:“大人,您那令牌下官曾经有幸见到过,这是圣君陛下的令牌,所以下官看出了您是圣君陛下派遣的使者。”
至于假的,这“使者”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圣君陛下的使者也有人敢冒充?而且就算是有人冒充圣君陛下的使者,也不会只用在为一对父女“申冤”上吧?
拒绝了县令的热情“挽留”之后,王曦抱着轻松的心情离去。
他要走了,走之前还给那对父女留下了一些财物,足够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至于府令,她也不过是扯虎皮做大旗罢了,就算师父的身份真的是大魏的圣君他也没有废除一位府令的权利,更何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这样反而会让师父难办。
有了他的吩咐,想必这父女二人也不会会受到刁难吧。
就在他出了城之后,就重新接着朝下一个城镇赶去。
这衣服还是收起来吧,用相同的办法换上了那一身简朴的衣服之后,他接着步行赶路。
这一次用了不少师父给的东西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并没有为师父做过什么。嗯,然后报仇之后他就侍奉在师父身边为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只是,孝顺归孝顺,可他没有想到修行者的寿命问题,他师父这修为,也不需要他养老送终。
走着走着,他突然就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而且越走越不安,仿佛如果他真的一走了之有可能会后悔一样。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驻足下来,仿佛有些疑惑。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还是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得亏这孩子回去了,咱这功夫也算没有白费。】一女子的声音自不可视不可闻之处响起。
由于并没有走多远,王曦很快就赶了回去,首先要看的肯定是那父女二人。
可等他找到二人给的地址再次看到二人的时候,却发现父女二人住的小屋里,一群衙役正在进进出出,搬运着所有值日常生活所需的东西,哪怕那些东西实际上并不值钱。
很显然,既然连这些东西都没有被放过,银子,当然也没有藏得住,被一个衙役搜了出来。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父女二人却并没有动。两个人,而对方可是有很多人,而且打也打不过,如果反抗的话,那么他们的损失可能更严重。
然而哪怕是这样,那些衙役却依旧不愿意放过他们,有几个衙役,甚至围住了他们,举起了手中的棍子。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见状,王曦急忙冲了过去将那些差役拉开,顺便将银子夺了回来。
“这位公子,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如果不这样我们就要丢掉饭碗!”
为首的衙役班头如此解释。
他也看出了这人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自信,这绝不是什么一般人,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头和那些衙役可以招惹的。
“要这一点小小的提议,你们就要欺负这父女二人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是谁给你们下的命令让你们这么做的?”王曦有些恼怒的喊道。
“是县令老爷!”班头如是回答。
说出这些消息也没有什么。
嗯?所以说是看自己没有去府城找那位府令的麻烦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吗?
认为反正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情,所以不能得罪府令吗?
这个世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是自己太天真了吗?还没有完全体会到人心险恶的王曦并不是很理解这种现象。
“曦儿,你要明白,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当你是被压迫者的时候自然会觉得压迫者可恶,可当你成了压迫者,那么就有可能转移自己的立场了。”
不知怎的,王曦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他娘的声音。
这,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还是说……
他走过去,却发现男子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恩……恩公,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这丫头如果您不管他的话,那就没人管她了,咳咳咳,求您让她跟在您身边吧……”
在看到王曦的一瞬间,他强打精神哀求道。
“好,我答应你!”
看着强打精神的男子,王曦低下了头,郑重的承诺道。
“丫头,要听……”男子又转过头去想要和小女孩儿说些什么,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微抬的手臂就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而眼睛也失去了光泽。
“嗯嗯,爹你……放心吧,我会听话。”小女孩抽噎着回应,虽然男子已经听不到了。
这男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并不是因为衙役打的,而是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之所以能够支撑到现在,也不过是报仇的信念支持着他。
现在大仇得报,他的心里再也没有遗憾了,有遭遇眼前这一幕一时气急攻心,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他还有些放不下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一直硬撑着最后一口气。
而看到王曦来了并且做出了承诺之后,已经彻底放心的他终于咽下了气。
而王曦,并没有办法将其救回来。
他的身体已经相当于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而灵丹妙药,就相当于水,把水冲进去,不仅留不住,甚至有可能冲坏筛子,而加快男子身体的崩溃。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巧合了,巧合的就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
那么除了带走小女孩以及安葬这男子之外,接下来,他还能做什么呢?
好像,除了这些,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呵呵呵,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