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泉的事情是郁方一个人的私事,与张尚坤等人没有关系。
而且正如张尚坤所说,沈家的实力太过恐怖。
郁方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应付起来没什么顾虑。
可若是将张尚坤等人搭进来的话这事就会变得棘手许多。
郁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兄弟。
所以他才会说这番话,目的就是不想将张尚坤等人牵扯进来。
然而听到他这么说张尚坤顿时就不可以了。
他一拍桌子,不悦道:“贤弟说这番话可就太伤兄弟们的心了。
咱们既然是结拜兄弟,那就应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张尚坤虽然没多大本事,但绝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贤弟有难,做兄长的又怎能袖手旁观?
难不成你是怕兄弟几个拖累你吗?”
“就是啊,如果贤弟你觉得我等没用,大可以直说。
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绝不会拖累你!”
刘天刃也是附和道。
看到他们俩如此激动,郁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只是不想拖累他们,谁曾想这兄弟俩反应会那么大。
“二位兄长,小弟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小弟只是单纯的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二位,绝不是嫌弃你们。”
郁方向两人抱拳行礼,无奈地说道。
“哼!贤弟你这话可就太见外了。
你别看我块头大,但我读的书可不少!
儒家讲究仁义礼智信,这仁义排在第一位!
既为兄弟,便要讲仁义。
如果我因为惧怕沈家的权势就放弃帮助兄弟,那我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张尚坤哼声道。
他是个读书人,最讲究的就是德行这一套。
让他背弃兄弟,就是杀了他他都做不到。
这一点跟那个忘恩负义的周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正是因为张尚坤讲义气,所以他在青云城的名声才会那么好。
刘天刃也是因为看中了张尚坤这一点才心甘情愿尊称他大哥的。
“大哥说的对!
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讲义气!
我刘天刃虽然没读过书,大老粗一个。
但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我等既然结拜,那就是亲兄弟。
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别说他一个沈家,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兄弟也陪你闯!
大不了一死,下辈子还做兄弟!”
刘天刃双手一拍,很是认真地说道。
要说修为,刘天刃和张尚坤距离真正的强者还差得远。
但要说对兄弟的仁义和忠心,他们不输给任何人。
郁方当初也是看上了这一点才会欣欣然地跟两人结拜。
而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
两人这一番话下来听的郁方羞愧不已。
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将他当过外人,可郁方自己却对人家始终有一层结缔。
虽然郁方的初心是好的,但这种好意并不是张尚坤等人想要的。
正如那句话,既为兄弟,便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管是福还是祸,都不应该将兄弟排在外面。
否则就是自私。
想到这里郁方不禁叹了口气,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他顾虑太多了而已。
“小弟受教了。
是小弟说错话了,还请二位兄长莫要怪罪。”
郁方双手抱拳,郑重的对两人说道。
俗话说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郁方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是他的错他就会承认并加以改正。
而他这种知错就改的态度也是让张尚坤二人颇为欣慰。
毕竟郁方贵为王爷,不管到哪都是人家好生伺候着,谁敢让王爷认错啊?
但在张尚坤等人面前,郁方却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绝不推脱找借口。
这种品格出现在一个王爷身上真是难能可贵啊。
“对嘛,这才是好兄弟嘛。
贤弟放心好了,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那沈景泉下次要是再招惹你,那哥几个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如果得罪了沈家,大不了跟着你一起回文州呗。
我就不信沈家还能一路追杀过去。”
张尚坤展露了一下浑身肌肉,笑着说道。
刘天刃听此也是纷纷点头。
他们俩本就是散修,在青云城里也没什么牵挂了。
跟着郁方一起回文州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哈哈哈哈,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要一起回文州!
谁要是反悔就不是爷们儿!”
随着一阵欢声笑语,之前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看着眼前这几个说说笑笑的男人,血莺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她坐在郁方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舒心和安稳。
仿佛那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虽然这港湾不是永远属于她,但最起码现在能为她遮风挡雨。
“那个一直被他牵挂的女人,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血莺轻轻笑,看着身边那高大的英俊青年,心中默默说道。
青云城,白家。
自离开沈家以后,白天鹰便马不停蹄的带着白少天回了白家。
白天鹰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白少天打了一顿。
而且他这一顿打根本没留手,原本就有伤在身的白少天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顿揍,差点又昏了过去。
“爹,别打啦,别打啦!
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白少天被打的躺在地上满地打滚,不断哀嚎求饶。
那凄厉的呼喊声就跟杀猪似的。
但可惜的是任凭他怎么呼喊,白天鹰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其他白家人也不敢上来说情,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少天被打。
“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净给我惹事!
惹完事儿还他妈要你老子我给你擦屁股!
我白天鹰真是上辈子造了孽,生出你这么个完蛋玩意儿!
就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敢把白家交给你?
要是跟着你,白家上下那么多人都他妈得喝西北风!”
白天鹰一边打一边咆哮着。
他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甚至直接把鞋子脱了打。
可见他有多生气。
而白少天自己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因为他爹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上来就是一鞋底。
打得白少天是苦不堪言。
直到最后白天鹰打累了,手里鞋底落下的频率才小了些。
借着这个喘息的机会,白少天再次喊了起来。
“爹,求您了,别打了。
你不心疼我也得心疼心疼我娘吧?
我娘要是还活着他,看见你这么打我她也会心疼的!”
白家主母自小体弱多病,未能步入武道。
所以身体强度远远无法和武者相提并论,在生下白少天妹妹以后,不久便因病去世了。
而白天鹰和自家夫人的感情非常好。
自从白夫人去世以后他就没有再娶过,就连小妾都没有纳过。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白天鹰这个人有很多缺点,但唯独对亡妻至死不渝。
白夫人也是白天鹰心中永远的痛。
白夫人死后,万念俱灰的白天鹰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家族事业上。
这才有了白家的今天。
这些事情都深深埋在白天鹰心里,知道的人很少。
但白少天是白天鹰唯一的儿子,他很清楚他老子的软肋是什么。
所以他刚才直接搬出了他娘。
也只有他娘才能让白天鹰冷静下来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听到白少天的话以后,白天鹰顿时停下了手。
白天鹰看着躺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儿子,眼神复杂至极。
白少天则是被他吓得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
在原地犹豫了半天,白天鹰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少天,紧接着收回目光从白少天身边走了过去。
“小子,你记住,我之所以打你,一是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二是要告诉你,白家的尊严不可侵犯!
老子生气不是因为你得罪了人,而是因为你被人打了也不愿意跟你老子我说实话!还丢了我白家的脸!
这次看在你娘的份上,我暂且饶过你。
若还有下次,不用别人出手,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白天鹰背对着白少天,沉声说道。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白天鹰的脚步越来越远,白少天方才松了口气。
而下一刻他的脸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白少天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一句话不说,磕磕绊绊地说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白天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身为白家之主,白少天的房间却十分朴素。
这里没有什么豪华的装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
除此之外,便只有墙上的一张画像显得稍微引人注目些。
这张画的内容也很简单,上面只画着一位白裙美妇。
这画虽然简单,但绘画者的水平却非常高。
美妇的一颦一笑都画得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再世,跃然纸上。
温婉动人的俏脸尽显柔情,潭水一般清澈的双眼暗含秋波。
光看样貌就知道是一个温柔可怜的女子。
而这位女子就是白天鹰的亡妻,让白天鹰数十年都牢记不忘。
白天鹰深情地注视着她的脸,那音容笑貌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念着她的好,白天鹰原本荫翳低沉的脸都变得温柔了不少。
甚至嘴角还不知觉地微微上扬了几分。
她是他心里最后的美好,也是永远的思念。
白天鹰看着亡妻的画像入神,仿佛忘记了全世界。
然而就在他痴迷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呵呵呵,没想到堂堂白家家主竟然是个情种。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听到着突如其来的声音白天鹰好像并不意外。
他看着眼前的画像,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和婉儿的感情岂是你这魔物能懂的?”
“呵呵,你们人族的感情我的确不懂,我也不需要懂,我只要懂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