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白转眸看着一旁呆愣的南灼华,总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肉脸,“小九在这府上可还习惯?”
关于南灼华和荣国公府还有云染月之间的事情,顾织锦在信里给她说过,所以也是了解几分。
北燕投降的半年后,也正是南灼华出生的时候,宋之白的记忆,还停留在英气豪爽的南韶音身上。
初次见南灼华,也被她精致的骨相给惊艳了一把。
她的轮廓不似顾致安,也不似南夫人的英气,却有她自己独有的妖冶魅惑,能让人一眼沉沦。
“有姐姐陪着,我就会开心好多。”南灼华道。
在这府上,有顾织锦每天陪着她,南灼华确实没刚来时那么惆怅难安。
“那便好,”宋之白笑意温润,似如翩翩公子模样,她转眸对顾织锦道:“若是府上有何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喊我。”
顾织锦点头笑言:“若真是有事需要你帮忙,我定不会客气。”
宋之白应声好。
自南夫人过世后,她知道顾织锦在荣国公府过的水深火热,顾致安和那位继母一直不待见她,如今再加上小九,怕是更加如履薄冰。
若是顾致安和那位继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欺压她们姐妹俩,她不会袖手旁观,论官职,她这将军身份比顾致安的荣国公更有实权。
她手里,可是握着大晋十万兵权,若真到那一步,她不介意来个“仗势欺人。”
宋之白一时觉得,将军府就她自己一个人也挺好,府上虽是荒凉,但没有勾心斗角,她一人活的也自在。
闲聊了一会儿,宋之白便起身回府。
她午时刚进京也没回将军府,就直接先来荣国公府见顾织锦,这会儿回去要把将军府给收拾一下。
将军府多年没住人,早就荒芜一片,为了这段时间在帝京有个落脚处,将军府还得需要她打扫一遍。
顾织锦想留她要晚饭,被她回绝,顾织锦知道她回将军府还有事要做,也没有强行挽留,便约好下次在一块吃饭。
酉时,正是炊袅生烟,天际垂暮之时,万家升起了人间烟火。
霄云楼雅间。
白倾尘坐在贵妃椅上,他身后,站着两位五大三粗的男子,一位满脸络腮胡,一位虎目圆睁,似是穷凶极恶、凶神恶煞。
这两位大老爷们却有一个极其不符合气质的美名:沉鱼落雁。
满脸络腮的叫沉鱼,虎目圆睁的叫落雁。
白倾尘半眯着眸子,左腿搭右腿,脚尖悠哉的轻点着地面,胳膊放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听着面前酒楼掌柜汇报这段时间酒楼的受益。
那掌柜眯着老花眼,舔了一下手指,一页一页的翻着账本,念道:“元历十九,收益二百两黄金。”
“元历二十,收益二百五十两黄金。”
“元历二十一,亏损一百两黄金......”
“嗯?亏损?”语调高扬,白倾尘倏地睁开眼睛,“本相的酒楼还有亏损这一说,张老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不、不是,大人请听老奴说,”那张掌柜被白倾尘吓的心里一慌,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是、是因为那日梅少爷在我们酒楼里闹事打架,损坏了我们的楼梯还有几张桌椅,算上这些损失,那日酒楼便亏损了一百两黄金。”
梅珠?白倾尘仰天想了想,梅珠那天闹事确实是在霄云楼。
“那天你怎么不及时上报给本相?”
白倾尘不高兴了,那时上报还能狠狠宰梅家一顿,毕竟梅家那时还有钱的很,补完百万两税银后,估计再去宰就有些难了。
“冤枉啊大人,”张掌柜一张老脸欲哭无泪:“老奴第一时间去找大人汇报了,但是没见到大人的面儿,就把这事儿先告诉了沉鱼了,他说会帮老奴转告您的。”
倒不想,沉鱼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可害惨了他这把老骨头。
“原来是这样,”白倾尘点点头,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既然这事跟张老无关,你就先退下吧。”
“是是是,多谢大人。”
张掌柜鞋底抹油般溜走,一把老骨头从未如此健步如飞。
走时还偷瞄了眼白倾尘身后那位满脸络腮的粗狂男子,替之心里默哀一把。
“沉鱼啊......”
白倾尘轻飘飘的一声,让身后那膀大腰圆的沉鱼“娇躯”一震,挪动着步子到白倾尘面前。
沉鱼挠挠脑袋,露出一脸憨相,不怀好意道:“大人,那件事俺、俺给忘了,您也知道,俺这记性不大好。”
白倾尘气恼:“你可知道害的本相损失的多少银子,”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反正好多银子。”
错过讹诈梅家的最好时机,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白倾尘越想越肉疼。
踹了一脚沉鱼,恼恨道:“去梅家把损失赔偿钱给本相要回来,要不回来,就拿你的月钱抵押。”
“俺这就去要。”
沉鱼慌里慌张的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问:“大人,那损失赔偿钱一共是多少来着?”
没个数字,他怎么给人家要?
白倾尘伸出一根手指头:“保底一百两黄金,上不封顶。”大手一挥,催促,“赶紧去!”
身边的落雁:“......”
这个奸商!
人家是雪中送炭,而他们家大人,喜欢给人雪上加霜。
这梅家,遇见国师大人和他们家这位奸商,造孽啊!
落雁感叹一声:“这梅家还能拿出银子来赔我们酒楼的损失吗?”那百万两黄金可是已经让梅家亏空的差不多了。
白倾尘轻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梅家哪能这般容易跨。”
落雁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梅家百年望门,家大业大,哪能这般容易倒了。
白倾尘懒洋洋吩咐:“我饿了,去端几盘饭菜上来。”
落雁应声出门,端吃的去了。
沉鱼落雁本来是城外山头的两个土匪头目,在江湖上颇有名声,两人凶神恶煞的外表下却有一颗憨厚的心。
他们靠着劫持富家商户钱财为生,但是有原则,只抢奸商、恶人,不抢穷人,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