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毫无章法地絮絮叨叨了两个多小时。
从坐公交开始讲到吃串，又从吃串讲到金仁众，从金仁众讲到土匪窝窝抢大棺，反正是想起来什么讲什么，陈芝麻烂谷子一大堆事。
再后来。
开始不对劲了。
“你们认识阿远小猴儿吗？我跟你们说，阿远小猴儿真是坏透了，他的心肠都是黑的，痴心妄想打败卓真神，可惜这阿远小猴道行不够，根本不是卓真神的对手，昨天，卓真神去吃串时，又碰见了阿远小猴儿……”
一大群鬼物懵逼的听着。
“当时，卓真神在等车的时候，阿远小猴儿就从路对面走过来的，卓真神记得阿远小猴儿没穿白大褂，穿了一条绿色儿，不对，黑色带点绿的裤子，裤子膝盖边边上，有一个大口袋，上身穿了一个白衣服，带个帽子，就跟卓真神红色的衣服一样，帽子上还有两根绳儿，你们见过不？卓真神去把衣服拿出来给你们瞅瞅。”
【您观察的可真够仔细的。】
李可赶忙打断道：“卓真神，我知道，是卫衣。”
“对，就叫卫衣，小李子是见过世面的人，我跟你们说，阿远小猴儿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那里头绝对藏着暗害卓真神的东西。”
陈卓翘起一侧嘴角，冷哼一声：“小小阿远小猴儿，怎么都不会想到，卓真神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卓真神看到了什么？”
小鬼追问。
陈卓摸着下巴，回忆道：“里面装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还有一圈粉粉的，里面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像草莓奶油面包一样。”
陈卓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哦哦，卓真神看到了字，什么什么睡420。”
陈卓说完思考起来：“难道是要毒死卓真神的蒙汗药？420是四点二十趁卓真神睡着要毒死卓真神？”
……
陈卓的小屋里。
澹台明月坐在沙发上，扭开可乐，轻抿一口。
“这才是黑水的味道，黄小猫儿？”
黄小猫换了一件睡衣，把自己的脏衣服丢进衣篓里。
“蛋二哥，啥事？”
“金仁众被抓的消息，已经人鬼皆知，那岂不是断送了镇魂司打入天魔教的机会，这钱，镇魂司还会给吗？”
“肯定得给啊，合同在这呢，咱又没签保密协议，镇魂司家大业大，不会扣咱这几个仨瓜俩枣的。”
澹台明月端着可乐，翘着二郎腿，满意的点点头。
黄鼠狼舔着一张毛脸，凑到沙发前，呲着小牙茬儿：“蛋二哥。”
“嗯？”澹台明月冷声回应。
“女人都喜欢什么啊？”
“你想问母猫都喜欢什么吧。”
“蛋二哥，不要说的这么直白，怪不好意思的。”
“像你们黄鼠狼，一岁就子孙满堂了吧，你……？”
澹台明月眸光一撇，打量黄鼠狼。
黄鼠狼羞臊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埋在沙发一侧，扭捏道：“蛋二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其他黄鼠狼一样呢，我要是喜欢一只母黄鼠狼，我就一辈子喜欢这一只黄鼠狼，绝对不看其他母黄鼠狼一眼。”
“那你不喜欢母猫了。”
黄鼠狼小爪子扣着沙发套：“我不问总行了吧。”
扭扭捏捏的走向卧室方向。
“我做指甲的那家店有一只猫，我听店主说，那只猫平时喜欢吃冻干啊，小鱼干啊，猫薄荷之类的。”
走到一半的黄鼠狼瞬间来了精神，跑回到沙发旁：“还有呢，等会，我拿张纸记下。”
……
凌晨四点，鬼物们渐渐散去。
没了捧场的鬼物，陈卓对采访也没了兴趣，放过了李可，也放过了自己，打着哈欠爬回来的小屋里睡觉。
卓真神宁静祥和的一天，就此落下帷幕。
次日一早！
金海电视台，早间新闻。
“我台就昨晚鬼物游街事件，进行了一系列调查，据悉，陈卓陈大师，昨晚在缉拿邪教徒金仁众后，号召金海市市民鬼民和平相处，获得金海市市民鬼民一致赞同。
我台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镇魂司方，据悉，镇魂司已响应号召，正在召开会议商讨人鬼共处相关条例。
我市多地市民，自发挂上了人鬼友好相处横幅，其中‘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横幅最多，可见市民们对陈大师的热爱。
鬼物游街事件的后续，我台将会跟踪报道。”
……
“下面本台报道一则重大新闻。
普通人的修炼资质问题，困扰了人类很多年，如今，这一问题已经得到了彻底解决。
就在刚刚，我们接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根据陈卓陈大师所提供的卓式精元丹配方，镇魂司资深炼丹师与卓式团队共同合作，研制出了可以激发普通人修炼资质的卓式精元丹。
目前，该丹药一期临床测试取得重大突破。
卓式精元丹的出现，让我们普通人成为修士的梦，不再遥遥无期。
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人界将拥有足够的实力，与鬼界对抗！”
……
青山精神病院食堂。
正在埋头干饭的大胖听到陈卓的名字，抬起头，便看到电视里的陈卓正手舞足蹈，侃侃而谈。
“快看，是卓真神，卓真神上电视了，快看呐，卓真神上电视了。”
其他精神病们，跟着一起起哄。
“是陈卓，是陈卓。”
“陈卓上电视了。”
“陈卓上电视了。”
负责秩序的护士小桃连连大喊：
“安静，吃饭，大胖，你给我坐下，还有你，坐下吃饭。”
只是经过陈卓几次闹腾，小桃姐姐威信大失，已经没有几个人听小桃姐姐的话了。
小桃姐姐无奈，只好跑出食堂找人帮忙。
大院里，李青山正在与两名保安在说这些什么。
小桃姐姐仿佛看到了救兵，连忙走上前去：“院长，你快去瞧瞧，这些患者被陈卓带的越来越不像话了，饭都不好好吃了。”
李青山没搭理小桃，自顾自道：“横幅都做好了吗？”
一名保安道：“都做好了，打印店听说是咱们青山做的，都没排队。”
两名保安拉开横幅。
‘热烈庆祝卓式精元丹成功问世！’
再打开一条横幅。
‘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
一摞横幅，各种口号。
“不错不错，赶紧把这些横幅挂上，前门后门，四周的外墙上，都挂上。”
李青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才注意到小桃的存在：“小桃来了，有什么事吗？”
小桃咽了口唾沫：“没，没什么事，我路过，打声招呼，我去看患者吃饭了。”
说完，小桃迈着小碎步逃离现场。
幸亏没听到。
李青山跟着两名保安，来到大门口，两名保安挂横幅，他负责拍照。
拍好后，先发给儿子耀辉，再发到小群里。
小群里。
周爱国：老李头，可以啊，与时俱进了，瞧瞧我的。
周爱国发送一张图片。
驱魔警署门口同样挂上了‘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的横幅，张优优站在横幅下方，甜甜的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罗玉民：老周，好歹是警局，你当自己家门口呢，想挂啥挂啥？
周爱国：就是偏爱，没办法。
屏幕缩小，正在往回赶得到罗玉民坐在车内端着手机。
“还就是偏爱，我看你是想卸任了。”
罗玉民扁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想了想，他退出聊天软件，给南阳子打去电话。
电话那头第一时间接通。
“喂，司长。”
“接待上级领导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您回来了。”
“那就好，这么着，你派几个人去驱魔警署那边，看看他们挂的什么横幅，咱也整一套，给挂上，别整一些乌七八糟的口号。”
“司长，这，这不好吧，上头领导还没来，这都还没定，咱就擅自挂上？”
“众望所归，板上钉钉的事，你先挂上，出什么事我负责！”
“好，马上去办”