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成功的母亲。
那荒谬就是好笑她老妈!
玩一玩而已,要不要当真?
就算正要如此,阿姆他自己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难道俯卧撑和青蛙跳是白给的吗?
如何还要求自己舍命帮助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呢?
眼前的阿加西,那眼神深处毫不掩饰的暴虐和温柔,矛盾的情感混杂,实在令两人瑟瑟发抖。
那叫情绪叫欲望,如果能够实质化,估计把彩虹的颜色之一——绿色给借了,绿油油的,只不过是云雾的绿色人生。
李知恩是害怕得颤抖,阿姆则是给她抖得。
“放手,我们不熟!”阿姆微微抖动嘴唇,咬着牙压抑着声音,用腹语悄悄说道。
“都怪你,嘤西,现在你说不熟?”原本缩在他背后的胆小鬼,突然大胆地探过头。
“哼。”红着脸轻咬嘴唇,犹豫了许久,才靠近阿姆的耳边,暧昧的吐了口气。“呼~”
现在熟了——
殊不知知恩的脸都红透了。
这种挑逗的行为,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在这种随时动刀动棍,极度不信任陌生人的,封闭的小环境,小团体里,如遇危险,都可以在十分钟里,将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变成战友。
“啊——kimoji…诶?呀依西!”鸡皮疙瘩一地,阿姆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
眯着眼睛,痒痒的感觉过后,他觉得一阵索然无味…诶?为什么那个大叔的眼睛都红了?
待看到那个朴实大叔拿起棍棒的姿势,阿姆大惊失色,将李知恩的小脑袋按了回去,骂道:
“呀呀,帕布呀,哈几嘛,不要挑衅他!!”
阿姆不想打架,是真的不想进医院,也没钱付医药费了。
方时镇那秃头大衣侠为了约束自己,是真的彻底狠下心,不给零用钱了。
“哦多剋,莱昂?”
“冷静点,冷静点,我很有经验,你看我眼色行事!”
“真的?那以前你是怎么做的呐?”
“拿(我)?我唱歌…”
“哈?!大发,然后?那些坏人真的放过你了?”
“当然咯!小说里面,不是有那些天赋异禀的男主角,一开口就能让敌人良心发现,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畜牲鬼怪,都化敌为友…”
“真的?你?!”
“嗯,嗯?拿…阿尼!是我的一个朋友来着…”阿姆刚想点头,咬住话头,连忙赶紧改口,狠狠瞪了一句李知恩。“等等,阿嘎西你的眼神,哦莫!你想怎样?”
阿西,差点就中招了!
“我差点几个大汉被扔下楼,和没被一个女人打死。”——这种话?
阿姆死也说不出口。
但他更是绝对!绝对不会跟李知恩点头说“内!”
搞笑呢!一看这姑娘亮亮的,瞪得又大又圆的眼珠子,就知道她不怀好意。
“喔?”
没人注意到,那个朴实大叔,已经悄悄站在了阿姆的身后,一字不落的都把话听进耳朵里了。
他的视线里,只有阿姆不断怒视他的“女朋友”,不断边拍打她的小脑瓜,边骂着她的场景。
朴实大叔倒提着棍棒,木质材料与地面相互摩擦,产生了一阵难听,毛骨悚然的噪音。
他对一脸惊惧的李知恩温柔一笑,然后死死盯着阿姆,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变成惊悚一笑。
“你一直说你是孩子,他们却说我是个恶徒,其实年龄与暴力没有直接关系,欺负自己的女朋友,就不是什么男人的作为,没本事的男人才这样,所以讲道理,你不也是个小恶徒?”
“……”
阿尼,奇怪了,为什么就针对我?!
讲道理?恶徒竟然在跟自己讲道理?!
阿姆无语至极,感觉到这个世界对自己满满的恶意。
“坏人,万一呢。”
李知恩不敢看那个大叔。
只是躲在阿姆的身后,小声的嘀嘀咕咕,这不要脸的模样,像极了耳边不断怂恿自己的半边“恶魔”。
轻声低语,诱惑着他。
知恩戳他:“看看,试试?莱昂,说不定他就放过我们了。”
阿姆回头,怒视她:“搞笑了你,不要胡扯了你!”
“试试嘛!”
“你是帕布吗?我像帕布吗?还是当他是帕布啊?!”
“说不定呢?”
“鹅…嗯,鹅,说的也是,说不准呢?对吧?恶徒竟然跟我讲道理?”阿姆像是在说服自己,越说越觉得有一丝可能性,眼睛逐渐明亮,最后斩钉截铁道。
“西吧咯,万一他真是个帕布?对吧!那就试试!”
“嗯嗯,内内。”
“……”阿姆深深吸了口气。
眨眼。
张嘴。
欲言又止,然后闭嘴。
“唱啊!”
李知恩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她戳他的软肋,小奶音软软的催促他。
“想死?!你这突然的我怎么…怎么…西!你不知道当着人的面,尿尿是尿不出来的吗?哈?!”
阿姆始终坚持自己的“面式人设”。
“扑哧!帕布呀!”
李知恩跺着脚,轻轻拍打阿姆的肩头,抿嘴死死的忍着笑。
荒唐可笑的场景,但有趣的灵魂无论到哪,都是最美的风景。
不说偷偷报警的琴老板,全程目睹的他,嘴角抽搐得都快抽筋了。
朴实大叔皮笑肉不笑,颇为感兴趣的看着阿姆的,这对他满是血腥暴力的平常,是难得的悠闲。
被阿姆这样一搅,剑拔弩张的气氛、难得的出现松弛的瞬间。
常年相伴舞台的李知恩,是最能感知这种情绪在稍纵即逝之间,悄然变化的人。
古灵精怪的她,听到他的话,也想起小说上的情节,男孩子在没有“感觉”的时候,都要适当的“挑弄”。
于是红着脸,轻声吹起口哨。
那是“Leon:TheProfessional”的经典曲目。
“No…No…No…No!!”阿姆有些堂皇,结结巴巴,他还没准备好呢!
玛蒂尔达在电影里怆然泪下,悲伤绝望的钢琴配乐,莱昂穿上“警服”,与她的敌人对峙时,那一幕…
那间奏部分,那一把十孔的blues口琴的浪漫与沧桑。
李知恩的哨声多了一丝轻俏,希望。
毕竟玛蒂尔达的Leon死了,李知恩刚认识的“姜莱昂”就在眼前。
“西,不管了!”
“嘻。”
她明明很害怕,但下一秒眼睛瞪得大大的,是震惊,是惊艳,因为他的即兴freestyle。
她笑了,于是哼出的旋律,更加动人。
“Istillseeyourshadowsinmyroom
(我依旧能看见你留在我房间的影子)
Can'ttakebackthelovethatIgaveyou
(对你的爱已覆水难收)
It'stothepointwhereIloveandIhateyou
(但重点是我对你爱恨交加)”
忍着喉咙的疼痛感,灼热感。
阿姆沙哑的嗓音,犹如苦艾酒,入口苦涩,与李知恩的口哨声相互碰撞。
编入自己的心声,隐匿在市场的怒骂声和哭喊声中。
阿姆那独特的Flow,极强的表现力,韵脚里的乖戾感,极具攻击性,带着吞咽一切,如一把精致的手术刀,轻易切入人的灵魂,埋入他呼之欲出的磅礴情感。
为了听得更清楚点,知恩离他近了些,她的手指点着阿姆的手臂。
这一刻他是她的鼓,能让她打对节奏点。
李知恩她呀,很喜欢那部电影的。
Leon想让女孩放下仇恨,没有向阳而生的龙舌兰会死,他握着那盆花,就像抱着她,希望她能够重生。
电影封面名字是Leon,她看了很多很多遍,也想了很久很久。
“AndIcannotchangeyousoImustreplaceyouoh
(我没办法改变你就只能把你替换)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以为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Listenin'tomyheartinsteadofmyhead
(我的感性冲昏了理智)”
最后,李知恩发现,她不喜欢这个电影名字,不是不好,而是不够好。
她更喜欢邻国翻译的名字——
“刑警大队的人来了!!”外边的人大喊一声,将琴行里听着歌声,陷入着魔状态的众人给拉回了现实。
甚至连那几个先前去收保护费的混混,也在听着“表演”,察觉警笛声,他们连忙回身朝着楼地的后巷小道跑去。
“人生总是如此凄凉吗?还是只有你这样?”
“阿尼!不总是如此…看!现在是他们这些崽子的末日了!!”
“嘿。”
“呀以西!敢笑?还有你…诶西,等等再跟你…我先,呀!你们别跑!”被迫卖艺的某痞子,顿时瞪大眼睛,对着“坑”坏自己的李知恩,他直接用力地敲了敲她的额头。
随后一把扛起她的吉他,一改先前的“低调做人”,眼神狰狞,挥舞着吉他,追着那个朴实大叔和几个跑路的恶徒。
“别跑!!西吧!崽子们!!站住!玩完我就想跑?还不给钱?!呀!你们也给我来一首‘wearetheworld’!”
这时的阿姆,宛若一个真正的恶徒!
“正义”的到来,终于卸下所有防备的李知恩,眼神疲惫不堪,表情懵懂而茫然。
望着先前自称“我是个毫无感情的杀手”,这时却神色极度的荒唐,和愤怒异常的“姜莱昂”。
看着肆意的,追杀恶徒的他,仿若一个“复仇”的杀手。
她因为担惊受怕,脸色苍白得很,抿了抿干干的嘴唇,低声喃喃道:
“这个杀手不太冷啊”。
记得电影里,Leon讲给小女孩的故事吗?
内。
嘴角微微上扬的知恩记得,原来——
这个冷漠的杀手下,是一颗帕布的心。
注:歌曲“Shapeofmyheart(心的形状)”——Sting
“LucidDreams”——JuiceW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