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的血应该都供应心脏,我要是没猜错,她的心脏处就是母蛊藏身之处,只要她心脏的血被母蛊吸干,她离死也就不远了,”叶粢手指微微有些哆嗦,这是她两辈子第一遇见这么凶狠的蛊,她原以为用银针能将它暂时安抚,谁知道竟然弄巧成拙。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科莫多骤然暴怒,他明明听蛊女提起过她体内的毒还能压制一段时间,这个女人不过诊病几个时辰,怎么蛊毒突然反噬宿主?
“安静,也许我还有法子救她,”叶粢心里着急救人,脸上却十分镇定,她横了一眼科莫多一眼,气势骤然涨起,眼下人命关天,他还在这里啰哩巴嗦。
叶粢见他向座小山挡住了面前的烛光,压根不打算挪步,她有些不耐烦地拿手肘桶他的腰,“离我远点,挡着烛火了,妨碍我施针。”
科莫多心里虽然对叶粢再次下针又怕又无奈,但目光扫到榻上躺着蛊女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如今已经皱巴巴的如同一张没了生气的老树皮,哪里还有西疆蛊女的美艳?
科莫多恍惚间,叶粢已经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她心里那点怨气顿时消散,心思一转,赶紧拿出银针,对着已经晕厥过去的蛊女的脑顶几处大穴扎了下去,“我暂时用银针封住他周身几个大穴,你们给我找一个人来,”叶粢话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会儿,迟迟没有下文。
“什么人?”科莫多被叶粢的吸引了注意力,眼下他只能让叶粢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心一横,索性再信她一次。
叶粢没有搭理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她借着微弱的烛光,扒掉瓶子上的红色塞子,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她捧着这颗红色药丸犹豫了一下,余光不经意扫到身边空荡荡的,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还没说要找个什么人,这家伙跟个无踪无影的鬼似的,走的时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算了,等他把人带来再说。
“我知道你听得到,接下来我会用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将你体内的母蛊给逼出来,过程会像是万蚁噬体,甚至濒临死亡,你一定要有强烈的求生欲,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叶粢要不然被逼到这个地步,她才不会用一命换一命的极端法子救她。
她体内的母蛊比她听说过的所有蛊物还要厉害百倍,如今宿主被反噬,他能做的只有用极其危险的方法救她。
第一步她需要将母蛊拦住,然后以人血为引子,从她心脏处小心的往下腹引,如果母蛊能被安抚,也许就能从她肚脐引出来,但是这种母蛊不同寻常蛊毒,它是一种极度谨慎且霸道的毒物,随时可能啃噬她仅剩的筋骨,且可能直接破体而出,再伤害其他围观的人。
黎蛊能日饮万升精血,之所以一直隐藏在蛊女体内,不过是蛊女以毒喂养它的同时,以毒压制它,以至于它能这么安稳的被蛊女饲养着。
蛊女此刻已经快要深陷被反噬剧痛之中,她甚至听见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耳边流动过去,她仿佛间听见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是很好听的女声,可是无论她多么努力,想要去听这个女人说了什么,那个声音都在她耳边忽远忽近,就是听不清楚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叶粢目光轮到蛊女那双鸡爪似的手上,她看见那双鸡爪似的手忽然颤动了两下,她这才松了口气,蛊女还没有完全被夺去神智,蛊女还能听见她说话。
屋子里慢慢亮堂起来,叶粢将手里的药丸放进茶杯里,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冷水,她举着茶杯摇晃了两下,然后就看见原本浑浊的茶水,缓缓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
叶粢小心的将蛊女从塌上抱了起来,令他惊心的是蛊女虽然看起来还剩几两皮骨,可是她抱在手里根本没有一点重量,仿佛抱着一张软塌塌的人皮。
叶粢将她脑袋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赶紧伸长手臂够住放在桌边的茶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忽然听见一直被禁闭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嘎吱”一声响。
一个黑影翻窗进来,又以很快的速度将窗子关上,屋内的烛光融合从窗子外透进来的阳光,将这个贸然冲进来的陌生人的模样照的清清楚楚。
叶粢见到来人,顿时皱紧了眉头,“你来做什么?”
“小美人,你不能救这个人,”一个声音特温柔带着磁性的男人压低声音,有些着急地说。
叶粢抓住手里的茶盏,她下意识察觉出来人下一步会来抢夺她手中的茶盏,她赶紧端到面前,防备地看着对面那个刚刚自称是楚霁易容的年轻男人。
叶粢知道江湖中有不少高手会伪音,不仅仅会伪音,还会模仿想要伪音的对象,将对方的举止说话,语调话速模仿的淋漓尽致,要是再配上一张人皮面具,那简直是瞒天过海。
叶粢不能确定眼前这人就是真的楚霁,因为他的借口太过蹩脚,所以当他说不能救蛊女时,叶粢另一只手已经慢慢摸到后腰。
楚霁注意到她细微的举动,忍不住叹了口气,抬手抓住鬓角,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顿时撕了下来,漏出楚霁那张绝美的面孔。
小美人,你不用防备我,我此行确实有隐秘的任务,着实不好同你细说,但是你要相信我,这个女人真的救不得。”
叶粢并没有因为楚霁为表身份而撕掉人皮面具的举动,而放心戒心,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以轻心,否则死的就不只是她和蛊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跟着下地狱。
“你到此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叶粢冷冷地盯着楚霁,脸上还是那副提防的模样。
楚霁出现的太诡异和巧合,理由更是难以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